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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22:28 作者: 夢裡閒人
「王二癩子。」
王俊友怒氣沖沖地抬起頭,現在他已經在縣城混出來了,誰見了他不叫一聲王二哥……「四哥啊。」
把朱逸群迎到了包廂里,把小服務員叫了過來,「小鳳兒,告訴你嫂子四哥來了,讓你嫂子炒幾個拿手菜,再拎兩瓶二鍋頭過來。」
「知道了。」小鳳跟朱逸群也見過幾次,對著他笑了笑之後離開了包廂。
王俊友拿著茶壺親自給朱逸群倒了一杯茶,「不是啥好茶,湊合喝點兒。」
「正好我渴了。」朱逸群一口把一杯茶給幹了,「這一道越騎越熱。」
「這兩天確實天確實怪,穿棉衣裳熱,穿單衣裳冷。」
朱逸群站了起來,「走,先去看看貨。」
「不用看,你報個數就行,我信不著別人還信不著四哥你嗎?」
「親兄弟明算帳,你還是看看。」
「那行。」王俊友跟著朱逸群到了外邊,兩人把倒騎驢上的四麻袋山貨和一絲袋子鮮草藥拿進了屋。
先看山貨,兩人一同看了之後,又按樣泡秤,山貨朱逸群在家都稱過,也挑撿過,王俊友秤出來的數目比他秤出來的多了不到一兩,這都是在正常範圍內。
按照說好的價格王俊友把貨收了,拿現金給朱逸群。
朱逸群又拿草藥給他看,「這是我跟你嫂子在山上挖得一點兒東西,婆婆丁根,刺五加根,黃精,我想給你看看估估價。」這個季節正是挖根的最好季節,根莖在冬天休眠了一整個冬天,還未開始萌發就被挖出來,正是營養最好的時候。
「這些我不太熟,不過我認識收這個的,具體價格我得打聽打聽。」
「行,東西我放你這兒了,到時候你打聽清楚價格再說。」
「行,小鳳兒!拿後院找向陽的地方曬著。」這些東西想要長久保存一樣得曬乾。
兜里揣著錢,朱逸群在縣城裡逛了一圈兒,他想好了,不管怎麼樣養豬是根本,家裡的豬羔子他一隻都不想賣。
這樣的話就得擴大豬圈……
磚和水泥這些找馬宏生就行,他在這方面認識的人多,鐵柵欄和篦子得找人焊。
跟相熟的鐵匠定好了時間上門,他在市場上溜達著遇見一個收破爛的。
收破爛的人正跟一個年輕女人討價還價,「你這個不是純銅的!不值錢!」
「咋不是銅的?就是銅的!」年輕女人手裡拿著一個座鐘,座鐘不高,也就是一尺,樣式一看就很老,上面被油泥和髒灰胡住了,時鐘已經不走了。
「你說多少錢?」
「咋地也得一塊錢?」
「不行!一塊錢太貴!全銅也不值這些錢。」
「一塊錢我買了。」朱逸群走了過去,把銅鐘拿到手裡,這鐘他認得,大爺家裡也有一個差不多的,還不如這鐘呢,大娘天天擦,大爺寶貝得很。
據說是傳家的東西,長子才有,當年他父親對這東西眼饞得很,可惜生得晚,怎麼樣也輪不上他。
收破爛的愣了一下,年輕女人不知道這鐘的價值,收破爛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本想撿個漏,卻被朱逸群給截胡了。
「你啥意思啊?我們倆個擱這兒做買賣呢,人橫插一槓子算啥啊?」
「你倆的買賣不是沒成嗎?這鐘我要了!我家裡正好缺個鐘。」
「缺鍾你買去啊!供銷社裡有得是!這鐘都不走字兒了!你買去幹啥?」
「你管我幹啥?」朱逸群懟了回去,「這位大姐,你賣給我吧。」
「一塊錢你要啊?」
「要。」
收破爛的氣壞了,想要說些什麼,瞧著朱逸群壯碩的體格,呸了一聲騎著三輪車走了。
「這鐘給你。」年輕女人啥也沒說把鍾就交給他了,看得出來她一點兒也不想留。
兩人一手錢一手貨,女人拿到了錢遲疑了一下,「那啥,這個是我婆婆留下來的,她死了留了一堆沒用的破爛,好賣的我都賣了,別的你要不要?」
「都有啥?」
「都是些破爛!一口箱子,她說是好木頭的我瞧著不咋地,還有……」她四下瞧瞧,「兩個金鎦子。」
朱逸群愣了一下,金鎦子(戒指)?多少年沒人戴這東西了,這東西屬於有價無市的那種,誰都知道值錢,但沒人樂意買。
也就是這一兩年女人敢當著他這個不認識的人說家裡有……
「我婆婆活著的時候戴著的,你不嫌棄就行。」她還怕朱逸群嫌棄。
「不嫌棄。」
「你要是不嫌棄,咱倆去看看。」
朱逸群也不怕是陷井什麼的,不要說一個女人,再來兩個壯漢等閒進不得他的身,兩人去了離大街不遠的一個院子,院子裡面擺著一些東西,對聯撕了,看得出來剛辦完喪事沒多久。
符合她說的老人才去世的事。
她說的木頭箱子就擺在院子裡,箱子裡的東西大部分沒了,只有一個笸籮裝著些針頭線腦鞋樣子、繡樣子,這類除了老人沒人喜歡的東西。
至於箱子的木頭,朱逸群一眼就認出來了,香樟木的,他在雲南呆過,這玩意兒南方人樂意用,北方少見,北方更喜歡松木。
箱子上原來的金屬構件已經朽壞了,木頭上也有劃痕之類的東西,看得出來沒怎麼好好保存。
看完箱子,他一眼就看見了擺在角落裡的兩個膽瓶,「這兩個膽瓶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