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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11:13 作者: 禾晏山
柳壽峰聽了連連點頭稱是,滿腔的火氣早已拱到喉嚨邊,只強自按壓下來,心中犯疑道:「孫氏真做出這等事?莫非原先她賢惠皆是騙我的不成?」
欲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答應大家要更新了,咬牙熬夜也要更
寫到最後有點語無倫次,大家湊合看吧,我有時間再修,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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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上】
話說婉玉跪在地上一番哭訴,直將柳壽峰氣得目瞪口呆。但因有外客在,柳壽峰只得強壓著火氣勸了婉玉幾句,又命丫鬟們取藥攙婉玉回房。
梅書達心想:「姐姐在柳家過得憋屈,不是遂心省力的,若是我們剛走,柳家人再為難她可就不妙了。」口中道:「既然世叔有家事處理,我與母親也不便叨擾。只是我那小外甥聽說要接說婉姑娘過去,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不知世叔將此事處理完畢之後,梅家能否將婉姑娘接過去小住幾日?」
柳壽峰自是求之不得,忙道:「這自然。我下午便將她送去,但只怕小女年幼無知,給貴府添了麻煩。」
梅書達道:「府上門風端良,婉姑娘是極有品格的,何有『添麻煩』一說?不如我們留下兩個老嬤嬤並兩個小廝在此處,待婉姑娘收拾妥了,便由他們護送著過去罷。」
柳壽峰連聲應著,梅書達起身便走,柳壽峰在後殷勤相送。一時間丫鬟又扶了吳夫人出來,梅家母子便乘了馬車走了。
且說婉玉回了浣芳齋,見守著門的婆子早已不知去處,知她定去往孫夫人處告發,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雙手已是疼得發木了,舉起來一瞧,只見掌心通紅,已腫得半寸多高,指頭亦伸屈不得。夏婆子含著淚道:「這手下得太狠了!快讓我看看骨頭有沒有壞,若是真打壞了可該如何是好。」此時丫鬟已取了藥來,怡人一邊給婉玉上藥一邊低聲道:「有梅家的貴客來,姑娘就這般私自闖出去,拂了老爺的顏面,再添了罪過出來,豈不是更要遭罪了?」
夏婆子取了濕毛巾來,一邊給婉玉淨面一邊道:「其實老爺是極疼姑娘的,但因為姑娘原先氣性太大,每受半分委屈都要哭鬧上一回,久了也讓老爺不耐煩。太太又是個面慈心惡的人兒,將老爺哄住了,老爺便再不愛搭理姑娘的事,姑娘受了委屈也便沒地方訴了。還有那些下人,見太太老爺待姑娘淡淡的,便也跟著踐踏作弄起來……」說完又嘆一口氣道:「就怕姑娘今兒個捅破了天,反倒不好辦了。」
婉玉咬牙忍疼道:「若不是這般鬧了,爹就算聽說我挨了打,恐怕也不會太放心上,況又有太太挑唆,指不定吹到他耳朵里又是什麼光景。就算他明察秋毫,心疼我了,也頂多送點子吃的喝的罷了。男人不慣插手內宅,日後咱們的日子能好過到哪兒去……我只是想著爹爹將面子看得比天都大,今兒個在上峰眷屬跟前沒了臉,他定要展示一番治家的手段來做給旁人看看,指不定咱們便熬出頭了……」
怡人壓低了聲音道:「所以我說姑娘還是早些嫁出去,省得在這裡受這口冤枉氣……原先太太不過衣食住行上剋扣些罷了,後來又要把姑娘許給姓孫的淫徒,今兒個竟然動了手,日後還指不定會生出什麼事來。」說著手不自覺重了些,引得婉玉倒抽一口涼氣,淚在眼眶裡滾了幾滾,險些掉出來。怡人忙吹了吹,手上愈發輕柔。
婉玉道:「這事兒哪能由自己做主,但凡自己能自主了,我早就離開這兒了。」說罷嘆了口氣,低聲囑咐了怡人和夏婆子幾句,又命將摔壞的鼎爐,舊用的軟簾、茗碗等物重新擺了出來。
過了片刻,柳壽峰送完了客又回到浣芳齋來,一入內便見婉玉對著窗子流淚,不由嘆了口氣,在椅上坐了下來。婉玉忙站起來道:「爹爹來了。」使眼色對怡人道:「還不趕緊沏茶。」
柳壽峰見婉玉雙手腫得好似饅頭一般,面色煞白,楚楚可憐,對她的惱意便先去了兩分,咳一聲道:「可曾塗藥了?」
婉玉立在一旁點了點頭。此時怡人端了熱茶和一碟子點心上來,柳壽峰將茗碗舉起,推開蓋碗便喝了一口,茶剛一入口便覺一股腥味兒,又不好吐出來,只得硬生生咽下,皺著眉道:「這是什麼茶?」
怡人道:「就是姑娘平日裡慣喝的那罐茶葉。」
柳壽峰道:「將茶葉拿來給我看看。」
怡人不多時取了兩罐子茶葉來,捧到柳壽峰跟前道:「這兩罐是上個月供上來的,一罐已經打開了,一罐還是封著的。」
柳壽峰打開茶葉罐子一聞,知這茶是沾了魚肉等葷腥串了味道,再將另一罐茶拆封了,發覺亦是這個味道,心裡更怒上三分;低頭一看碟子裡的點心,均不是平時供應主人的上等貨色。他慣是心粗,此刻心裡才有些恍然,舉目一望,只見屋中擺設用具均是半新不舊,房中除了兩隻瓶子竟一色玩器全無,渾不似官家小姐的繡房了。
柳壽峰仍不可置信,冷笑道:「你做這番寒酸模樣給誰看?難道不知過猶不及的道理?」
婉玉一愣,緊接著眼淚簌簌滑了下來,對怡人道:「快將咱們的櫃門和抽屜統統拉開給爹爹看,看看咱們是不是私藏了什麼好東西,平白的不擺出來!」又流淚對柳壽峰道:「這已是女兒用的最好的東西了,爹爹若不信便儘管來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