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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30:54 作者: 竹宴小生
    不到一分鐘就收到了回復。

    ——嗨,我們什麼都沒問,陳鈺就直接說了。

    看來,她只想登記自己的身份信息並沒有什麼錯,她才是真正的當事人。

    第8章

    「陳鈺怎麼說的?」他藉口去衛生間打斷了非要自己陪著打遊戲的袁滿,趕緊撥通了許乘月的電話。

    「她說公司從一個月前開始收到勒索電話,對方開口50萬,不然就向媒體公布袁滿的身世秘密。」

    顯然袁滿並不知道這個關於自己的秘密,經過慎重考慮,這份壓力還是由公司和經紀人共同擔了下來。

    「後來陳鈺在公司的同意下將30萬打入對方帳戶,但是過了十天,對方又反悔了,要求他們再打入70萬。」

    「陳鈺照做了?」

    「嗯,隨後就開始陸續收到恐嚇信。」許乘月低沉的嗓音中聽不出情緒的波動,「是不是很奇怪。」先是敲詐50萬,嘗到甜頭後繼續敲詐,最終得到一筆不低的金額卻開始直接恐嚇袁滿本人。

    「袁滿的身世秘密是什麼?搞得這麼興師動眾。」顧雲風漫不經心地問。能讓利益至上的經紀公司毫不猶豫地掏出一百萬去打水漂,怕是攤上了什麼大案要案,被媒體爆出勢必會引起AIR的分崩離析。

    「她的親身母親是十八年前一起少女拐賣大案的主犯,兩個月前剛刑滿釋放。」許乘月站在接待室外的走廊里,他找了個隔音效果不錯的拐角,壓低聲線。

    「我還發現一件很巧合的事——前幾天死在垃圾桶里的關建華,是這件少女拐賣案件的犯人之一。」說完他又掐了掐眉心,自言自語道:「我覺得,這可不是巧合。」

    十八年前。

    少女拐賣案。

    聽到這幾句話顧雲風的大腦一片空白,許乘月的聲音在他耳邊仿佛慢慢消失,鑽進過去的縫隙中。

    「餵?顧隊?顧雲風?你在聽嗎?」「電話那頭的許乘月見顧雲風突然沒了反應,只好掛了電話,回到接待室,聽情緒激動的陳鈺講述她這一個月來的遭遇。

    而顧雲風依然保持著接聽電話的姿勢站在原地,過了十五分鐘,他才轉過身,透過玻璃窗看著正專心打遊戲的袁滿。

    袁滿也是十八歲啊。

    十八歲,真是花一樣的年齡。

    在他眼裡,這個年齡的女生就該做溫室的花朵,用心保護,直到能抵抗風雨。他看著袁滿元氣滿滿的身影,伸出右手,掌心的刀疤暴露在陽光下,看著觸目驚心。

    他用這隻手,握過一把鋒利的刀。

    這裡的傷口好像從沒癒合過,他端詳著漸漸變淡的疤痕,似乎又看見那些女孩的十八歲。

    一樣的六月,她們穿著花色的裙子,笑如搖鈴,眉飛色舞不知危機四伏。

    她們和袁滿的身影漸漸重疊,疊成帶著苦澀的笑顏。

    他閉上眼,心裡是抑制不住的罪惡感。這樣的罪惡感,讓他一瞬間有著掐死自己的衝動。一直以來他都表現的溫和淡然,可只要想起十幾年前浸入土壤的血,看見刀尖折射的光,他都是滿腦子的求而不得,恨而不盡。

    顧雲風靠在透明的玻璃窗前,視野中看見的都是凝重過往。興許是看到他回來了,袁滿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她隔著玻璃有節奏地敲著,對站在那邊的顧雲風說:「顧警官,你眼睛怎麼紅了?」

    你哭了嗎?

    你為什麼難過啊。

    他揉揉眼,一瞬間又恢復如初。

    「我送你們回去吧。」他說。

    ————————————

    「許警官,舒警官,這件事你們可千萬不能跟其他任何人說。」陳鈺苦著臉懇求。

    「AIR是我們公司近幾年唯一爆紅的藝人團體,這幾個月簽了十來個廣告和綜藝。袁滿又是核心成員,這件事要是被媒體報導了,光違約金我們就得賠好幾千萬,更別說後續的吸金能力會大大降低了。」

    「我跟公司領導討論了,都決定不讓小滿知道這事,她現在正是上升期,絕不能受任何影響。」陳鈺不停喝著水,唉聲嘆氣。

    「十八年前那個案子,那些女孩子就是因為曹燕那個毒婦懷孕了才輕易受騙的。」她咬牙切齒地說,「那時候鬧的滿城風雨,她肚裡的孩子,也就是小滿,還沒出生就被媒體宣傳為原罪,你們說這舊帳要是被翻出來,AIR可不得解散,到時候誰都沒法好過。」

    「陳姐,你淡定點淡定點。」看著越講越激動的陳鈺舒潘無奈地沖許乘月搖搖頭。許乘月朝他們走來,手裡拿到一疊列印好的資料,是他剛查到的一些情況。

    這件事他猜測陳鈺並不知情,她提起這件舊案會這麼衝動,肯定是因為十八年前的陳鈺還是個中學生,十七八歲,她的同學裡,大概就有不幸的受害者。

    「那你知道十八年前6.24案主犯的現狀嗎?」許乘月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陳鈺,「見過這個人嗎?」

    照片裡的人是關建華。

    「沒有。」她仔細地看了看,一臉疑惑:「這是誰?」

    「他是那件人口拐賣案件的犯人之一,叫關建華。」

    「前幾天,他被人殺害了。我聽說那個案件最後的判決爭議很大,十二名罪犯,只有一人判了死刑。」

    「判死刑的是曹燕的丈夫,曹燕那個人渣只判了二十五年。」她憤憤不平地敲著桌子,「你剛剛說的那個什麼……建華的,他死了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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