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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11:13 作者: 禾晏山
梅燕回道:「若論風流俊俏,自然不及芳哥哥了,可我瞧著他是個穩重人,應是不錯的。」說著想起楊晟之當日在梅海泉面前侃侃而談,臉不由一燙,道:「也應該是個極有學問的人。」
梅燕雙跺著腳道:「你看他好,不如你嫁給他!」
梅燕回紅了臉兒道:「這是給你說親,怎又扯到我頭上了?」心中卻意思微動。
梅燕雙只覺楊晟之處處都不及吳其芳,心中失望已極,一時間新仇舊怨都湧上心頭,哭著恨道:「婉玉那小蹄子不過就是命好些罷了,如今沾了巡撫女兒的光,否則她哪一點配得起芳哥哥?為何她這樣的人都能有這樣一門好親,我也是堂堂通判的嫡女,卻非要嫁給一個庶子!」
梅燕回想起婉玉適才在屋中刺了董氏幾句,又兼因婉玉吃過苦頭,心裡也有怨恨,附和道:「姐姐說的是了,婉玉原先就是個張狂模樣,如今擺得款兒更比往常大了百倍,我原先還道她是個親戚,多少還存了三分敬,呸!真真兒是好心當了驢肝肺,你敬著她,她反倒給你找不痛快。待回頭想個法子定要好好治治她。她莫要以為自己就能跟芳哥哥喜結良緣了,吳家是不知道她先前做的那些事兒!打雞罵狗,喪倫敗行,不單是為了柯家公子投河,聽說還有個叫孫志浩的,私底下說婉玉曾三番五次勾引他……哼,小婦養大的,果然是狐媚魘道的下流胚子!」
梅燕雙嚇了一跳,道:「這些事兒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梅燕回道:「爹是通判,大獄裡的事兒有幾樁他不知道?當日孫志浩犯了奸罪就押在爹手下的大獄裡。爹有一日回家來跟娘悄悄談論過這個事,那天碰巧我感了風寒,在娘親那屋睡覺,迷迷糊糊聽見的。當時未當做什麼大事,又怕姐姐知道了說出去,便一直在心裡埋著了。」
梅燕雙拍手道:「你早該說出來,這事兒若是讓芳哥哥家裡知道,保管這樁親就成不了了!」
楊晟之聽到此處便慢慢迴轉身,悄悄的走了。一路走一路思索,待走到前廳,招手將小廝竹風叫道跟前,低聲吩咐了幾句。
作者有話要說:我靠,我終於更新上了,我還要上班早起呢……
不行了,我去睡了,有啥問題回頭再改吧
我看了一遍,感覺還是不太滿意,但是只能這樣了,實在米精力了
唉,還是慢慢寫出來的東西好,催出來的壓力大,只為了趕時間,好多地方粗糙多了,劇情也來不及細推敲
大家湊合看吧
祝大家臘八快樂^_^今天是釋迦牟尼成道日喲,大家都合掌念三聲: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祈求新年平安順利吧~~~^_^
正文 第三十四回【上】嫌隙深眾小姐大鬧
且說婉玉在楊母房中說笑了一回,見楊母乏了便要告退,楊母忙命身邊的大丫鬟碧桃跟著,好生照顧婉玉。待到了廊下,碧桃道:「姑娘要覺得悶,便到東廂房去坐坐,各家各房的姑娘們這會子都湊在那裡玩呢。」 婉玉道:「不去,人多看著怪煩的。」 碧桃道:「姑娘不如去菊姑娘原先住的綴菊閣歇歇?那院子自菊姑娘出嫁後就鎖了,平日裡自有丫鬟婆子打掃,又乾淨又清淨。」 婉玉笑道:「正合我心意呢,那就勞煩碧桃姐姐帶我去罷。」碧桃便進屋回了楊母,命人取了鑰匙,親自引婉玉和婉玉的丫鬟怡人、采纖到了綴菊閣,用鑰匙開了正房的門,打起帘子請婉玉進門,又命跟來的兩個丫鬟去端茶水果子等物。 婉玉見屋中陳設華美,被褥精緻,外間的書架子上還擺了幾冊書,心裡便樂意,含笑道:「這裡好,我就在此處歇一回。」 碧桃從櫃中的青花瓷罐子裡取了幾塊茵樨香,放在金瓮里焚燃了,道:「菊姑娘走的時候特特囑咐把這院子給她留著,待她回娘家的時候便住一住,這屋子裡的陳設跟菊姑娘出嫁前一樣,只她走時候帶走幾樣心愛之物,後太太也命人從庫房裡重新取了幾樣玩器添上了。」正說著,帘子一掀,走進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手上拎一隻洋漆大捧盒,頭上挽著丫髻,穿玫瑰色比甲,笑嘻嘻的,生得粉白討喜。碧桃抬頭看見她便一努嘴笑道:「哎喲喲,你怎麼來了?這會子不好生當差,往這裡跑什麼,再驚了貴客。」 那丫鬟先對婉玉福了一福道:「姑娘好。」又起身脆生生道:「廚房裡新做了幾色面果子,我本是過去端回來給三爺的,老太太命人傳話來說婉姑娘在綴菊閣,讓人給姑娘端幾樣來,偏廚房裡的媽媽姐姐們都在忙,我便領了差送過來了。」說著把捧盒放在桌子上打開,從內端出四樣面果子出來。 碧桃瞪了那小丫鬟一眼,扭過頭對婉玉笑道:「她是我家裡頭最小的妹妹,半年前來府裡頭當差的,老太太給改了名字叫碧枝,原先規矩在我跟前調*教。前些時日老太太說三爺房裡人不夠用,就把她撥過去使喚,可偏偏又是個淘氣的,整天滿處亂跑,讓姑娘見笑。」 婉玉抬眼一打量,見那碧枝模樣整齊,暗道:「碧桃一家子全都是家生的奴才,原先不大受重用,這丫頭倒是有心計有見識,非但自己熬出了頭成了老太太身邊第一得意體面的人,還給她哥哥弟弟都在府里和鋪子上謀了好缺兒,此番又把妹妹弄進來......只怕原先規矩在自己手心底下,不過是想讓她妹妹每月領份月錢,混到了年歲出嫁。如今眼見晟哥兒高中,碧枝又是個美人胚子,便巴巴撥過去使喚,這算盤打得倒精。」口中道:「這丫頭討喜呢,說話又爽脆。」 幾人又說了一回,碧桃便拽了碧枝告辭,待出了房門,碧枝便扯住碧桃道:「姐姐,我就在這兒伺候婉姑娘罷。」 碧桃瞪著眼道:「你呀,淨讓我不省心,自己的差事可做完了?沒白的四處瘋跑,翠蕊可不是個省事的,若生了是非,我也救不了你。」 碧枝撅了嘴道:「翠蕊伶牙利爪,守著三爺虎視眈眈的,好像別人多稀罕似的,她還巴不得見不到我呢。今兒本來就沒我的差,若回去也是讓她平白使喚了去。好姐姐,就容我在綴菊閣里清淨清淨罷,你回去就說是婉姑娘親自點了我跟在這兒伺候的,旁人還能說得出什麼?」說完拽著碧桃的袖子,猴在她身上扭股糖兒一般撒嬌撒痴。 碧桃素疼惜幼妹,最後拗不過,一戳碧枝的腦門子道:「好罷,好罷,你可老老實實守在這兒。」說完壓低了嗓子道:「婉姑娘的身份你也知曉,凡事小心伺候,說話也需有個分寸……」 碧枝一邊將碧桃往院子外面推,口中一邊道:「是是是,我知道了,知道了。」碧桃到底不放心,又囑咐了幾句方才走了。 卻說婉玉因早晨起得太早,又跟楊母說了半日,這會子早就乏了,拈著面果子每樣吃了一個,其餘的便賞了丫鬟們,隨手從書架子上抽了本書,靠在床頭翻看,不知不覺便睡著了。怡人見了,便展了薄被輕輕蓋在婉玉身上,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婉玉睡了片刻,忽綴菊閣院門一開,緊接著傳來說笑嬉鬧之聲,楊蕙菊帶了雙生女和幾個姑娘丫鬟進來,提了裙子一邊走一邊道:「這兒就是我原先的住處,你們非吵著過來瞧瞧,其實也沒什麼稀奇。」 梅燕回殷勤討好道:「菊姐姐就是個雅致人兒,這綴菊閣里這麼清幽別致,卻還跟我們說沒什麼稀奇。依我說,這一花一草都不一般,怕都是有些說法的。」 這幾句捧得楊蕙菊心裡舒坦,便站定了腳指著院子裡幾處異草道:「這是蘼蕪,這是清葛,這是丹椒,院裡種的這些香草有的還是從南洋尋回來的稀奇物兒,金陵城裡可不曾有。」 梅燕回道:「原來如此,我還道是藤蘿呢,但又覺得藤蘿沒有這麼香,果然來頭就不凡,名字還風雅。」 楊蕙菊心中得意,口中卻道:「不過是叢花草罷了,不提也罷。我還剛得了一點子茶葉,喚作『綠荑香』,沏出來比這個香草的味道還清新,待會子就讓丫鬟煮去。」說著走到房門口,卻見房門沒鎖,登時便是一愣,推開門進去,只見個丫鬟坐在廳里的繡墩上逗弄貓兒,便問道:「你是在哪兒當差的丫頭?怎麼在這兒?這門平日裡不是鎖著的麼?」 碧枝見楊蕙菊來了忙站起來道:「剛梅家的婉姑娘身上乏了,老太太讓她在姑娘房裡歇歇,打發我們過來伺候。」 楊蕙菊臉上登時就不好看,暗惱怒道:「這本是我的屋子,老太太怎麼也不使人告訴我一聲便讓旁人住進來?別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是那個惹人嫌的小蹄子。」掀開帘子往寢室里一瞧,只見婉玉正合著雙目靠在鴛鴦枕上,心中不由憋了一口氣,一摔帘子沒有做聲。 梅燕雙冷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巡撫家的千金,這咱們可招惹不起,還是散了到別處玩去,免得擾了人家的清夢。」 梅燕回一拽楊蕙菊的衣袖道:「說的是,咱們比不得人家嬌貴,若是讓人家心裡惱了,不痛快了,再發威把我們姐妹攆出去,豈不是鬧得沒臉?」 原來雙生女適才與楊蕙菊越聊越投機,不覺說到婉玉身上,恰這三個人均是極厭惡婉玉的,不由同仇敵愾,在背後狠狠一起狠狠罵了一回,因此愈發覺得要好了。這時在綴菊閣遇見婉玉,正正是撞到了刀刃上,楊蕙菊一甩帕子冷笑道:「怎麼她來了咱們就該躲著?這是誰的屋子呢?」 梅燕回假意道:「菊姐姐萬萬別這麼說,咱們還是走罷。」說著又去拽楊蕙菊的袖子。同來的姑娘們也都跟著勸解,紛紛朝屋外走,楊蕙菊本是個極傲氣的人,如此面上更掛不住,既不敢得罪婉玉,又想將顏面找回來,在椅上一坐,沉著臉道:「走什麼?她在屋裡睡她的,咱們就在外面吃茶。」說完又命自己丫鬟道:「青霜,把茶細細煮了,用那套剔彩的山水紫砂茶具端上來。」 姑娘們面面相覷,也只得跟過去圍著桌子坐了。片刻,丫鬟端了茶點糕餅上來,起初這幾人不過輕聲交談,但說到興頭上,不免笑鬧成一團,聲音愈發大了。忽寢室的門帘子一掀,怡人走出來,對楊蕙菊施禮道:「柯二奶奶,我們家姑娘在裡頭正睡著呢,你們吃茶聊天不知能否放輕聲些。」 屋中登時靜了下來,梅燕雙看了怡人一眼,喝了一口茶,低聲嘟囔道:「掃興!」 楊蕙菊挑起眼看著怡人道:「她睡她的,我們樂我們的。」說著垂下眼皮,用蓋碗撥著茶葉道:「莫非因為她要睡覺,蟬兒也不准叫了,貓兒也不准鬧了,人也不准說話了不成?」 怡人道:「婉姑娘適才乏了,是老太太讓碧桃姐姐帶姑娘到這兒小睡片刻,就因這地方清淨。奶奶和姑娘們說笑取樂,我們自然是不管的,但鬧醒了婉姑娘,未免辜負了老太太的一片心。」 楊蕙菊冷笑道:「你是拿老太太壓我?」 怡人垂著頭道:「奶奶多心了。」 梅燕回站起來將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道:「我早就說要走,你們偏偏不動,結果怎麼著瞧見了?倒被個丫鬟哄走,這下有臉了?咱們快走罷,別待會子弄得更不好看。人家可是『巡撫家嫡出的千金小姐』。」 楊蕙菊「撲哧」一聲冷笑道:「好個『巡撫家嫡出的千金小姐』,款兒大得真真兒壓死人了,連個丫鬟也伶牙俐齒,可見是規矩調*教得好。」說著站起來看著一桌的姑娘小姐們看著道:「我那仙逝的大嫂賢惠端莊,通情達理,同樣都是巡撫家的,我還倒還真未瞧出和婉姑娘有什麼相像……嘖,也難怪,根兒就不一樣呢,我又比較個什麼,莫非雀兒飛到皇宮裡就變成孔雀了不成?」 話音剛落,便聽臥室里有人道:「菊姐姐嫁了人了,到底不一樣了。」說完婉玉撩開帘子帶了采纖走了出來,看著楊蕙菊似笑非笑道:「菊姐姐好氣派,原先只道是個文靜淑雅的閨秀,沒成想成了親之後竟這般牙尖嘴利,我母親和二哥哥知曉姐姐如今的做派定要悔死了,當初無論有什麼忌諱也要二哥哥娶姐姐進門,有這麼個能說會道會打趣人的兒媳婦,才是做婆婆的福分,也是做丈夫的福分。」 這一番話明褒暗貶夾槍帶棒,楊蕙菊臉皮登時漲紫了,她未嫁入梅家本就是生平憾事,如今婉玉將她這個短兒揭了,不由又惱又怒。婉玉立在門邊,心中冷笑道:「原本想在屋裡裝睡,不理睬也就罷了,誰知竟連這麼刻薄人的話也說出來了,往死胡同里逼我,若不將這名聲正過來,日後該如何活著?我此刻若是客氣了,反倒打了自己的臉!」 梅燕雙見楊蕙菊羞惱,便拿著帕子一邊往懷裡扇風一邊挑著嗓子道:「是,柯家的二公子自然是個有福分的,也不知是誰,為了想爭這個福分,投湖自盡,差點沒了命不說,名節也全損了,這事說出來,我都替她寒磣。」 婉玉聽了眉毛一挑,但轉而又笑了起來,看著梅燕雙點頭道:「是了,不比某些人,背地裡流了多少相思淚,滿肚子的醋味兒都酸得餿了,偏人家恐怕連她名兒都不記得,三天兩頭往別人家裡跑,這人是誰,用我告訴你不用?」 婉玉話還未說完,梅燕雙登時臉色大變,氣得渾身亂顫,一怒之下拿起桌上的半盞茶便向婉玉潑了過來,口中罵道:「小婦養的,滿口裡胡說八道!」 這一下把婉玉潑愣了,從頭到臉濕濕嗒嗒,衣襟也全都濕透,因茶水還是熱的,皮膚也燙得通紅。一時間屋中的人也全都怔住了,怡人急忙搶上前來用帕子給婉玉擦臉和衣裳,口中只說:「姑娘,你可燙著了?哪裡疼?我去給你找藥。」 婉玉今日來還帶了身邊另一個丫鬟采纖,這采纖本是跟著吳夫人的,因做得一手好針線,為人又直爽又愛說話,便撥到婉玉身邊使喚。采纖性烈如火,適才在屋中聽婉玉被人編排便想衝出屋來理論,如今見她姑娘又遭了如此欺負,更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揪住梅燕雙的衣襟道:「竟敢用茶水潑我們家姑娘,吃了你的熊心豹子膽!你剛罵誰是小婦養的?你以為你自己就高貴了?不過是個五品通判的閨女,這官職還是看著我們家老爺面上賞的,如今竟欺負到我們家頭上,活該打你的臉!」說完掄起巴掌對著梅燕雙就是一掌,只聽「啪」的一聲,梅燕雙臉上登時浮出五個指印。 梅燕回見姐姐受辱,氣了個口歪眼斜面如土色,上前去扯采纖,說:「你眼裡還有主子沒有?竟然敢打我姐姐,我今日便打死你這奴才!」說著便扯采纖的頭髮,只扯得髮髻凌亂。 采纖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有臉稱自己是主子?我呸!我就算是奴才也不是你們家買來的,少跟我擺款兒!」說著又去抓打梅燕回。 眾人見了慌忙拉架,楊蕙菊喝道:「快將人拉開,這成什麼體統!哪有如此不懂規矩的奴才!再不住手便是作死了!」 婉玉見人人都去拉采纖,反倒不管雙生女,采纖明里暗裡吃了不少虧,又聽楊蕙菊如此說,愈發怒了起來,走上前擋在采纖攔在采纖跟前指著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我的丫鬟!」 雙生女此時早已紅了眼,哪裡肯依,口中只說:「好大膽的奴才,敢跟主子動手!」說完又拿了茶來潑,怡人恐婉玉吃虧,擋在身邊護著,碧枝忙上來拉雙生姐妹。其餘的三四個姑娘或躲在一旁,或只上前動嘴勸架,楊蕙菊站在一邊指揮丫鬟拉架,但此時早已鬧起來,哪兒勸得住。 饒是婉玉性子沉,此時也激出了火,又聽梅燕雙口裡嚷嚷什麼「粉頭娼婦生的下賤胚子」,便再忍不住,抄起桌上的紫砂壺便砸了過去,正正打在梅燕雙肩膀上,疼得她「哎呀」一聲,向後退了好幾步,臉色一下就白了,淚也滾了出來。婉玉舉著壺又上前追打,唬得旁人一把拽住了道:「姑娘使不得!」 婉玉一行哭,一行道:「這有什麼使不得?她作踐我,作踐我的丫頭,如今還作踐我爹娘,我哪裡還能活著!」說著仍要上前再打。 楊蕙菊見此事真要鬧大了,心裡也有點慌,忙上前攔住道:「有話好說,你拿壺砸人做什麼,若鬧大了還怎麼得了?」 婉玉冷笑道:「如今你怕鬧大了,早幹什麼去了?」說完一頭撞到楊蕙菊懷裡道:「你們個個都作踐我,如今我再不願活了!」說完「乓」一聲將手裡的紫砂壺甩在地上摔了個粉粉碎。 楊蕙菊看了肉疼不止,暗道:「這茶壺是御用的師傅做出來的,幾年才能求來這麼一把,白花花的銀子,聽個響兒就這麼沒了!」 婉玉止了眼淚,大聲命道:「采纖!你就這麼著,不許收拾,回家告訴爹爹,說這地方沒法呆了,人人都作踐擠兌我,損我的名譽,打我的丫頭,如今連爹娘都連干在內讓人磨牙消遣,梅燕雙,梅燕回還有楊蕙菊一同聯起手來欺負我,今兒在場的人全都看在眼內了,可見這幾家對我們如何,不如就這般散了乾淨!如今我讓人打傷了抓傷了,再不能動,你回去或是讓太太,或是讓哥哥來接我,免得我再受氣!」 采纖應了一聲便要出門,楊蕙菊知事情不妙,連忙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