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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30:09 作者: 雲上君子
    只有一些特別低端的商演想撿個漏,出場費連五位數都不到的那種,祁樂意怎麼說也是小火過一把的明星,這個十八線的價位能請到他就真是占了便宜,雷汪一一丑拒。就是他讓,秦老闆也不可能讓。

    更讓雷汪震驚的是,還有些酒局也來請祁樂意。這些酒局無非就是有錢的老闆們花點錢請明星來陪吃陪喝,給無聊的飯桌增添點情趣,也讓老闆們近距離追追星——這還是文明的說法。雷汪第一次收到這種邀請時,恨不得當面一口呸回去:想得美你們!咋不上天呢啊?

    祁樂意一閒就閒了一個月。這種感覺就像拼死拼活熬了一個學期,原本天天盼著放假,然後真放假了,又無聊得懷疑人生。

    秦燊產業沒了,人脈理論上還在,出去一通奔走,卻一無所獲。

    他沒跟祁樂意解釋太多,自己心裡門兒清:秦家放言,誰跟他家這個忤逆子合作,就是要跟秦家過不去。

    原本祁樂意要不再招惹秦燊,秦家不至於將他趕盡殺絕。那是大炮轟蚊子,顯得小家子氣。現在秦燊不惜跟秦家撕破臉皮也要給祁樂意擋刀,秦家索性直接封殺秦燊。

    別以為翅膀熟了想飛就飛,你老子到底還是你老子。

    因此,想勾搭秦燊的小魚小蝦秦燊看不上,秦燊看得上的都繞著秦燊走。

    秦燊晚上到家,又看到祁樂意翹著腳丫子趴在床上玩手機。秦燊走過去,剛要俯身來個偷襲,就被祁樂意頭也不回地一胳膊懟了回去,「一身酒味兒,走開。」

    秦燊:「……」

    秦燊:「這就是你對待老闆的態度?」

    祁樂意把手機丟一邊,翻身坐起,盤腿面向秦燊,皮笑肉不笑,「秦老闆,今天又是哪個小鮮肉給倒的酒啊?」

    秦燊沒忍住一聲輕笑,脫下西服外套,「吃醋就直說。」

    祁樂意冷哼,「呵,我說了有用嗎?」

    以往遇到這種狀況,雷汪早就帶著祁樂意到處應酬去了,儘管雷汪有分寸,不會讓他的藝人跨過底線,可也畢竟是應酬。秦燊接管江山後,直接一聲令下,祁樂意有活就幹活,不許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飯局酒局。

    問題就是……他沒活干啊!

    結果就是秦燊自個兒一天天地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飯局酒局,回來就一身酒味、煙味,有時還有奇奇怪怪的香水味。

    秦燊扯開領帶,順手也扔到一邊,單膝壓上床墊,湊近祁樂意,「有點用的。比如現在你可以選擇,咱是先把正事辦了,還是你先揍我一頓?」

    「……」祁樂意沉著臉,沒心情跟這斯文敗類說笑。

    秦燊捏他臉頰,「真生氣了?」

    祁樂意別開臉。

    「好好好,我錯了。」秦燊的語氣愈加放軟,「下回我早點回來。」

    祁樂意:……這意思就是還有下回。

    這他媽治標不治本啊。

    「秦火木,」祁樂意把臉轉回來,直直望著秦燊,「跟你說認真的,要不去簽幾個新人?」

    第一百零九章

    秦燊停住動作,沉默。

    他和雷汪不是沒商討過這個選項。這是一個魚與熊掌的問題。公司當前資金有限,資源更有限,顧得了新的就顧不了老的,他們這個節點去簽新人,四捨五入就等於放棄祁樂意。

    「嗯,先看看情況吧。」秦燊說。

    祁樂意瞅他,「你已經第三次這麼敷衍我了。」

    「沒有敷衍,」秦燊真誠道,「想簽新人也得有合適的。」

    「行,」祁樂意說,「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我去給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說著抓起手機,「現在就跟阿汪說——」

    「別鬧。」秦燊搶過他的手機,看到是一張雜誌封面圖,秦燊一愣。

    這是一個多月前跟祁樂意預約封拍加專訪的一本大牌時尚雜誌。當時拍攝時間都約好了,結果梁奇志那事兒一捅出來,對方反應奇快,duang一下就取消了這次預約。

    祁樂意人生第一個封拍就這樣被截了胡,這一期的封面是另一個當紅小鮮肉。

    秦燊靜靜地看著這張圖,又被祁樂意奪回手機,秦燊看向祁樂意,問他:「你甘心麼?」

    祁樂意咬牙,想像秦燊敷衍他那樣敷衍秦燊,這一刻卻做不到,「……不甘心。」

    他被雷汪拽進了這個他原本毫無概念的行業,那時在他眼裡,娛樂圈只是熙熙攘攘的名利場,他簽那份合同的原因也很簡單——都是賺錢,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賺更多的錢?

    後來他發現,娛樂圈確實是名利場,但同時還有更多別的東西。

    裴敘、顧修明、王躍哲、吳昊歌、孟心珏、郎雯、葉倫、林子蒼……這些人以各自的方式向他詮釋何為執著和信仰。也許有些人執著得不那麼優雅,甚至狼狽不堪,也許有些人的信仰看起來冒著傻氣,甚至解釋不清,但人生那麼短,他們卻願意把最寶貴的年華奉獻給一件事,也許隱隱想過某一天會後悔,可眼下的腳步仍倔強地往前。

    他曾以為在舞台這個戰場上,大家苦苦追求的、最夢寐以求的是關注和掌聲,來自全世界的關注、無窮無盡的掌聲,比所有人都更多的鮮花和榮譽。而當他在聚光燈下唱出「我不需要誰來定義」的那一瞬間,其實他完全看不清台下的觀眾,強光下只有黑蒙蒙的一片,音樂也蓋過了所有的尖叫。那一瞬間,他的世界裡只有這一方舞台,和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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