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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30:54 作者: 竹宴小生
    「你慢點,燙到了吧。」顧雲風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手裡,順手擦掉滴在桌面上的水。「你最近的行程安排,一直在南浦市吧。」

    「是啊。」她眨著眼:「你是關注了我的行程表嗎?」

    「他是關注了有你的監控錄像。」許乘月替他回答,帥氣地喝了口咖啡。

    「……」顧雲風瞬間呆滯了。

    好在相處了幾天他已經習慣了,許教授就是這樣簡單直接,賣隊友都賣得清新脫俗。

    「我就知道……兩個人一起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袁滿瞬間沒了活力,沮喪地趴在桌子上:「又要把我當犯人審了。」

    「哪敢把您當犯人……」顧雲風對她說:「我和許警官專程跑一趟而不是請你去警隊,這可是特殊待遇,要珍惜。」

    他遞給袁滿幾張照片,除了關建華和曹燕外還有人口販賣案中的其他幾位罪犯。照片中除了正面照外,還有幾張從監控錄像中提取的不同角度的影像。

    「切——你請我我才不去呢。」她坐在對面瞪著二人,拉長尾音以示不滿,右手還是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著。

    「這些人里,有沒有你見過的?」

    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後搖頭矢口否認:「都沒印象。」

    「最近兩個月有被陌生人跟蹤嗎?」

    「我?被人跟蹤?」她木然地看著二人,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將兩隻胳膊交叉放在胸前的桌子上。

    「沒有,沒被跟蹤過。」

    聽到她直截了當的否認許乘月挑了挑眉,一雙丹鳳眼寫滿質疑,「私生飯不算嗎?」

    「我……」

    「我知道袁小姐有幾位著名的私生飯,還上過新聞。」許乘月細數自己了解的娛樂八卦:「有一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少爺,年紀不小了,姓江。還有幾位是學生,倒沒什麼關注度。」

    「私生飯?那是什麼?」顧雲風打斷他的話,一隻胳膊撐著腦袋,歪頭看著他。

    許乘月輕咳一聲:「跟蹤偷窺明星日常的一些極端粉絲。」

    「哦……」似懂非懂。顧雲風實在是無法理解這種過激的行為,空虛,瘋狂,一定是嚴重缺失自我才會把生活重心綁定到一個遙遠的人身上。

    「這種就不算了吧,都跟了好幾年了。」她將手放在眉骨附近,聲音越來越低沉。

    顧雲風看她情緒低落也就不想強求,收走其他照片,只留下關建華的面部影像推到袁滿面前。

    「你回憶一下,最近兩個月,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她低下頭,手足無措。前幾分鐘還能輕鬆地和他們開著玩笑,此時卻忽然變得謹慎寡言,每一個微小古怪的動作在他們眼裡都能被無限放大。

    「沒有吧。」吞吞吐吐地說。

    「那她呢?」許乘月把曹燕的單獨照片挑出來,也放在她面前。

    「也沒有。」她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深呼吸平復了心情,然後抬頭故作鎮定地說:「這些跟我收到恐嚇信有什麼聯繫嗎?」

    「有啊。」顧雲風點頭,「幫你抓壞人啊。」

    「你們來找我就不能是簡簡單單喝杯咖啡聊聊天嗎?」

    「這不就是在簡簡單單喝咖啡嘛,邊喝邊聊,還聊的你的事。」

    「明明聊的你們的工作。我可是受害人,被威脅的受害人,警方也要安撫受害人情緒的。」她嘟囔著嘴,一臉不情不願。

    「不過呢,我一直覺得我收到的恐嚇信只是個玩笑,你們,還有陳姐,都沒必要大驚小怪……」她認真地看著他們兩人,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只是個玩笑。

    袁滿終究還是個年輕的小女孩,或許她不夠單純,但撒謊的能力不夠,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裸地宣告著:我很心虛。

    他和許乘月相視而望,正想心有靈犀會心一笑,許乘月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

    「你們繼續,我出去接個電話。」他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沖顧雲風揮了揮手機,上面顯示舒潘的號碼。顧雲風捏了把汗,今天出門前他看了日曆,壬午月,戊戍日,說是忌出行。

    他看了眼自己沒電的手機,有種不詳的預感,怕不是又出什麼事了吧。

    袁滿沉默地看著許乘月出去,額間滲出汗珠,那張白得發亮的臉更沒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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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星期前,這個人,」顧雲風指著關建華的照片對她說:「在我們調取的部分監控里,你和他多次同框出現。他在跟蹤你,不過很可惜,他隱蔽的並不好,你回頭看了很多次。」

    「你可能覺得不重要,因為他沒傷害到你。」在袁滿開口想辯解前他繼續說:「但就在一周前,這個人被殺害了,死在一個待拆遷民宅的廢棄垃圾桶里。」

    他站起來,身體向前傾,深邃的雙眼緊緊盯住她:「小滿,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他是因為你才被殺的。」

    「當然,這並不是猜測,而是事實。」顧雲風看著她,他的眼神溫柔卻直入人心,袁滿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沒有了偶像的光芒萬丈,只像一個平凡的小女孩,表情惶恐。

    「寄給你恐嚇信的人究竟是誰?」

    「如果就是這個兇手呢?」

    「他給你寄去恐嚇信,又殺害跟蹤你的人。」

    平時在隊裡,他不擅長審訊,不是在言語上占上風的人,而和這種經歷特殊的孩子打交道又尤為困難,他們總是下意識地躲在自己布置的安全界限中,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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