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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46:43 作者: 餘人余
    遊星撇了撇嘴,心說你知道個屁。

    我不是他女朋友,他也給我定了一個星期的房!

    那女生看了眼遊星,目光又挪到叢西的背影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眼神中透著點羨慕。

    遊星冷著臉看她一眼,往前靠近半步,手臂緊挨著叢西的胳膊。

    在這狹小的電梯廂內,兩個年紀相仿的女生,毫無來由地進行了一場沒有硝煙的交鋒。

    「……早餐在二樓的金海灣餐廳,七點就可以用餐,你直接拿房卡……」

    叢西邊說話邊回頭看了眼遊星,沒料到她靠得這麼近,幾乎貼在他身上。

    可她的眼神,卻盯在旁邊那對情侶身上。

    叢西:「……」

    她在看什麼?

    叢西:「遊星?」

    聽到喊聲,遊星回過頭:「啊?」

    這一回頭,她幾乎貼在叢西的胸口上。

    下意識就要往後退,想到身後那個洋洋得意的女生,又氣不過,硬是站在叢西跟前沒動。

    叢西沒有察覺到電梯內涌動的暗流:「我剛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遊星:「……」

    遊星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可以再說一遍嗎?」

    叢西嘆氣,敢情剛才說了半天,白費唇舌。

    電梯到了三十樓,那對小情侶走了出去。

    又繼續往上,到了三十二樓,叢西一邊說吃早飯的問題,一邊帶著遊星去找房間。

    到了3288房門口,叢西掏出房卡,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房門打開。

    叢西推著行李箱進去,遊星跟在身後,撲面而來的就是夜晚的冷風,裹挾著秋雨的氣息。

    叢西定的這間是大床房,帶一個朝南的陽台,站在陽台上能看到T大全景和整個圓明園,視野非常開闊。

    凌晨四點多了,站在陽台望出去,燈火通明,連綿不絕,如同不夜長河。

    「哇——」遊星站在陽台上,兩條胳膊舉得高高的,「真漂亮!」

    叢西瞅她一眼:「外面冷,快點進來,把窗戶關上。」

    叢西將行李箱放在一旁,順手擰開床頭燈,又繞到洗手間看了眼,洗手間裡擺著一個大浴缸,可以泡澡。

    不過酒店的衛生情況,他不是很放心,翻了翻柜子,找出一次性泡澡袋放在浴缸旁邊。

    柜子上擺了兩瓶礦泉水,涼的,遊星現在喝肯定不合適。

    叢西拿過一旁的燒水壺,先裝了一壺自來水,燒開以後倒掉,然後把礦泉水倒進壺裡重新燒。

    「要是困了就沖個澡睡覺,要是不困可以先泡個熱水澡,驅一驅寒氣。明天等你睡醒了我再帶你出去玩,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可以提前說,要是沒有特別想去的,那就由我來安排……」

    叢西說了半天,一扭頭,遊星還趴在陽台上,興致高昂地欣賞外面的燈光。

    「……」

    叢西命令道:「遊星,進來,關窗!」

    遊星扭過頭,一點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沖他招手:「不是叢西,你快過來看啊,外面真得很漂亮。」

    水已經燒開了,叢西燙了下玻璃杯,倒了杯熱水端到陽台。

    遊星兩手接過水杯在掌心裡捧著,眼神示意他看遠處:「看啊,真得好美,像不像一條流動的河?」

    叢西還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去看他的學校,果然如遊星所說,漆黑的夜裡,一切都隱於黑暗之中,只有無數昏黃的燈光連成綿延不絕的線。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燈光被分割成無數晃動的影子。

    就像遊星說的,那是一條流動的河。

    眼角余光中,遊星重新趴回窗台上,小口小口地抿著熱水。

    水溫太燙,她的嘴唇微微噘著,喝水時發出輕響聲,很可愛。

    水蒸氣慢慢升騰,在她面前形成一團小小的水霧。

    水霧中,遊星像一個模糊的影子。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神奇,三個月前碰面,他們還相顧無言。

    此時此刻,卻可以一言不發地靠在一起,肩並著肩,一同欣賞夜幕秋雨下的北京城。

    仿佛有種與生俱來的默契。

    叢西就這樣盯著她看,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剛才那條連結——

    「第一次和男生住酒店應該注意什麼?」

    吳可薇為什麼要分享那條連結給遊星?

    她是知道什麼嗎?還是無心的?

    叢西不得而知。

    只是視線不自覺地向後,看向那張床。

    一米八的大床,被子平鋪在床上,疊得整整齊齊,四個厚厚的枕頭靠在床頭,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滾一滾。

    遊星看了會兒夜景,才意識到身邊的人還沒走。

    她扭過頭,順著叢西看的方向,目光落在了床上。

    遊星:「……」

    遊星看了眼手機:「快五點了,你不要回學校休息嗎?」

    叢西收回視線,半邊肩膀靠在窗台上,靜靜地看著遊星,不吭聲。

    遊星:「……」

    叢西的目光很直接,不帶絲毫閃躲,臉色也不像小時候那樣臭臭的,對誰都愛搭不理。

    硬要說的話,那就是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

    遊星心裡忽然麻了下,像被一根羽毛輕輕撓到了癢處。

    眼神飄忽著往下看,定格在叢西的針織衫上。

    窘迫讓她不得不捧著水杯,借著喝水來掩飾不斷升溫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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