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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18:01 作者: 堯菇兒
第一個開始找事的果然是陳所長。「她她她她去幹什麼......」陳所長緊張地問道,「要拋下我們跑了嗎?你們覺得帶著我們沒希望了要一個一個跑?」
可能現在這樣緊張的情況實在太容易引起群體恐慌了,凌翌發現不只陳所長一個人有這個疑惑,但是大家都畏懼沈皓雲和威廉暴戾冷酷的形象不敢說話。
凌翌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沒有發過火的人,趕緊安慰大家:「我們突圍的時候需要有人解決哨兵位。她現在先去占領好位置掩護我們過橋,結束後和我們會和。」
他的袖標顯示他是醫生,身上背了一個顯眼的的紅十字急救醫藥包,所以他說話似乎也更可信一些,隊伍里的竊竊私語也逐漸停止了。
韓愔胸前掛著一把輕便的微型衝鋒/槍,身後背著一米多長的狙擊步/槍穿梭在山林的小路上。她戴著手套,手裡拿著軍刀一路砍著擋在身前的荊棘塊速前行,在艱險的山路上獨自疾行一個小時後到達了今晚目標的橋邊。
韓愔觀察了很久,在河道這頭找了一個小山丘趴下埋伏了起來。她蹲著身子架好了紅外線和夜視的設備,將拍到的畫面同步傳給了比她慢一步的威廉。她從現場傳回的信息肯定比衛星圖片更實時更清楚,這將給後面的主力隊伍更多布控的時間。
除了對岸營地附近的駐守情況,韓愔還觀察了一下山丘下這條至關重要的河。這條橫穿過山林內部的河流並不算寬,也不湍急,如果她黑夜裡單獨行動應該能不被人發現並在十分鐘內游過去。目測沒有鱷魚,真是個好消息。
河對岸的哨兵們背著長/槍短/槍的三五成群遊蕩在一起,他們的穿著並不像任何正式武裝,既不是正式編制也不是索馬利亞那種有組織的反叛軍。韓愔肉眼能見到的步/槍就有五六種,加上各種雜牌的中型武器亂堆在一起,火力充足,絲毫不輸任何正式編制。可同時邊上還有人拿著臉盆穿著短褲在營地閒逛,看著反而有點像打家劫舍的山匪。
除了不知道對方的水準,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韓愔知道自己離對岸的目標太近了。
世界上的所有狙擊手害怕兩樣東西,火力轟炸和煙霧/彈。
現在對方重武器的射程大於她狙擊/槍的射程,只要她開第一槍之後就會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那樣她之後開的每一槍都會被對手尋找膛口火焰的位置,然後將全部火力都會優先對準她——處理掉暗中開火的狙擊手在作戰時真的太重要了。
但是沒辦法,這條河只有這麼寬,而且山里視野非常糟糕,韓愔找到的已經是她認為的最完美的狙擊點。
韓愔從瞄準鏡里看到了對面堆在地上的火箭筒(RPG),心裡盤算了起來。她這種做暗殺起家的狙擊手不會配觀察手,不管去哪裡都獨來獨往,但是她意識到現在這種情況下確實得有個幫手替她觀察環境。可惜狙擊手和觀察手如果要配合默契,磨合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她的工作也就幾個月需要用一次觀察手,專門找人沒什麼用。
要是項易生能在這個時候給她打個電話陪著她說說話,那她一定什麼都不擔心了。韓愔瞎想著,最好能跟她說說今晚吃什麼,她習慣了每天的家常飯菜,現在吃能量棒都覺得是一種精神折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氣暗了下來,沈皓雲帶領著隊伍進入了附近設定好的作戰圈。耳麥那頭傳來幾聲悶哼與刀刃進入人體的沉悶聲音,韓愔知道他們已經用冷兵器處理掉了在橋這頭巡邏的少數哨兵。她一秒都不耽擱,隊伍已經準備好過橋,她需要處理掉對岸值守的哨兵後吸引對方的火力,創造出更多主力隊伍不被發現的時間。
韓愔下手快准狠,她用帶著消音/器的槍口迅速解決了站在對岸橋頭附近的四個士兵。對手也不是傻子,如韓愔預計的一樣,縱然開槍聲音不大,對手很快就發現了狙擊手的存在,一些醒著的人喊叫著讓所有人起床,開始胡亂地用機槍交叉掃射她的方向。
韓愔一動沒動,她很清楚對方不知道她具體在哪,這樣的掃射擊中她的機率很低,所以她沒有畏懼,等著對準她的火力慢慢變強,繼續一個一個處理著對岸憤怒的機槍手。
營地邊的橋面並沒有燈光,那個方向沒有槍聲,耳麥里也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九人的隊伍應該已經開始過橋了,他們暫時安全,還沒有被發現。但實際上韓愔知道來對付她的人還是太少了,一旦有人把注意力分給了橋面的方向,那凌翌沈皓雲威廉三人就要帶著六個拖油瓶,同時面對近百人的地面火力。
韓愔想了想,咬牙貓著身子站了起來。現在她開槍次數多了,對方已經縮小範圍,隱約掌握了她的位置。幾梭子彈打在了她身邊的樹幹上,飛濺出的木屑擦著她的臉頰飛過。橋在營地的西面,借著夜色和身邊密密麻麻的樹幹,韓愔一口氣往遠離人類學家們的東面跑了幾百米,再次架起了槍,匍匐在了另一座臨河的小山丘上。
這一次韓愔狠了狠心,直接拆掉了消/音器,又連續擊殺了河對岸的十幾個槍手,故意讓對方更精準地聽到她的位置,吸引更大的火力與人力來對付她,減輕隊友那裡帶著平民前進的壓力。
這招顯然奏效,對面被她一個人耍的團團轉後終於來了脾氣,開始瘋了一樣往她所在的方向開火。由於她往東面奔行,對方自然不會往相反方向距離幾百米的橋面渡河追捕,而是準備直接用針對狙擊手最有效的重火力壓制——韓愔通過瞄準鏡看到已經有人在準備火箭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