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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27:31 作者: 尋找失落的愛情
    地面都顫了一顫。

    李昌誒喲一聲慘呼。

    東平郡王忍不住揉了揉額頭。眼前這麼一個蠢貨,怎麼看也不像能做出滅錢家滿門這等事的人。

    李昌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用手背用力抹了抹臉,張口喊了一聲:「王叔!」

    東平郡王定定神,進了地牢里。

    親兵們不必吩咐,紛紛退出了地牢外,約莫五六米處遠。

    東平郡王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李昌。

    李昌被關在地牢里這麼多天,根本沒人和他說話。憋都快憋死了。此時見到東平郡王,竟有些雀躍興奮:「王叔,父皇現在怎麼樣了?」

    東平郡王面無表情地說道:「皇上被你們兄弟氣得昏厥,醒了之後,也一直躺在龍榻上。」

    李昌聽了,沒什麼愧疚,反而挑起了眉頭,肥臉上竟有一絲隱隱的自得。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像個隱形人,存在感稀薄。沒人在意他,甚至沒人多看他一眼。這一回,他總算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想來,大家再不會忽略他了吧!

    呵呵!

    東平郡王見李昌這般神情,既驚訝又難以置信:「李昌,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你現在還有心情得意?」

    你真想死不成!

    李昌挺直腰杆,地牢里燃著的火燭光芒投在他的肥臉上,竟有些傲然堅韌的意思:「我很清楚我做了什麼。」

    「王叔,我娘不能就這麼白白死了。我要為我娘報仇雪恨!」

    東平郡王額上青筋直跳,恨不得拿把斧子劈開李昌的腦袋,看看李昌的腦子裡都裝了什麼:「蘇妃都死了四年了。你娶了皇子妃,日子過的好好的,還要報什麼仇!你就是要報仇,也不該勾連錢家人,刺殺太子吧!」

    李昌的小眼裡閃出憤恨的寒光:「我最恨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給陸明玉撐腰,陸明玉豈敢給我娘下毒。」

    「他這個太子一死,太子妃又算什麼!」

    東平郡王目光緊緊盯著李昌:「李昌,話可不能亂說。刺殺太子一事,真的是你所為?你是不是在替李昊頂罪?」

    李昌略略揚頭,傲然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一切是我做的,和三哥沒關係!要打要殺,都沖我來!」

    東平郡王冷不丁地問一句:「錢家人都死了,你知道嗎?」

    李昌冷笑一聲:「錢家人沒了用處,還留著他們有何用!死了正好!」

    東平郡王心裡的驚疑越來越深。

    李昌對錢家人的死半點都不驚訝。難道真的是李昌下令毒殺錢家人?

    李昌見東平郡王沉默無語,心裡竟有些奇異的暢快:「王叔,你特意來地牢,就是為了問這些嗎?」

    東平郡王定定心神,張口道:「這樁命案,有幾十條人命,還牽扯到了太子遇刺一案。刑部很快就會有人親自來問審。我特意來給你提個醒。千萬不要因為一時意氣,替李昊頂罪。」

    李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當!我做過的事,不能讓三哥擔著。刑部那些廢物要來,只管讓他們來。我皺一下眉頭,就不是李昌。」

    東平郡王:「……」

    東平郡王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他深深看了李昌一眼,轉身離去。

    親兵們很快隨著東平郡王走了。只留下兩個,守在地牢外。

    兩個親兵對視一眼,心裡各自唏噓。

    往日倒是小瞧這位五皇子殿下了。以前大家提起五皇子,都覺得五皇子懦弱膽小平庸,痴肥蠢鈍。

    真沒想到,五皇子殿下敢殺那麼多人。

    李昌轉過身,又爬到了床榻上。他面朝內側躺著,誰也看不清他此時的面色,更沒人清楚他在想什麼。

    ……

    第六百一十六章 彌天(二)

    如果有人此時站在牆邊,能清楚地看到李昌的臉。

    那張臉上毫無睡意,一雙眼亮得驚人,嘴角揚起,竟然無聲地在笑。配著陰惻惻的地牢,令人毛骨悚然,後背直冒涼氣。

    李昌確實在笑。

    熱血在身體裡涌動,胸膛里心在砰砰直跳。

    真刺激!

    他循規蹈矩這麼多年,像一個影子般活在兄長的庇護下。親娘蘇妃死後,再沒人惦記他。娶了媳婦回來,和他不是一條心。

    在他心中,最親近的人是李昊。

    不過,連李昊也不知道的是,他最嫉恨的人也是兄長。

    終於有這麼一天,兄長低下頭來求他:「……五弟,這一回,唯有你能救我。只是,此事要冒許多風險。我求你幫幫我。」

    兄長一臉焦慮急切,甚至跪了下來求他。

    那一刻,他激動亢奮地幾乎顫抖起來。

    他伸手扶起兄長,斬釘截鐵地說道:「三哥,我們是親兄弟。這世間,沒人比我們更親近。你要我做什麼,只管張口。」

    李昊感激又感動,紅了眼眶。然後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一連串的話。

    他不假思索地點頭應下。

    接下來,就是一場好戲。

    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還沉浸在當日在文華殿裡慷慨激昂的情緒中。每每想起,他的全身毛孔都舒張開來,說不盡的暢快。

    一切都在兄長的計劃和預料中。

    錢家人都死了,死無對證,所有來往的信件物證,也都被毀得一乾二淨。沒有證據,就沒人能定他們兄弟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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