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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18:01 作者: 堯菇兒
項易生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髒的白襯衫,深色長褲上灰塵的痕跡也格外明顯。她的頭髮被風吹得亂糟糟的,髮根還沾了髒東西結成了團,也不知道之前經歷了什麼。
項易生一隻手撐住她的身體,一碰之下還覺得她渾身上下燙得可怕,他趕緊用另一隻手稍微整理了一下她的頭髮,露出了她的臉想要試試額頭的溫度。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和韓小易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
第5章 Ch. 5
5. 里斯本的故事
只見她似乎是昏迷了,眼睛緊緊閉著。雙頰都快要瘦脫相了,滿臉蒼白,嘴角還有點淤青,鬢角的頭髮一縷一縷貼在了被冷汗浸濕的臉上,看上去情況實在不大好。
剛才那個嚷嚷著要照相的姑娘被嚇到了,怯生生地躲在她男朋友身後說:「怎麼歐洲大城市還有這種女的在流浪啊,不是說福利好嗎?」
項易生看著這兩人覺得頭疼,掏出手機撥了號碼:「溫郁文?你趕緊過來接我——就我下車的地方。」
說來有趣,那個縱橫女明星小模特界的溫大公子叫溫郁文,看起來放蕩不羈萬花叢中過,但他竟是個有些小名氣的青年外科醫生。
他家最早是給皇帝看病的中醫,後來打仗的時候危機情況太多了,他的爺爺跟著學了一點西醫就開始在自己的中藥做外傷手術,中西結合恢復效果特別好,有段日子部隊有專門的運輸機接送他爺爺給各地的首長做主治醫師。後來溫老爺爺被任命為第一位現代中醫藥大學的校長,他也是最早組織和外國醫生交流中西醫學術會議的先驅。
別看溫郁文這名字文雅秀氣,但他從小過分貪玩,熟悉的長輩看著他就像古人作詩一樣搖頭嘆氣。
還好他的醫學院也算是讀下來了,手術水平不錯,每年的論文量也都達標。不過溫郁文一開始執意要當整容醫生,因為那樣可以接觸更多美女,差點把家裡長輩全部氣死。後來他被家人以死相逼還是妥協做了外科醫生,前提是他要求家人不能管他的私生活。
家人管了他二十幾年也確實管不動了,就隨他去了,按他現在這樣子生活,過幾年說不定還能折騰個孫子出來。想通了之後溫媽媽氣都順了一口,感覺還能多活五十年。
溫郁文為難地看著項易生抱回車裡的人,一攤手無奈道:「我在這個國家沒有行醫執照,要是她醒了,就算完全康復也可以起訴我。」
項易生一愣:「那,去醫院?」
溫郁文:「你看看她身上有沒有證件?」
項易生指了指那前後都是灰的褲子,意思是連口袋都沒有去哪裡找證件。
溫郁文想了一會兒,敲著車窗喊了一句:「姍姍!過來。」
姍姍小美女嘟著嘴挎著她的Celine小包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怎麼了兩位大少爺,當我是什麼人呀,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溫大少爺很有經驗,幾句話就安撫了她的情緒,然後接著道:「乖啊寶貝兒,你先帶著可可回一趟酒店,把我們帶來那個翻譯找到,他手機被偷了只能靠你傳話了。他要麼在房間,要麼在七樓酒吧,讓他立刻到這個醫院——」他說著翻出手機地圖給姍姍看了一個地址,讓她把圖拍下來直接給翻譯看,「告訴他立刻出發,一分鐘也別耽誤。」
姍姍和另外一個女孩可可一起圍了過來,看上去還有點不開心:「原來我們就是跑腿的人——」她們講話拖著長長的尾音,就等著溫郁文接話似的。
「別生氣寶貝兒們,」溫郁文遞出去一張銀行卡,「去酒店樓下的精品店買幾個包包等我回來。哦對了,姍姍,把你護照給我。」
*
里斯本市區的醫院裡。
一位值班醫生發音蹩腳地喊著「盧姍姍」找檢查室外的家屬,門外的溫郁文帶著翻譯立刻迎了上去。溫醫生和那說葡萄牙語的醫生交流中間還要帶一層翻譯,效率實屬低下,項易生在遠處等了好久溫郁文才揮手讓他過去。
「你在哪裡撿的這麼個寶貝啊?」溫郁文劈頭蓋臉問道。
項易生懶得跟他講過程,只問:「怎麼了?」
溫郁文哼了一聲:「她的問題倒是不大,那醫生說她過度勞累,有點發燒和脫水,再加一點點內出血,不過器官並沒有損傷,做個小手術躺幾天就好了。」他說著突然把項易生拉到一邊翻譯聽不到的地方低下聲音問他,「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打人了?」
「什麼?」項易生一愣。
溫郁文確實不覺得項易生是個會動手的人,他解釋道:「她手臂和腰腹部有明顯的外傷痕跡,嘴角有淤青,腿上也有幾個舊的刀疤。」
溫郁文將病歷一放,把項易生拉到更遠的角落:「那醫生說一般女性來醫院有這樣的傷他們都會懷疑男朋友或者丈夫家暴,他們會暫時禁止任何探視並且在她醒來之後調查情況並聯繫警方。」他又補了一句,「這可比我們用假護照給她看病嚴重多了。」
溫郁文正說著,兩個護士就推著病床從檢查室出來了。
那個項易生剛剛救下的女人被換上了藍白色的住院服,她自己那套髒兮兮的衣服用透明袋裝著放在她的腳邊。她的臉被護士擦乾淨了,項易生只覺得和之前相比更加慘白到刺眼。他下意識想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看看還燒不燒了,被溫郁文一把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