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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頁

2023-09-18 23:30:54 作者: 竹宴小生
    韋涵冷哼一聲,接著不管不顧地,繼續拋出他不知從哪得到的重磅新聞。

    他在方邢耳邊大聲質問著:「那姓江的一家是怎麼死的?」

    「江榮華那一家的死,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突然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什麼東西被點燃,火光越燒越旺。

    ——————————

    顧雲風詫異地看著韋涵這個吊兒郎當槑頭槑腦的綁匪,這人沒讀過什麼書,文化水平一般,做起事來經常智商欠費,但這次的綁架細節上又還有一點水平。

    最奇怪的是,他怎麼會知道方邢跟江家一案的關係?

    這事他們刑偵隊都不知道,他一個無權無勢無門路的底層小人物,怎麼能接觸的到?

    「我得到的消息,可是說你買窮殺人,指使一個女大學生殺死了他們一家,雖然江洋當時不在,但他回去後還是被另一個人補刀了。」韋涵目光挑釁地看著顧雲風,聲音微微顫抖又不失得意地說著:「我聽說那個殺了江洋的人替方總你和那女學生頂了所有罪。」

    「誰,誰告訴你的?」方邢的脖子被韋涵用手臂困住,面紅耳赤,被勒的喘不過氣還是斷斷續續地問他。

    「靠,我怎麼會告你這個,講的就是江湖義氣,不出賣兄弟。」

    兄弟?顧雲風到吸口涼氣,心想他是不是對兄弟這個詞有什麼誤解?明擺著被利用了,還談什麼兄弟情誼。

    「給你聯繫了幾家主流媒體。」顧雲風接了個電話對韋涵說:「再過二十分鐘,他們就能趕過來。」說完他盯著雙眼發紅變得面目可憎的年輕人,向前走幾步,神經緊繃,食指準備隨時扣動扳機。

    「你別過來。」韋涵挾持著方邢後退幾步,刀尖在脖頸上又劃了一刀。冰涼的觸覺讓方邢很恐慌,但他還算冷靜,沒有什麼特別作死的動作。

    「把槍扔到地上。」韋涵抬起下巴,對顧雲風說。

    顧雲風猶豫了下,看見方邢痛苦的臉色後還是彎腰蹲下,把手裡的槍放在腳邊。他沒有站起來,而是半蹲姿勢繼續逼問他:「你想讓方總親口跟他們說什麼?」

    風穿過長廊鑽進密封性一般的辦公室,經過玻璃窗吹起哨聲。許乘月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周身都是一陣陣的寒意。

    接下來韋涵會說什麼?是不是跟許教授有關?有些事他猜到了一部分但不敢說,因為太超出自己的認知。凌晨時分許教授跟他說了一部分這段時間的事,但也藏了一部分。

    他獲取的信息一直是不完全的,半真半假無法自洽。

    雖然不想承認,但實際上,他的內心非常渴望知道韋涵接下來的所有爆料,這種渴望甚至超過對人質的解救……

    讓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擊斃對方。

    「你到底想讓媒體知道什麼?」他重複一遍,凌厲的眼神直視對方。

    「讓他們知道智因生物在做人體試驗!」韋涵咬牙切齒地說出來:「我弟弟不是第一個,更不是最後一個。他們的實驗已經有成功案例了,我要讓方總親口對全世界說,他已經成功把腦死亡的死者改造成了人造人!」

    「他應該被審判!而不是躲在網絡背後刪著各種暴露的真相。」

    顧雲風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轉身看向身邊沉默著的許乘月。許教授低著頭,靠在牆壁上,整個人淡漠地看著遠處,和這世界清冷又疏離。

    他在想什麼?還在想自己究竟是什麼?這種問題本來就沒有標準答案,無論他怎麼想,靠自己都得不出結論。

    顧雲風笑了下問:「你見過你口中的這個『死者』嗎?」

    方邢的臉瞬間慘白,臉上的表情漸漸缺失,一滴汗落在刀尖上,落地之前就消失不見。

    這次韋涵沒有再回復他。而是盯著他腳邊的槍說:「把槍踢過來。」

    「你這樣我們都危險。」

    「踢過來!」

    「行吧。」顧雲風一咬牙,抬起腳輕輕把槍踢到他們中間的位置。

    他刻意踢到距離韋涵一米多的距離。這個距離看起來很近,只要彎腰就能撿到。這種觸手可及的感覺或許會讓韋涵喪失一部分戒心,從而露出無數破綻。

    意料之中的,韋涵罵了一句粗話,猶疑了幾秒還是彎下腰,手中的刀偏離原來位置,控制著方邢的那隻手伸向前方想要撿起地上的槍。

    就在這短短几秒內,方邢左手手背護住自己頸部,側身從刀鋒下逃離。他整個人撲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膝蓋支撐身體,左腳絆住韋涵,在對方拿到槍前抓住槍托,穩穩落入自己手中。

    接著迅速翻了個身,槍口剛好抵住韋涵額頭上的那道疤,毫不猶豫摁下扳機。

    砰——

    方邢面無表情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開了槍,一朵血色的花就這樣炸開,韋涵的血噴射到他臉上,衣服上,地上,睜大雙眼死不瞑目。他額頭上的那個舊傷痕被血洞一分為二,子彈貫穿整個顱腦,擊穿頭蓋骨幾乎粉碎整個大腦內部。

    然後停止呼吸,心臟不再跳動。

    方邢盯著流出來的腦漿捂住嘴,噁心地乾嘔起來。開槍那一瞬間的衝擊力太大,震得他頭暈目眩,但很快他又恢復正常,握緊手中的槍,擦掉濺到嘴角的血,推開當場斃命的韋涵,在血泊中艱難站起來。

    他脫下粘滿血的外套西裝,只穿一件白色文化衫。胸前的logo被血污遮住,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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