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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情，非得單獨出來說。巴特勒也算是陪著林克一路走來的了，自從林克二年級開始，就一直和林克攜手奮戰至今。

    但這麼多年，巴特勒從沒有這麼神經兮兮過。

    林克搖了搖頭，沒有繼續多想。反正他這幾天還會待在孟菲斯，既然巴特勒都盛情邀請了，那就去一探究竟吧。

    ※※※

    林克是在一家空無一人的高檔餐廳內見到巴特勒的，很明顯，巴特勒為了這次「約會」暫時把整個餐廳都包了下來。

    當然，這點消費對這個曾經只能寄宿在朋友家裡的倒霉蛋來說，已經完全沒有壓力就是了。

    「我靠，搞這麼大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兒真在約會呢。」林克和巴特勒開了個玩笑，但林克發現，巴特勒笑得十分勉強。

    巴特勒的確不愛笑，所以，他也很不會裝笑。

    那一刻，林克突然意識到，這絕不僅僅是一次老朋友之間的聚會那麼簡單。

    今天，是一個風和日麗的艷陽天。但巴特勒卻坐在陰影里的那一側，林克感覺自己仿佛都看不清他的臉了。

    「林克，假期過得如何？」

    「假期還沒正式開始呢，我和瑞秋打算去歐洲待一段時間。不是我說，吉米。你這開場白也實在太爛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巴特勒突然抿了抿嘴唇，就好像一個心事被大人說中的小孩子，「我……我確實有些事想跟你說，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巴特勒非常緊張，比讓他在最後一秒去執行絕殺投籃還緊張。

    雖然林克只比他早一年進入聯盟，但不知道為什麼，林克在他面前充滿了威嚴。

    在巴特勒心裡，林克不僅僅是他的隊友，更是一個嚴厲的大哥。

    這一幕巴特勒曾幻想過無數次，甚至在奪冠當天就幻想過。他以為自已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卻有些不知所措。

    「靠，瞧你那樣兒。有什麼開不了口的，咱兩之間有啥可忌諱的，說吧！」

    「嗯……」巴特勒猶豫了一會兒。

    「那麼你先告訴我，是壞消息嗎？」林克身體前傾，縮短了與巴特勒之間的距離。這下，巴特勒就算躲在陰影內，也不得不面對這一切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壞消息，我……林克，今年夏天我打算試水自由球員市場。」

    林克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萬萬沒想到，巴特勒約自己出來吃飯，居然是為了這種事情。

    什麼情況？他們幾天前才剛剛一起把第三座總冠軍獎盃抱回家，他們才剛剛建立了一個王朝，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

    既然如此，為什麼會想離開呢？

    見林克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盯著自己，巴特勒趕忙解釋，「這個問題，呃……我其實也考慮過很久。」

    巴特勒擺動著自己的雙手，因為實在是緊張得無處安放。

    震驚過後，林克也重新靠回到了椅子靠背上，隨手端起了桌上的紅酒，「為什麼？」

    「嗯……你知道，這幾年跟在你身後，我做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我拿了總冠軍，三個。我入選了最佳防守陣容，我從一個不被人看好的首輪末段新秀，變成了一個明星球員……」

    巴特勒頓了頓，他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但林克並沒有插嘴，而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畫面，還真像一個黑幫小弟在給教父匯報工作。

    得到「教父」的同意後，巴特勒繼續開了口。

    「老實說，我在孟菲斯待得非常開心，我也很享受在你身旁打球的感覺，我很高興我們一起建立了一個王朝。我愛這座城市，愛這支球隊。但我也知道，無論拿多少個總冠軍，無論建立多少個王朝，這都是你的球隊，你的城市，不是我的。我在這裡，甚至都不是斯科特·皮蓬。」

    「我這當然不是在抱怨什麼，林克！」巴特勒趕忙擺擺手，害怕林克會錯意。

    「我很慶幸我在這兒拿了三枚總冠軍戒指，但這已經足夠了。如果我繼續跟在你屁股後面，在你的庇護下拿更多的冠軍，我覺得這對我而言是沒有意義的。在已經擁有了三枚總冠軍戒指的情況下，我想自己去闖一闖，我想去放手一搏，我想……我想變得像你一樣！」

    「人們都說，一個男人這輩子總會有一件事情是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要去完成的。謝謝你，林克。在你的帶領下，我現在的確有了一定要做成一件事情的衝動。」

    林克大概聽懂了，巴特勒既不是為了錢，也不是因為在孟菲斯待得不開心。

    只是他的野心開始騷動，他想讓自己變得更偉大。他想成為吉米·巴特勒，而不是林克的幫手吉米·巴特勒。

    是啊，你永遠無法禁錮住一條嗜血的鬥牛犬，拿鐵鏈子拴住也不行。

    林克笑了笑，嘟囔了一句中文，「臭小子，翅膀硬了」。

    「啊？」巴特勒一直在幻想林克會如何回應，但絕沒想到林克會回一句他壓根聽不懂的話。

    「沒什麼，如果你真考慮好了，我也攔不住你。我當然不希望你離開了，但畢竟你不是屬於我的私人物品，我無權干涉你的人生。你以後要走什麼樣的路，都是你自己決定的。不過我得給你打個預防針，以後如果在籃球場上相遇，你別指望我會輕饒了你，吉米，我會把你打得屁股開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