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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27:31 作者: 尋找失落的愛情
永嘉帝像是什麼都沒聽見,沒有半點反應。
劉公公又勸了幾句,還是不見回應,只得閉了嘴。
過了許久,永嘉帝才溢出一聲長嘆。那一聲嘆息,無比悲涼:「朕一直以為,朕是個好父親。」
「朕錯了,朕太自負了。」
劉公公聽得心中絞痛,在床榻邊跪下了:「皇上心裡不痛快,罵老奴一頓出出氣。」
永嘉帝吃力地側過頭,對劉公公說道:「朕是被兒子們氣的,和你有什麼干係。你起身吧!」
劉公公不肯起來,依舊跪著:「皇上現在這樣,老奴看著心裡難受。老奴在這兒跪著,皇上罵幾句出出心頭悶氣。」
這才是真正忠心的奴才。
就像沉默地守在身邊的梁戰。
永嘉帝想抬手,奈何身體不聽指揮,依舊動彈不得,只能頹然地嘆息。
今日刑部朱侍郎進宮稟報。刑部仵作為李昌細細驗了屍,驗出李昌確實是服毒身亡。這味毒藥毒性劇烈,入口封喉,從服毒到毒發,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毒發的時候七竅流血,死狀十分悽慘。
仵作在李昌頭上的玉冠里找到了機關。玉冠里有一個極小的空格,可以放下一個米粒大小的藥丸。
所以,李昌是自己服的毒,和東平郡王姚尚書無關。和喬皇后太子也沒關聯。
李昌為什麼要服毒?
這個疑問,猶如一根長長的刺,梗在了永嘉帝的喉嚨里。
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他還是將此案交給了姚尚書審理。
一定要找出真憑實據,至少,也得李昊親自張口認罪。
……
姚尚書和東平郡王出宮後,沒有回府,而是一同去了宗人府。
被關了兩天一夜,東平郡王早沒了平日的神氣威風,面色慘澹,像被掐了脖子的鴨子,透著一股奄奄一息的氣息。
相較之下,姚尚書就精神多了。他執掌刑部多年,審慣命案,見識頗多,心志堅韌,遠非東平郡王可比。
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少不得互相交流幾句。
「這個結果,實在出人意料。」東平郡王嘆道:「我千思萬想也沒料到,五皇子是自己服的毒。」
姚尚書目光一閃,淡淡道:「五皇子是被人哄騙,誤服了毒藥。到了臨死都是個糊塗鬼。」
東平郡王面色沉重,眉頭擰了起來:「三皇子五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深厚,人盡皆知。三皇子怎麼會哄騙五皇子服毒?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姚尚書看了東平郡王一眼:「如果直接去問三皇子,三皇子有大把理由狡辯不認。所以,得用些別的法子,讓三皇子認罪。」
東平郡王一愣:「什麼辦法?」
姚尚書低聲道:「此事還得郡王配合……」
如此如此,交代了一番。
東平郡王深呼一口氣,點頭應下:「好,一切都聽姚大人的吩咐行事。」
第六百二十八章 問審(一)
宗人府。
地牢。
一盞孤零零的燭台燃著昏暗的光芒。
三皇子李昊躺在床榻上,面向內側,心中默數。
十五天,今天是第十五天。
按著時間來推算,錢家人的屍首應該已經被發現了吧!不知道刑部的人有沒有去問過李昌,不知道李昌有沒有聽他的吩咐,打開玉冠上的機關取出那粒「假毒藥」……
從三年前開始,他便在暗中不懼布局,私下勾連錢家人,搭上江南舊族。
李景福大命大,僥倖躲過了那一晚的刺殺。就連被死士圍攻,也有陸明玉不遠千里領兵救夫。人和人的命運,真的不盡相同。
同為天家皇子,他只比李景小了幾個月,際遇卻是天差地別。
奪妻之恨,殺母之仇,還有無法出口無以言語的嫉恨,令他對李景恨之入骨。殺了李景,已經成了他心底的執念。為此,他不惜連李昌的性命也一併算計在內。
他對李昌的感情,也十分複雜。照顧李昌,已經是深入骨髓的習慣,他再厭惡也改變不了。
這幾年來,他對李昌格外親厚。是因為他知道,有那麼一天,他要將李昌送入黃泉。
只憑李昌前世做過的那些腌臢事,落得這等下場也不冤。
這十幾天裡,他一直被單獨關押在地牢里。外間所有事,他一概不知。只能憑藉著猜測來推斷到了哪一步……
寂靜的夜裡,驟然響起的腳步聲格外刺耳。
李昊心飛快地跳了一跳,控制住了翻身的衝動,假做睡熟的模樣。
嘩啦嘩啦!
這是鐵鎖被打開的聲音。
這個時候再裝睡就有些過了。李昊裝出被驚醒的模樣,在窄榻上翻了個身,眉頭緊皺,目光警戒而冷淡:「這麼晚了,王叔和姚大人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東平郡王和姚尚書。
東平郡王滿臉沉痛,目中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震驚:「李昊,我真沒想到,你竟會對李昌下毒手!」
咚咚咚!
像巨石驟然撞擊在胸口。
隱藏的秘密驟然被揭穿,哪怕城府再深,李昊的臉色也禁不住微微一變。
姚尚書一言不發,目光緊緊地盯著李昊的俊臉。
東平郡王沒等李昊有什麼反應,一連串地說了下去:「錢家人滿門被滅了口,在葛公公的宅子裡被發現了屍首。刑部捉拿葛公公時,葛公公服毒自盡。姚尚書親自來了宗人府,問審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