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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20:30 作者: 溫三
即便知曉滿城的捉鬼人士不會輕易對她動手,丁清也還是選擇不去湊這個熱鬧。
周笙白才得了一箱珍珠,有錢得很。
掌柜的點頭哈腰地請他們二人住上了客棧最好的房間,八層高的客棧,丁清在七樓,八開的窗戶可見滿城風光與雲月,寬敞的房間內布置齊全,甚至還有琴棋雅室供人消遣。
窗旁一盆足人高的海棠,半枝探出窗外,現下尚不是開花的季節,葉片也不茂盛。
丁清就坐在窗邊的軟榻上,一眼就能看見司家。
這房間太大,沐浴要入小室,隔了兩道牆,周笙白在里沐浴的聲音一絲也聽不見。
他出來時,正見丁清趴在窗邊,下巴磕在手臂上,雙眼半睜也不知在看向哪裡。
她並未出神,在周笙白靠近時就已經回過頭來了。
周笙白問她:「在看什麼?」
丁清伸手撥弄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髮絲道:「我在想時隔多年,司家的狗洞有沒有補上。」
說完,她咧嘴笑了笑。
周笙白捏了捏她的臉,換丁清去小室內沐浴。
浴桶里的水是新換的,面上還撒著一層花瓣,丁清將身體埋在水裡心想這些應當是周笙白做的,可她實在想像不出來周笙白替她換洗澡水和撒花瓣的畫面。
等丁清從小室內出來,周笙白的髮絲已經半幹了,他坐在丁清方才所坐的位置上,眼神瞥見了街道上的一個男人。
那是個斷臂男人,身上穿的是東堂的服飾。
東堂距離西堂最遠,故而風端城中的東堂人最少,這也是丁清看見的第一個,似乎身份地位還不低。
周笙白的視線一路跟隨對方直至那人消失在街尾,丁清見狀知曉他必然認得那人,便問:「那個人和老大有仇嗎?」
周笙白回頭看她,見她是光著腳出來的,眉心不禁皺起。
房內地上鋪的是木板,並不冰腳,丁清小跑過來時腳上的赤金足環發出清脆的聲響,朱紅色的足環於白皙纖細的腳踝上相撞,襯得她的腳尤其好看。
周笙白伸手把人撈進懷裡,用巾帕給她把腳擦乾淨了,便環著丁清的腰沒有鬆開。
丁清問他的話沒有得到回答,可周笙白也沒否認,這說明老大和對方的確有些恩怨的。
丁清道:「我替老大收拾他!」
周笙白朝她瞥去,眉眼帶著笑意問:「我若想收拾他,大可自己動手,你替我收拾算什麼?」
丁清挑眉:「這種小人物哪兒輪得到老大動手?」
「也不用你動手。」周笙白捏著她的下巴,他瞧見丁清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就高興,這是小瘋子給他明目張胆且不問是非的偏心。
那人是上官家的長子,曾和上官家一眾孩童去中堂周家玩耍過,也是他心機最深,獲得過周笙白的信任,又摧毀了他的信任。
在北堂被上官堂主一杯帶血的茶逼得渾身化羽這事並未過去,周笙白的心裡有疙瘩。現下還在西堂風端城內,人多眼雜,他不會主動惹事,但總有機會,北堂的人會犯在他的手上。
丁清對司千語的比武招親沒什麼興趣,周笙白也一樣,次日一早二人便打算離開風端城。
客棧房間的錢都結了,兩人卻意外碰上了孔御。
先前在鄞都城內,丁清引出了藏在趙煊身體裡的趙長宇,全過程都被孔御看在眼裡。後來趙煊懸樑自盡,也算贖罪,可此事畢竟牽扯到北堂公子,鄞都城之事還是傳遍了。
對於處理趙長宇一事,北堂堂主知道自己堂內居然有捉鬼世家的鬼在眼皮底下藏了這麼多年,直喊羞愧,幾番多謝周椿與司千重出手。
周椿沒有攬功,提了句孔御幫了大忙,孔堂主一高興便解了孔御的禁足,現下這位少爺已是自由身,進出身後都跟著孔家的護衛。
孔御見到丁清,雙眸一亮,揚聲喊道:「丁姑娘!」
他與丁清隔了一條街,丁姓在風端城尤其特殊,孔御並未放低聲音,惹得周圍人都投來目光。
丁清朝他翻了個白眼,本欲離開,孔御對她的眼神視若無睹,越過街道跑來。
湊近孔御才發現丁清身邊的男人。
他從沒見過周笙白的真容,瞧見他的面容一時恍惚,甚至沒把周笙白往那戴著鬼鳥面具吃鬼的怪物身上去想。
回神後,孔御問她:「上回在鄞都城你怎麼先走了啊?我後來想找你也沒找到。」
丁清撇嘴:「你找我有事」
孔御搖頭:「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當時你受了傷,我擔心你。後來我還向周堂主打聽了你的去向呢,周堂主也沒說清。」
「沒事便就此拜別吧,孔公子。」丁清朝他敷衍地拱了拱手,孔御哎了聲,抬步跟上了丁清:「你去哪兒啊?你不是跟著周堂主來風端城看熱鬧的啊?」
「周堂主來了?」丁清問。
孔御道:「是啊,黎袁峰也在,他今日還想上台比武呢。」
丁清聞言好笑:「你與黎袁峰感情不錯,朋友一同上台爭搶做司千語的夫君,不會傷感情嗎?」
丁清說話時腳下沒停,孔御也就一路跟著她,反倒是緊隨孔御身後的幾個人面色古怪。
他們家正兒八經的孔家少爺,跟著一個女鬼獻什麼殷勤?
「我沒打算娶司千語,我是被我爹逼來的。」孔御的眼睛朝丁清身上瞥去好幾眼,臉上微紅道:「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過來只是走個形式,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