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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30:54 作者: 竹宴小生
    這張圖片讓他腎上腺素瞬間升高,連帶著榮華生物幾個字都變得讓人不寒而慄。

    其他人大概不會注意到這個禮盒,但許乘月記得。他清楚地記得自己上次暈倒時最後看到的那個畫面。

    畫面中的紅絲絨禮盒和這張配圖上的一模一樣,大紅色,顏色非常妖艷,他一點都不喜歡。

    他還記得那個記憶中模糊的人影,語氣輕快但壓迫感十足:「這裡面就是你的心血啊。」

    「我們可以用它,一起改變世界。」

    他的雙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啪——地一聲手機掉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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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顧雲風就去了金平醫院。和以良好服務著稱的私立醫院不同,這家著名公立三甲總是吵吵鬧鬧雞飛狗跳。他穿過排滿長隊的門診大廳,在住院部的護士站出示了相關證件,然後美女護士聲音輕柔地告訴他,江海先生在15樓的神經外科,1512號房,單人病房,主治醫師叫閆殊,剛好今天他上班,大約需要等十分鐘。

    他坐在住院部大樓前的庭院長椅上,登入醫院官網翻著這位閆醫生的個人履歷。

    閆殊,十年前畢業後就來到了金平醫院,師從著名的神經外科專家應邗,主攻方向是重型顱腦外傷。他記得應邗這個人,應西子的父親,一把手術刀將許乘月從死亡線上拉回,醫中聖手,起死回生。

    事實上江海的病況比許教授當時要好的多,他雖然陷入昏迷毫無意識,但腦幹中的網狀結構機能完整,有自主呼吸,對聽覺刺激也有細微反應,還是有希望醒來的。

    只是過了這麼多年,醒來的概率越來越低。

    顧雲風閉上眼仰頭靠在椅子上,心想車禍後江海的主治醫師如果是應邗,會不會醒來的機率更大些,生存的希望更加明朗?畢竟,許乘月當時可是被診斷為已無自主呼吸功能的腦死亡,只有心跳沒有呼吸,腦電圖就是一根毫無波折的直線。他能像現在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除了逆天的運氣,肯定少不了主治醫師的功勞。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病人,家屬,還有上班的護士醫生。閆殊有一張極有特色的面孔,大眼,薄唇,鼻翼寬厚。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有個光潔的腦袋,一根頭髮都不剩,通通剃掉免去髮際線和洗頭髮困擾。

    所以顧雲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穿著黑色t恤匆匆走向住院部的閆殊。

    「閆醫生您好。」他叫住擦肩而過的光頭男子,出示手裡的證件:「我是金平刑偵支隊的顧雲風,需要您配合介紹一位病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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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江海啊?」到15樓後閆殊換上白大褂和運動鞋,拿上病歷準備查房。

    他撓了撓自己光潔的腦袋,雙目忽然黯淡下去:「他七年前就來我們院了,那天急診剛好我也在,聽說是開車時和一輛闖紅燈的重型卡車相撞,顱內嚴重損傷,右頭蓋骨碎裂,直接送icu了。」

    「當時誰做的手術?」顧雲風尷尬地跟在他旁邊,外科醫生永遠忙的飛起,哪怕是為了重案,他也只能見縫插針地問幾句。

    「我老師做的手術。」

    「應邗?」二十分鐘前他還在假設如果給江海做手術的是應邗會怎樣,結果現在就得到了答案,做手術的是應邗也挽救不了他一睡不醒的命運。

    「對,是應老師,這其實不怪他……」閆殊整理好要查房的病歷,彎腰繫緊鞋帶,猶豫了一下:「這江海啊,也真是運氣不好。手術沒什麼問題,但就是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五年了也沒醒來。因為這事,應老師辦了提前內退,後來又去了瑞和醫院,沒幾年就治癒了一名被宣布腦死亡的患者。」他拿著病歷大步流星地推開一間間病房,轉身對顧雲風說:「很多事情,真的不好說,也許只是運氣不好,或者又是運氣太好。」

    「車禍後送他來的人是誰?」那輛重型卡車撞車後司機下來看了眼就嚇得棄車逃逸了,車禍又發生在荒郊野外的夜晚,根本沒有路人經過,按照江海當時的傷勢,如果耽擱一晚上才送醫院,早就沒命了。

    「一個挺漂亮的女人,長發,人很溫柔。」

    「來的時候渾身是血,我還以為兩人都在車禍受中傷了,結果她身上沾的血都是江海的,是事故發生後才去的現場。」閆殊搖頭笑了笑:「我不關心病人的家庭關係,只知道那個女人和他算是親戚,現在還經常來呢。」

    看來這個女人就是江海的師妹兼弟媳林想容了,她怎麼會第一個發現江海的事故?還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對方並報警送醫?

    她和江海的關係,似乎也不僅僅是簡單的師兄妹,更不是所謂的親戚。

    顧雲風接過醫生遞來的病患資料輕輕翻閱著,他還要了江海住院期間的所有病歷,大約下午能複印出來。

    他靠在門邊,抬頭看了眼走廊上的時間,已經八點五十了,許乘月一丁點到醫院的跡象都沒有。

    查完房後閆醫生還有幾台手術,再有空就得等到晚上十點以後了。他匆匆道了謝,轉身朝江海在的1512號病房走去。

    走到病房前他又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了。許教授跟他說的是八點半到醫院,一同去探望昏迷多年的江海。現在遲到半個小時沒有任何說明,再聯繫到昨天晚上他說懷疑自己被監視,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顧雲風來回踱步地等在那,心神不寧,終於過了十分鐘後給對方撥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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