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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22:28 作者: 夢裡閒人
別人的事兒說一會兒就得了,兩人把窗簾掛上,閉燈睡覺了。
躺了一會兒大麗推了推朱逸群,「你能不能勸勸王二癩子,把這樁婚事攪黃了?我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是個坑。」
「攪黃倒容易,得罪了大舅一家子以後可難整了。」他們倆個看著是個坑,大舅一家覺得是樁好親事,被他們給攪和黃了,大舅一家不但不會感激,反而會結仇。
這種事一結仇,可就是一輩子的死仇。
「就不能不讓他們知道是咱們攪和的嗎?」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咱啊還是別幹這樣的事兒了。」
「唉……」大麗嘆了一口氣。
「你也別瞎操心,也許他倆就特別對脾氣,能過到一塊兒呢。王二癩子這人本質不壞,做生意挺講誠信的,不然我也不能跟他做生意。」
「當初你也說過王德發本質不壞。」
「他確實不壞啊。」王德發就是懶加有酒癮,你讓他幹啥壞事兒他真沒那本事也沒那心思。
怎麼說呢,幹壞事兒也是有門檻的。
「也不知道在你眼裡啥是壞人。」大麗翻了個身,因為例假來了,墊著的小墊子總有點兒不舒服,肚子也悶悶的疼。
「肚子疼啊?」朱逸群說道,「你等會兒我給你沖點兒紅糖水。」
他起身到外屋地拿大茶缸子沖了一半杯紅糖水,裡面又切了薑絲。
「把水喝了,薑絲也嚼巴嚼巴吃了。」
大麗起來把紅糖水喝了,薑絲嚼了幾絲覺得有點辣,「太辣了。」
「辣才祛寒呢。」
她把水喝乾淨了,姜也嚼乾淨了,肚子暖乎乎的舒服多了,躺回熱乎的炕上,朱逸群閉了燈回到被窩裡幫她揉著肚子,沒一會兒大麗就睡著了。
朱五嬸兒聽著老爺們跟打雷一樣的鼾聲,聞著難聞的酒味兒,被他打過的臉火辣辣的疼,真恨啊,恨不得掐死他。
睜著眼睛到天空泛亮,起身出外頭上廁所,恍惚間看見有個人從外頭開了隔壁的門,定睛一瞅是朱逸群。
這個時候他從外面回來?她在茅樓里盯著他開了門進屋,心裡更犯嘀咕,這人啥毛病呢,他啥時候出去的呢?這個時候回來了……
老說他們家過得好,現在瞧著不一定好,誰知道朱逸群背後幹啥兒事呢,誰黑不黑白不白的到處亂晃呢?
再想想他腦袋裡有彈片的事兒,是不是腦袋的病犯了?這是出去遊逛去了?
她頓時覺得渾身不疼了,心裡也不憋屈了,眼睛鋥亮鋥亮的,只剩下一肚子的八卦等著天亮了跟別人講咕。
過禮是要辦置的,兩家人的近親屬湊在一起見證定婚,眼看著男方拿彩禮出來過禮。
過禮的儀式是在王家辦置的,王家在林場有個大院子,三間的全磚陽瓦蓋房子,全都是玻璃窗,還接了有一間的偏廈子,前後都是院子,前院得有十多米,後院也有十多米。
房子兩側都有棚子,棚子裡面擱得全都是木頭,有些是木材,有些是柴火。
到了屋裡格局跟縣城裡馬占梅家是一樣的,進屋先是外屋地,東西各有兩個灶台,各有東西屋,隔著東西屋的牆不是普通的牆,都是火牆。
王家沒有老人,東屋王二癩子的父母住,西屋王二癩子沒出嫁的兩個妹妹住,王二癩子住在偏廈子裡。
王二癩子還有個哥,當兵退伍之後分配到了鐵路上,在縣城結得婚,這次也在家裡。
跟王二癩子不同,他哥可以稱得上是儀表堂堂,頗有氣質。
這次過禮大舅一家子也全來了,馬占山本來不樂意來,被葛鳳芝硬拉著來的。
馬宏生拉著他們倆口子和大麗、朱逸群兩口子,馬家一共來了五個人,算是聲勢頗大。
來之前還特意拐了個彎到了大舅家,把大舅一家子帶著。
二丫叫二丫,自然是因為有個叫大丫的姐姐,實際兩人都是有大名兒的,親戚朋友都不叫,只有戶口上有顯示。
大丫應該叫葛玉蘭,二丫叫葛玉芝。
葛玉蘭比大麗大兩歲,已經有兩孩子了,一個丫頭一個小子,丫頭是大的,虛歲快六歲了,梳著兩個小辮子穿著單棉的花夾襖在王家的大院子裡跑來跑去的。
小子是老二,虛歲三歲周歲不到兩周歲,還沒咋走穩當呢,光著屁股穿著開襠褲在大丫跟前晃晃悠悠爬上跑下的淘。
大麗瞧著他招人稀罕,拿了塊桌上的糖逗著他玩。
葛玉蘭的男人是個農民,老實巴交的沒啥話,站在院子裡看著姑娘。
這場面算是頗為不錯了,王家「老大難」終於要定親了也引來林場的一些人過來看。
人員齊備,廚房裡也忙活得熱火朝天的,王二癩子的媽帶著兒媳婦和一個來幫忙的侄媳婦忙得不亦樂乎。
王場長跟馬占山、葛大舅嘮得熱火朝天,朱逸群、王俊友的哥哥王俊生、馬宏生三個人圍著拖拉機聊拖拉機的事兒。
大舅媽、葛鳳芝、大丫、二丫、大麗五個女人在王家兩個沒出嫁的姑娘的陪伴下嘮得開開心心。
誰也沒有注意到本次的男主角始終沒有登場。
男主角不在家嗎?當然……在家。
王二癩子被關在偏廈子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一個入海的蛟龍(他自己認為)的,怎麼可能會看得上農村黑了巴唧的柴火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