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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39:38 作者: 桃子蘇
他今天來雖然看到了鄧向文,但都沒敢跟他說話,畢竟昨天鄧向文走的時候那表情有多難看,他是看到了的,要是直接跟鄧向文說,他怕他新官上任三把火,頭一個就把他給處置了。
但他又不能坐以待斃,他這份工作雖然職位不高,但廠里不少東西都歸他採買,油水很足,他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放棄,既然求鄧向文沒用,那他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霍茸頭上了。
所以今天別說是道歉了,就是讓他下跪磕頭,只要霍茸肯幫他說好話,那他也不是不可以。
「昨天是我這個婆娘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你妹子,你們要打要罵我肯定絕無二話,只求你妹子在鄧廠長面前替我美言幾句,我們一家老小的吃喝可都靠著我的工作了,不能丟啊。」
張得男說的可憐兮兮,宋燕蘭卻聽不明白了。
什麼叫求她妹子在鄧廠長面前美言幾句?她妹子跟鄧廠長又沒有什麼關係?這話從何說起啊?
她一臉茫然的看向霍茸,霍茸卻沖她眨了眨眼睛。
宋燕蘭看了她一會兒,明白了。
哦——感情是誤會鄧向文和霍茸之間有什麼親戚關係了!
宋燕蘭心裡覺得好笑,臉上神情卻沒變,她認識田大麗不少年了,因為田大麗被廠里開除,沒少明里暗裡的找她的茬,宋燕蘭雖然也不怕她,但覺得這人跟瘋狗似的,又難纏又惹人煩,還是頭一次見兩人在她面前這麼低聲下氣的,心裡自然舒坦。
她明白了霍茸的意思,於是看著張得男說道。
「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們小容跟廠長又沒有什麼關係,怎麼能替你美言幾句呢,她說了鄧廠長也不會聽啊。」
這話要是早點兒說,張得男肯定就信了,可他這會兒剛目睹了鄧向文請霍茸他們一家吃飯,還說要親自來接。他已經先入為主的覺得霍茸跟鄧向文關係不一般,宋燕蘭肯定是不想讓霍茸替他們說好話,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一定是因為他婆娘還沒跟人道歉,人心裡還有氣呢!
張得男想到這就立馬扭頭拉了田大麗一把:「你杵在那兒幹啥?還不趕緊跟人道歉來,都是你幹的好事兒!」
田大麗來之前還百般不願意,結果現在卻神色惶恐,也早沒有之前那囂張勁兒了,被張得男一拉,趕緊往前走了兩步,盯著霍茸和宋燕蘭,一張臉漲得通紅地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故意找你妹子的茬,是我自己被廠里開了不服氣,才把氣都撒在燕蘭你身上,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們就原諒我吧。」
一旦開了頭,後面也顧不上什麼丟人不丟人了,拉著霍茸就是一通嚎哭。
霍茸終於開了口:「張組長,不是我不答應,實在是我在鄧廠長那兒說不上話,我就算幫你說了,他也不會聽我的。」
張得男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事沒事,只要妹子你幫我說了就行,我主要是來道歉的,哪兒敢強求。」
他還是執意覺得霍茸是在說客套話敷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讓霍茸先答應了再說。
霍茸心裡泛起冷笑,看向宋燕蘭,在她眼裡也看到笑意後,說道:「張組長,既然我說了你不信,那我就聽你的幫你跟鄧廠長說一下,不過要是他不聽,那我也沒辦法了。」
張得男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點頭如搗蒜,哪兒有空思考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說了就行,說了就行!天色不早了,那我們也不打擾了,你們忙,我們就先回去了。」
他頂著一臉恭維的笑,再三感謝了霍茸之後,就把拎來的東西放在宋燕蘭屋裡,拉著田大麗走了。
他們前腳一走,後腳外面看熱鬧的人就統統圍了上來。
「燕蘭,你們還真跟那個鄧廠長有關係啊?以前我們咋不知道啊?」
霍一明剛把人送走了回來,一頭霧水地回道:「沒關係啊?我們跟鄧廠長能有什麼關係?」
人卻不信:「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田大麗他們兩口子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別人,真解氣。」
「燕蘭啊,你們不是真要替他們兩口子求情吧?張得男在廠里溜須拍馬搞小團體擠兌工人騷擾女工,田大麗仗勢欺人成天找茬挑刺,你都忘了啊?」
張得男兩口子在廠里臭名遠揚,偏偏張得男十分會溜須拍馬這一套,只擠兌下面的,把上面領導都瞞的好好的,所以不少人雖然看不慣他,卻也拿他沒有辦法,眼下見他遭了殃,心裡都痛快,肯定不願意宋燕蘭真去幫他說話去。
宋燕蘭把不明所以的霍一明拉進屋,眼睛裡都是跟霍茸如出一轍的狡黠笑意。
「求啊,說不說是我們的事兒,聽不聽那就是人鄧廠長的事兒了嗎?」
她這個妹子真聰明,這樣一來,張得男以為他們跟鄧向文有關係,能幫他說話,肯定就不會再去找別的門路,等他知道自己上當了,只怕鄧向文也已經上任要收拾他了。
到時候張得男就算明白了也不能找他們什麼茬,她早就說了他們跟鄧向文沒有一點兒關係,可是沒人信啊,那她能有什麼辦法?他們自己撞到鄧向文槍口上的,能怨得了誰!
一想到張得男和田大麗以後再也不能在廠里興風作浪狗仗人勢了,宋燕蘭心裡就無比舒坦!
第二天晚上,家屬院不少人都看見了,那個傳言中是紡織廠新廠長的男人,真的去宋燕蘭他們家去接他們一家老小吃飯去了,而且一路上都在跟宋燕蘭那個妹子和妹婿說話,笑的還可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