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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30:09 作者: 雲上君子
    「一天天地……」秦燊咬牙切齒地忍下了「賣弄風騷」這幾個字,卻忍不下後半句話,「勾引誰呢?」

    祁樂意睜大眼,宛如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狠狠瞪向秦燊,手上用力一掙就要把他往後推,「誰他媽勾引你了,你能要點臉嗎——」

    秦燊擰住他細瘦的手腕,湊過臉去,堵上他喋喋不休的唇。

    祁樂意沒有掙脫這個吻。

    在心裡糊裡糊塗地暗示自己,他醉了,他使不上腦子,不是他的錯。

    感覺到祁樂意的手漸漸脫力,秦燊鬆開他的手腕,抬手托上他的下巴,攬住他的腰,讓他的後背緊緊靠著牆壁。兩人的嘴唇和舌頭都忙得昏天暗地,沒有空隙說話。

    秦燊早把塞祁樂意上車時那種公事公辦的冷靜忘光了,拉著祁樂意就把他往床邊扯,按著他的肩膀一推,在祁樂意倒下的同時壓上去。

    秦燊的動作向來很快,刷一下就掀起了祁樂意的衣服。下一秒,手指就扣上了祁樂意的皮帶扣。

    祁樂意毫無徵兆地清醒了,重重壓住秦燊擱在他腰間的手,「秦火木!」

    秦燊根本沒打算理他,壓下去再次堵住他的嘴,手上依舊雷厲風行。

    祁樂意所有的話都被堵成了曖昧不堪的□□。他很清楚這麼下去,一覺醒來就是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得做了。祁樂意狠狠一咬,咬得秦燊嘴上一陣吃痛,撐著手起身。

    「什麼意思?」秦燊黑著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祁樂意。

    「讓你滾的意思。」

    秦燊冷笑,「幹過你多少次了,還要跟我裝純?」

    祁樂意隨手抓起枕頭,猛地朝秦燊臉上砸去。枕頭雖軟,祁樂意這死命一砸力度可也不輕,秦燊一瞬間被砸得臉都麻了。

    祁樂意抬腳一踹,把秦燊整個人踹開,起身蹭蹭蹭幾步躥進浴室,砰一聲拉上門,咔嚓反鎖。

    秦燊被祁樂意踹得跌坐在地,一身高定西服被折騰得狼狽不堪,他怔了片刻,苦笑,以拇指抿去唇角的血跡,起身,不緊不慢走到浴室門前,「餵。」

    祁樂意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卻沒有去碰水,倚著浴室的門板滑坐到地上,屈膝縮成一團,把腦袋埋進雙臂里。

    喝醉的人聞不到自己的酒味,他卻覺得渾身都是酒味。

    不……是嘴裡。

    濃郁,揮之不去,來回衝撞。還有那淺淡的、苦澀的煙味,還有那張牙舞爪、欲語還休的血腥味……

    祁樂意想漱個口,想洗把臉,卻連站起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秦燊在嘩嘩的水流里聽了半天,聽不到祁樂意的聲息。

    「祁樂意。」

    沒有回應。

    祁樂意酒醒了。完全醒了。

    自尊心也後知後覺地崩了一地。

    他不是憤怒。他是惱羞成怒。

    秦燊那句粗俗又惡毒的話,戳破了他矯情的偽飾。

    他為什麼要任秦燊拉著走?

    他為什麼要上秦燊的車?

    他為什麼要放秦燊進家門?

    他就是蠢蠢欲動地試探。試探自己。試探秦燊。

    仿佛若能證明秦燊還是抗拒不了他這副軀體,他就贏了。

    然後呢?

    「祁樂意。」

    秦燊隔了一分鐘,才又喊了一次。

    沒有回應。

    「你再不說話,我就撞門了。」

    秦燊一貫地慢條斯理。

    祁樂意知道秦燊做得到,也真會做。

    「還活著。」

    祁樂意啞著嗓子,不情不願地回了一句。

    又過了五分鐘。

    「沒事吧?」秦燊又問。

    這是一句廢話。秦燊真正想說的是「對不起」,說不出口。

    進入社會後,到了生意場上,秦燊才明白,為了利益,面子,乃至自尊,都是小事。

    可到了祁樂意面前,倔強就是倔強,跟它講不通道理。

    祁樂意不出意料,沒有理他。

    「你先出來。」秦燊說。

    祁樂意要就這麼癱在浴室里睡一夜,明天不成一具屍體也得生病。

    沒有回應。

    「我保證不碰你。」秦燊說。

    祁樂意:「……」

    祁樂意:「你走。」

    他現在不想面對秦燊。不能面對秦燊。一秒也不行。

    「你出來我就走。」

    「你先走。」

    「你先出來,我馬上走。」

    「你先走。」

    「……你先出來。」

    沒有回應。

    秦燊輕輕地長嘆一口氣。

    「我能跟你耗一晚上,你信麼?」

    祁樂意不說話。

    秦燊還真就耗下去了。

    兩人一人在門裡,一人在門外,無聲無息。只不過每隔10分鐘,秦燊就逼著祁樂意吱個聲,確保他還活蹦亂跳。

    秦燊低估了祁樂意的決心,他說不出來就真不出來,一副要憑著一塊門板與秦燊天人永隔的氣魄。

    祁樂意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一整夜,手機鈴聲冷不防地響起了。

    他的手機不在身上,在床邊,被秦燊壓到床上時從褲兜里甩出來的,當時兩人都沒空管它。

    這會兒,夜深人靜地,音樂歡快得很突兀。

    秦燊還是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彎腰撿起手機,瞄一眼來電顯示,雷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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