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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頁

2023-09-18 23:20:30 作者: 溫三
    雪月城內死的不光是普通百姓,還有其他幾堂的記咒長老及門下弟子,偏偏南堂的記咒長老和西堂的記咒長老未參與其中,留下一命。

    「南堂與西堂在秘密謀劃著名什麼。」丁清擦乾淨嘴角,認真地看向周笙白道:「且與永夜之主有關。」

    「你對永夜之主了解多少?」周笙白問她。

    丁清微微皺眉:「我不了解他,他很神秘,來去無蹤。他唯一的興趣大約是喜歡挖掘人身體的潛力……用各種殘忍的手段。」

    似是回想起什麼,丁清放在桌面上的雙手攥緊,她深吸一口氣,穩住胸腔忍不住的躁動狂跳,道:「他和老大一樣,非人非鬼,實為人間異類。」

    此話一出,周笙白的睫毛顫了顫,漆黑的瞳仁閃過震驚詫異。

    他忽而想起了丁清提到她記憶里,南堂的神秘人曾對司堂主說過一句話。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十多年前玉蒼山的懸崖邊上,枯葉凋零,冰雪交加,狂風之下的女人瘋狂到舉劍對準了自己的脖子與男人對峙。

    當時那個人說的也是這樣一句話,他說這世道,本就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留下來的才配活著。

    後來,便是血染白裙。

    「老大……老大!」

    丁清抬手在周笙白的眼前揮了揮。

    周笙白驟然回神,桃花眼中的驚懼尚未消散,他愣然地望向對方。

    燭燈湊近,丁清這才看見了他的獠牙居然長出來了。

    怎麼……是要親嗎?

    小瘋子一愣,臉頰不自在地紅了起來,她哎呀一聲:「我與你說正經的,你在想什麼啊?」

    第69章 [VIP]

    丁清問話後, 周笙白也愣住了。

    雙方對視片刻,丁清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大約是猜錯了周笙白的意思。

    這回丁清的臉更紅了, 不是周笙白在瞎想什麼,倒是她想偏了。她甚至不敢抬起頭來看向對方,只縮著肩膀垂著腦袋,就連呼吸都放慢了許多,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沒過一會兒, 寬大的手掌落在了她的頭頂, 安撫性地揉了揉。

    丁清慢慢抬起眼望向對方,周笙白的獠牙已經收回去了, 神色也淡然了許多,那雙漆黑幽深的瞳孔里倒映著跳躍的燭火, 與她。

    燭火吹滅,窗外街道仍在喧囂, 客棧的室內卻很安靜。

    到了後半夜, 風端城突然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滴打著窗檐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靜室內的呼吸聲忽而沉重了起來, 丁清驀地睜開了眼。

    晚間吃完飯,沐浴後, 她就被周笙白抱在懷裡睡下了。

    自她將猜測告訴周笙白後,對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永夜之主不是好人,這一點丁清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以為一個手下養了數隻惡鬼的人應當不敢站在五堂的任何一個捉鬼世家面前才是。

    當年她帶著丁澈逃到了北堂, 躲在了鄞都城內, 足足兩年也不見永夜之主找來, 所以丁清認定他忌憚著捉鬼世家。可卻在十多年前,在她認識永夜之主之前,甚至更早,對方就已經操控著南堂謝家了。

    一個好養惡鬼、好折磨人以鍛鍊出對方過人能力的異類,能與捉鬼世家有何關聯?

    捉鬼世家的存在,便是為了守護五堂之內人與鬼的平衡,保護凡人在世間的生存條件,如若連捉鬼世家都與惡鬼合作,這世道也不知會亂成什麼模樣。

    丁清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使得她閉上眼睛半宿也沒睡著。

    周笙白倒是睡著了,只是睡得不安穩。窗外的雨聲逐漸大了起來,摟著她的人眉心緊蹙,像是沉入了無法逃脫的夢魘,粗重的呼吸聲炙熱地撲在了她的額頂,雙臂勒得丁清腰疼。

    她沒用力掙扎,只是雙掌抵著對方的心口略微往外推了推,卻沒想到丁清的推開反而讓周笙白摟得更緊。下一瞬,熟睡的人驀然睜開了雙眼,翻身將懷中不安分的人壓在身下,雙臂禁錮,眼神鎖定。

    丁清呼吸一窒。

    窗外的燈火很暗,加之下雨,一點兒光芒都透不進來,漆黑的夜裡唯有兩雙明亮的眼,其中倒映著彼此的模樣。

    周笙白的聲音沙啞,掌心擦過她的臉頰:「清清。」

    他的尾指勾著丁清的耳垂,有些癢,於是丁清縮了縮肩膀回應:「嗯。」

    周笙白就像是不確定般五指在她的臉上摸來摸去,指腹擦過她的嘴角,最終落在了她的唇上。反覆搓揉,甚至用食指探入她的口中。

    丁清沒咬他的手指,她直覺今夜的周笙白似乎和平日裡不太一樣,好似就在她提了永夜之主後,他的情緒便沒有真正平穩下來過。

    那股莫名的不安與煩躁幾乎從周笙白的雙眼中溢了出來,丁清看得很清楚,於是在對方的手指捏著她的舌尖時,她伸手捧著他的臉,也不顧疼,湊上前去親了親他的鼻尖。

    隔著周笙白的手指,丁清親吻時堪稱為撞,就連她的鼻子都撞得有些泛酸,更何況周笙白的。

    於是那雙鹿眼濕漉漉地望向對方,眼尾泛紅,口齒不清地問他:「你怎麼了?老大?」

    周笙白沒回答她,只是一聲接著一聲喊她清清,緊接著俯身下來,吻上了她的唇。

    初春的夜雨將客棧徹底包裹在其中,不透風的房間裡滿是令人燥熱的濕氣,床褥傳來摩擦的窸窣聲,半蓋在周笙白背上的薄被滑倒了腰間,露出月白色的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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