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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22:28 作者: 夢裡閒人
在村子裡,偷總是能偷到燒的、吃的、穿的,有時候別人也會可憐他給他些什麼。
王大酒包和高小云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也會燒炕燒爐子,讓屋裡保持一定的溫度,他們有殘羹冷飯,也會給孩子吃,就算是被逼著上山砍柴,砍柴的主力也是王花,他主要負責運送柴火,每次總能偷會兒懶,在村子裡他總不至於餓死、凍死。
這次王樹是被逼到極限了。
偷沒地方偷,拿沒地方拿,跑沒地方跑,他開始真賣力氣了。
一下砍不斷的樹枝,多砍幾下總能砍到,往稍遠處走一走,雪堆下面是有小灌木和松葉的。
在木屋裡找一找,是能找到之前的人留下的破麻袋的,可以用它來裝柴火,他甚至找到了十幾個大松塔和干在樹上的蘑菇。
山里人,靠著大山,挨餓挨凍是恥辱!只要肯出力氣,大山是不會吝惜的。
儘管人小力薄,他還是收集到了足夠的柴火。
爐子是現成的,用油桶改的,狩獵季剛結束不久,一切工具都可以用,他還找著了不知道誰扔在那裡的半盒火柴。
把乾的松葉放在最底層,上面蓋上樹枝,把樹皮最裡面的一層撕下來點著了引火,爐火燒了起來。
木頭火最大的優點是能瞬間提高室溫,缺點是不「扛燒」,把溫度提起來了,他一點一點地往裡面加柴火,過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
馬上天黑了,他必須留下晚上的燃料,白天的時候再冷,小木屋也是能達到零下十一二度的,晚上搞不好要有零下三十度。
小木屋的「窗」戶是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動物皮毛的一塊皮,皮的一角已經被風吹開,冷風忽忽往屋裡吹。
他在木頭裡找到了一塊大且沉的,壓到那塊皮毛上,他仔細觀察窗戶,那裡有兩根釘子,釘子上還有獸皮的一角,他用斧子把釘子撬下來,重新把獸皮釘好。
雖然窗戶仍不嚴實,比起原來已經好多了。
他到了外面,找了些雪,燒了一壺雪水,山裡的雪是乾淨的,燒開了完全可以喝,但他現在用這些水還有別的用處。
他從外面鏟了雪沿著窗戶的周圍「粘」好,往上面澆了些水,水在寒冷的氣溫中很快凍住,獸皮也被牢牢固定住。
他實際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正因為聰明才總喜歡學著大人的樣子投機取巧。
處理好窗戶,他回到木屋裡,把找到的松果放進已經沒有明火的爐子裡,讓通紅的炭烤松果,他拎起斧頭再次出了門,為了活下去,他得再砍些柴。
在天黑前,他又抱了一大捆的柴火,拖著半袋子的松葉,伴著不知哪裡傳來的狼嘯回到了木屋
放下東西,他回首把木屋旁邊的雪全都挫進屋裡,關緊門,把雪堆在門口,儘量堆高,木屋是粗笨的木工做得,木門間的縫隙很大,雪將縫隙堵住了,木屋裡別的縫隙,則早就不知道被誰又泥糊住,又被一整個冬天的雪塞得嚴嚴實實的,只有門那裡因為一直開關,縫隙一直在。
爐子裡的火已經滅了,他把裡面的松果扒拉了出來,輕輕一掰松香味兒遍布了整個屋子。
他將火重新點燃,小木屋裡暖了起來,坐在火爐旁扒著松籽,他露出了一絲笑,朱逸群把他扔在這裡想讓他餓死渴死凍死,被狼叼了吃!他偏活下來了!靠自己。
木屋裡沒有炕,只有木頭板子搭得床,的鋪蓋都是現成的,一層草帘子,不知道什麼皮的褥子,不知道誰扔在那裡的破被子。
他坐在那裡,知道自己不能睡,睡著了沒有及時添柴火很有可能凍死。
跑山人和伐木工,都是輪流值夜的,他只有一個人。
爐子裡的火一直燒著,卻不像白天時那麼「熱」門旁上稍有些融化得雪被凍得結結實實的,披著被子,仍然凍手。
外面太冷了。
冷風吹過樹梢的縫隙,嗚嗚作響,不知名的鳥發出一聲聲古怪的叫聲,遠處狼嘯聲時隱時現,他知道那是狼群在捕獵,它們喜歡在夜晚出動。
一聲不知什麼動物的哀鳴,代表著狼群狩獵成功了。
這並不意味著王樹安全了,狼群知道木屋代表著兩足獸的領地,在冬天除了食物極為匱乏的時候,輕易不會靠近,但餓極了的孤狼卻沒有這種顧慮。
除此之外,樹林裡還有鬼啊!狐啊的。
他聽說有的獵人白天的時候獵了皮毛極漂亮的狐狸,晚上就被變成美女的狐狸迷住了,從小屋裡出來,第二天別人找到他的時候,赤果著身子臉上帶著笑凍死在外面。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虎姑婆,熊瞎子……
想著同學和村里人講的各種「故事」,王樹愈發的清醒,盯著外面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沉重的腳步聲往木屋這邊移動……
誰?野豬?狼?熊?
不要是熊,他聽人說熊會開門……
他緊緊盯著門栓一動不敢動。
咚咚咚……
「開門。」
是人!朱逸群?!他回來了?
他跑到門邊打開了門,來人穿著一身軍綠的棉衣棉褲,軍帽軍大衣,綠色的大頭棉皮靴,軍綠色的大棉手悶子,黑色只露出眼睛的棉口罩,不是朱逸群又是誰?
朱逸群進了木屋,關緊了門,爐火燒得正旺,開門進木屋能感覺到一股熱氣撲臉,地上有一堆松果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