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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06:19 作者: 謝朝朝
    這些人站在一起,站在了太子身後,皇帝自然無法心安,自然要削弱他們的勢力。

    厭勝只不過是俗套的藉口,太子李頌殺死太子妃蕭氏亦是一種站隊,這是他在向皇帝低頭,示意自己與世族劃清了界限。

    「哦?」裴煥君似乎來了興趣,他的眼神中透露著微妙的精光,「怪不得我瞧閣下眼熟,原來竟是自家子弟。」

    「富貴……險中求,」裴煥君的話音夾雜著危險的意味,「這位小兄台,竟是想和我一起做著掉腦袋的買賣了?」

    聽到掉腦袋三個字從他嘴裡說來,裴臨的眉梢微微一頓。

    因為上輩子,此人的腦袋便是由他親手斬下。

    作者有話說:

    來晚啦,這章抓十五個評論塞紅包ovo

    今天丟稿了,非常悲傷

    ——

    第14章

    姜錦窩在客棧歇了幾日。

    這幾日回到孤身一人的狀態,姜錦心下重新歸於寧靜,除卻夜裡做了幾場光怪陸離的夢,一切都很好。

    前世,裴煥君收她做義女後,便托她幫忙陪伴護送他的親女裴清妍嫁往河北,所以姜錦在雲州待的時日不久,對此地算不上熟稔。

    天下不太平,陪裴小姐出嫁的這路上,他們的車隊一度被人衝散,也正因如此,姜錦機緣巧合之下,救下了流落在外的凌霄。

    ——亂世中她被山匪所擄,逃出後跳河自殺。是姜錦把她從冰寒刺骨的河水裡撈了起來,揀回一條性命。

    至今姜錦都記得,凌霄渾身濕透,眉梢發尾結滿了細碎冰碴時的模樣。

    站在岸邊時,凌霄的眼底像淬了毒,所有的天真仿佛都一起封凍在了湖中,可她卻還是在姜錦解下自己帶著體溫的長襖,披在她身上,又用溫暖的指尖替她一點點摘掉眉梢的冰凌時,掉了眼淚。

    姜錦能猜到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她一句話也沒問,也沒安慰,只是帶她去喝了一碗熱湯。

    直到後來,凌霄一直跟隨姜錦,姜錦也沒有問過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在有能力之後,帶她一起踏平了那座山頭。

    有重來的機會,姜錦當然也想要改變凌霄的命運。

    她知道,凌霄對她忠心耿耿,概是因為這樣的遭遇,但姜錦寧可她不要這樣感激她,也不希望她再經歷那些事情。

    所以……姜錦想,先結交裴煥君,走上和前世一樣的路,才會再遇上凌霄。

    刺史府門前不遠處,有好些店面和小販。裴刺史平易近人,不像有的官員那般架子大,方圓幾里內巴不得不見人煙才好。

    姜錦穿著褐色的短打,裹了身自己做的灰突突的兔皮披風,在熙攘的人群里一點也不扎眼。

    她假裝採買物什,和小販們打聽了一圈刺史府平日的情況。

    雲州人熱絡得很,有的還沒問呢,就熱絡地囑咐姜錦:「小娘子瞧著像外鄉人呢,怕你不知道,馬上就臘八了,這裴刺史是個好官,每年這一天都會施粥,和咱尋常百姓家煮得滋味可不同。」

    姜錦瞄了一眼不遠處,問:「那就是粥棚了?」

    「是啊是啊,已經要搭起來了。」

    問了人家不少東西,總要光顧生意。走的時候,姜錦隨手在這貨郎擔上買了面手持的小鏡子。

    回去的路上,天色暗了些,像是要下雪,姜錦加快了腳步,捏著小鏡子在掌中把玩。

    這鏡子材質平平,做工倒是精巧,姜錦下意識往鏡面一瞥,看見了自己模糊的輪廓,剛要收回目光,忽然看見鏡子的另一角,巷口背後,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縮了回去。

    就像是……在跟蹤她。

    姜錦輕抬眉稍,悄悄把鏡子收回了袖中。她步伐不改,面不改色地繼續往客棧走。

    跟蹤她做什麼呢?

    姜錦有些疑惑,她瞄準了人最多的一個拐角,剛打算把自己隱入人群,忽然就聽得前方有人興奮地朝她大喊——

    「姑娘!姑娘!」

    一時間,周遭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被吸引了過來,姜錦隱藏自己的計劃瞬間泡湯,她無言地抬起頭,便見前兩日才剛見過的顧舟回,揚著手朝她這邊走來。

    他跑得氣喘吁吁,站定在姜錦跟前,道:「好巧!又遇見姑娘你了。」

    顧舟回懷裡還抱著書袋,看起來像剛從書院出來,他沒有看出姜錦臉上的無奈,只驚喜道:「姑娘那日走得急,在下還沒來得及問姑娘姓什麼,都不知他日該如何報答。」

    姜錦現在對男人的報恩真的是敬謝不敏,她扶額,無可奈何地嘆出口白氣,道:「我姓姜,我們便走邊說吧。」

    顧舟回這會兒才發覺微妙的不對了,他扭頭往回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問姜錦:「怎麼了,姜姑娘?」

    儘管現在還是第二面,但是姜錦也沒賣關子,「有人跟蹤我。」

    「什麼?」顧舟回顯而易見的緊張起來,「不會是之前那伙人要報復你吧!」

    姜錦哪知道?但她直覺沒那麼簡單,「陪我走一段。」

    萬一出點什麼事,至少好幫她報官。

    顧舟回懵然應下,回過神時已經跟在姜錦身側走了挺遠。

    他稍稍偏過頭,看見姜錦平靜而堅定的側臉。

    她的五官端正,眼睛生得尤為好看,卻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侷促的美,而是像一泓靜水,引得途經之人忍不住墜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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