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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3:05:40 作者: 小妖重生
    他微仰著頭,看著蘇梁淺。

    蘇梁淺抿著嘴唇,素淨的臉,神色極其寡淡,但是那雙眼睛,卻仿佛有魔力似的,就好像一個很深的漩渦,仿佛能將人吸附進去。

    夜傅銘就那樣盯著蘇梁淺,覺得自己好像被吸進去了一般,意識在短時間內,有了片刻的清醒。

    「你為什麼要處處針對我?」

    他問蘇梁淺,聲音不重。

    這是他內心最大最深的困惑。

    他不明白,每每蘇梁淺針對他,他都莫名其妙,他明明沒有做任何得罪她的事,甚至因為她的聰慧,有意交好,一直都很小心的巴結,她為什麼要一直針對他,就好像他們之間,是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他總覺得,他和蘇梁淺之間,有很深的牽絆,仿佛是有什麼,他都不知道的事,他不止一次浮現過這樣的念頭,但又覺得不可能,他又沒失憶,如果發生了什麼,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不是你,我就是皇帝了。」

    江山,皇位,這是夜傅銘內心最大的執念。

    夜傅銘呆呆傻傻的,除了困惑,還有不甘心。

    蘇梁淺抿著嘴唇勾起,漸漸上翹,一點點低下身去,指了指他身後的龍椅道:「要不是我,你連這樣短暫的坐在上面的機會都沒有,夜傅銘,你對不起我,這是你欠我的,不過現在,一切都該結束了!」

    蘇梁淺說著,利落的取出一枚早就準備好的丹藥,當著所有人的面,扔到夜傅銘的嘴巴裡面。

    夜傅銘吞進去沒多久,就掐著喉嚨,口吐鮮血,瞪大著眼睛,倒在了金龍椅上。

    蘇梁淺看著夜傅銘被獻血染紅的頭身,他的眼睛瞪的那樣的大,不甘心不瞑目極了,還很痛苦,以及很深的疑惑。

    他到死都不明白蘇梁淺針對他的緣由,就像上輩子最後的最後,蘇梁淺也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斬草除根,她和沈大哥,明明對他都那麼忠心,沒有一點二心。

    蘇梁淺卻鬆了口氣,仿佛是身上緊繃著的神經都鬆懈了下來,長長長長的舒了口氣。

    那種突然的輕鬆,就好像是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有那麼一瞬間,蘇梁淺覺得自己連支撐住身體的力量都沒有,更不要說去查看那些官員對她毒死夜傅銘此舉的反應了。

    就在半蹲著的蘇梁淺覺得自己要倒在地上的時候,突然被人扶住,她轉身,就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謝雲弈扶著她,站在她身後,見她回頭,衝著她笑笑。

    蘇梁淺看著這樣的謝雲弈,鼻頭髮酸,想哭,但是她並沒有忘記,身後的那群大臣,控制住了自己這樣的情緒。

    她這次直接蹲在地上,和不瞑目的夜傅銘對視著,小聲道:「你的所作所為,就算將你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讓你死前還能做著皇帝夢,便宜你了!」

    蘇梁淺的聲音輕輕的,仿佛有萬千的感慨唏噓,卻又是輕鬆至極的。

    蘇梁淺的手撐著謝雲弈的,借著他的力量,站了起來。

    她立在龍椅側旁,看著底下一部分徘徊不定的大臣,「你們有什麼意見,說,錯過了今日,今後就沒機會了!」

    好幾個大臣欲言又止,可看著蘇梁淺那張冰冷的臉,又不敢說半個不字。

    那樣遇神殺神,遇魔弒魔的氣勢,哪裡像個十五歲女孩?他們哪裡敢說不?但是很多人對這個決定,是十分不贊同的,不少人心中最屬意的還是四皇子夜梟然,但夜梟然沒在京城,夜梟然最大的助力,姚放也命喪黃泉。

    「皇上以前清醒時,經常和哀家誇讚十二,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太后附和著蘇梁淺的話,站夜思靖。

    王承輝走至滾下台階的慶帝身側跪下,「皇上深謀遠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承輝之後,季無羨還有朝中幾個都握有實權的大臣,紛紛附和,其他遲疑的眾人,很快全部跪下。

    蘇梁淺看著那些跪在自己腳邊的大臣,扭頭看向謝雲弈,笑了。

    她勾著唇瓣,嘴角上揚,綻放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輕鬆,發自內心的美好。

    早朝結束,朝中的官員,可以說是劫後重生,簡直虛脫了要,離開的時候,腿都是哆嗦著的。

    雖然沒有任何人的吩咐,但今早發生的事情,他們顯然是不敢往外亂說的。

    朝中的官員陸續都已經走光了,沈大夫人都還不能從那種悲痛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還躺在地上。

    她的哭聲已經止住了,但是眼淚卻停不下來,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太后的情緒,也是非常的低落沮喪。

    當年的事情,她並非完全不知情,但是具體的情況,她卻不是特別的清楚,但這依舊讓她和慶帝疏遠了,今天得知實情,整個人也是備受打擊。

    「舅母,您先去太后的宮裡等我。」

    蘇梁淺走至沈大夫人,撫著她的臉,整理她的發,柔聲說道。

    沈大夫人依舊掉著眼淚,半點反應也沒有。

    蘇梁淺沒再說什麼,跟著被人抬走的慶帝,留了季無羨善後。

    慶帝被抬回寢宮,重新躺在了床上。

    他張著嘴,非常努力的想說話,但是雖然能發出聲來,卻不能完整的表達出自己想要說的話。

    「皇上。」

    蘇梁淺屏退了不相干的人,坐在床邊,看著慶帝,她的面色冰冷,仿佛沒有情緒,卻又仿佛情緒濃烈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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