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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20:53 作者: 蘇北花椒
待船游近,卻是一船游江的官家,為首者一記青衫,自稱江州司馬,不是旁人,正是那「惟歌生民病,願聞天子知」的香山居士白居易。
葉潤秋早聞樂天盛名,卻不知其容貌幾何,隨即素紗遮面,往前說上一句,「大人早年憑一首《長恨歌》名動天下,小女子對大人垂暮已久。」
她微微作揖,繼續說道:「小女子昨日無事,正巧將大作拜讀了一回,興許是念的淺了,就不知『秋雨梧桐葉落時』上一句為何?」
「早年拙作不足掛齒。」來人微微頷首,略略捋弄鬍鬚,笑說:「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雖說這景不免悲了些,可這情卻甚是應景。」
葉潤秋點點頭,從來人氣度談吐以及詩文應和來看,他確是白樂天無疑,她連忙俯首作揖,「白大人在上,小女子這廂有禮。」
白居易忙將她扶起,笑說:「姑娘何須大禮,今夜沒有大人,有的只是天涯淪落之人,然則你我素昧平生,但相逢又何問相識。」
「就依大人。」葉潤秋站起身來,笑說:「今夜既是無分別差,不如讓小女子獻上一曲,也為諸位大人把酒助興。」
「正有此意。」
白居易話畢,一行人重起酒宴,三杯小酒,幾盤小碟,不為相識,只為這份相逢。
葉潤秋坐罷,素指一彈,滿座俱驚。
此曲可為天籟,此聲人間難聞。
弦弦淒楚暗含今時悲切,聲聲斷腸似訴平生愁思。
這般落寞一如此時的月,一如此刻的心。
曲罷,東船西舫悄無聲息,唯見一輪殘月遙掛江心。
江州司馬似悟此間曼妙,淚濕衣襟,良久恍然道:「姑娘何故如此神傷?」
她拭去眼角殘淚,忙道:「商人重利輕別離,前夜浮梁買茶去!」
都說戲子薄情,奈何商人負心薄倖?這此間的無奈與悽苦就如一江東去的秋水,流去了也就罷了。
她隨口一句課文背出,嘴中卻時時念叨著,「奸商傅雨辰!傅雨辰奸商!」
眾人相視一眼,滿座皆不知傅雨辰為何方神聖。
還是江州司馬忍不住問了聲,「傅雨辰為誰?」
「便是本少!」卻在此刻,一聲驚喝自江畔傳來。
眾人尋聲而望,只見遠岸有一少年正臨江而立,他腳踏風火輪,手持雙節棍,頭上頂著一鳳翅紫金冠,煞是威風。
葉潤秋最是知道,江堤上遙立的那道身影不是旁人,卻是她的夫君傅雨辰,「大膽賊人,竟敢調戲我家夫人,看我不將爾等打個皮開肉綻,再丟進江中餵了大魚!」
葉潤秋隔江呼喊:「夫君休怒!夫君休怒!」
可傅雨辰卻不理會,只顧在那叫罵:「你這女人背著我幽會情郎,我定一紙休書廢了你,再把你浸了豬籠!」
「夫君冤枉!」
莫要把奴家浸豬籠,莫要把奴家浸豬籠!
一陣叫喊中,葉潤秋從夢中驚醒,始才發覺是個夢,還是個噩夢!
她坐起身來,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又下了床,喝了幾口熱茶,但心裡依舊煩躁異常,心情也難以平靜。
既因為夢中的恐懼,又因為夢中出現的傅雨辰。
放下茶杯,她緩緩走到窗前,兀自對著夜空發呆,今夜無星,僅有一枚殘月遙掛西山,這景致倒與夢中有幾分相仿,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許是她近日背書過於用心,以至於穿越進了《琵琶行》。
唯獨的遺憾便是,她不曾問了江州司馬,楊玉環究竟是死於馬嵬驛,還是被人找了替身?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愛長恨歌,尤勝琵琶行!
第 9 章
冬日的陽光最是溫暖,沐浴在陽光下,總有種擁抱春天的感覺。
寒假第一個周末,葉潤秋約上程程和小胖去傅雨辰家過生日,這是她的允諾,也是補償。
她拿了自己積攢多年的壓歲錢為傅雨辰買了一身帥氣的休閒西裝,他愛穿西裝這點,她是知道的。
而為了挑這套衣服,她和程程在城裡逛了一整天,最終在售貨員極不耐煩的目光下,她們挑中了這套寶藍色的「名牌」。
有關他的尺碼,還多賴於程程的手段,畢竟學校里有太多傅雨辰的小迷妹,也有太多為了博女生一笑出賣他信息的「好」兄弟,比如傅雨辰的鐵哥們孟凱,傅雨辰九成以上的秘辛都是出於他手。
照孟凱的話講,「朋友是拿來掙錢的,兄弟是用來出賣的。偶爾賣一次,無傷大雅。」
坐上公交車,程程對此行充滿了期待,而小胖則坐在角落靜靜聽她們絮叨。
如果說樸實是小胖的優點,那麼懂得聆聽就是其與生俱來的優勢。
而後者也最是討葉潤秋喜歡的,畢竟程程已經夠活潑了,再多一個活寶,她這個小心臟真怕負擔不起。
在這次派對前的商討中,程程提的最多的就是校花何書琪,並再三言明不要和她有直接接觸。
而葉潤秋最擔心的也同樣是何書琪,畢竟之前的傳聞已經讓她不勝其煩,想必何書琪也是早有耳聞的。
她並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面對何書琪,或者找個合適的時機將話講明才是最好的,她不希望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原因與校花發生不愉快,何況今天還是傅雨辰的生日。
生日派對定在中午,地點就在富人區的一棟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