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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9:17 作者: 朝燦
主動喜歡一個人, 一定要有被拒絕的勇氣, 以及被不斷拒絕的勇氣。
溫郁以前不敢, 現在陡然嘗試, 反而越來越得了其中樂趣和關竅。
他很快和男人約好了第二天的搬家時間,自己把大箱小箱東西打包好,叫了輛小貨車在胡同外等著, 委託工人來幫忙搬運。
老宅子裡的舊物都不用動,主要是自己常看的書、藝考資料, 私人物品,以及一張睡慣了的單人床。
聞璵等在地下車庫, 見有工人搭把手便不多參與,把鑰匙和電子卡依次解下來遞給他。
溫郁第一次搬出來住, 指揮他們搬鋼琴時生怕摔著磕著。
男人看到這麼大件的玩意兒也一塊搬過來,反而心情很好, 但藏著不肯笑,面上仍平靜著。
是不見外。
「慢點慢點, 過拐角的時候別踩著線。」
溫郁一面指揮一面幫忙左右照看著沿路的遮擋,旁邊工人見怪不怪,試著套話問在這住得要多少錢。
「瞧這小區, 這地段,你們兩合租也得不少錢吧。」
溫郁糊弄一聲不想理他,見另一人扛著琴盒來了,招手道:「這個先放鋼琴上面,琴凳搬來了嗎?」
工人又跟著看那小提琴,接著打聽。
「這鋼琴看著是個洋文牌子?你是教音樂的嗎,賺不少吧?」沒等溫郁回答,他已沒什麼教養四顧房子格局,自說自話道:「這房子光是租就得兩三萬,我猜準是這個數!」
聞璵皺眉看過來。
他特意請假過來陪溫郁搬家,就是防這種情況。
看著像是聊聊天,等把家底都試探清楚了,結算費用時有可能訛一筆額外費用。
溫郁從來不擅長應付這些。
正欲開口,書房裡的青年突然說話了。
「沒要錢。」
搬家工人愣了下,沒轉過彎來:「這房子是你的?」
「這是我男朋友的房子。」溫郁淡定地指了指門外另一個人:「喏,最帥的那個。」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裡,搬家速度突然就提高了。
大叔本來上門前還想著怎麼要個價格,這會兒臊得都不好意思看他們,收了個普通價位拔腿就走,轉眼沒了影。
溫郁把書房布置成了溫馨舒適的次臥,站在飄窗旁伸了個懶腰。
聞璵準備回去上課,進來拿了兩本資料。
再轉身時,看了他一眼。
「你現在變狂野了。」
溫郁笑眯眯道:「你喜歡嗎?」
男人又看他一眼,轉身走了。
悶騷的不行。
原以為搬家過來這天能一塊吃個飯慶祝一下,鋼琴還沒擦完灰,蔣南之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有空嗎。」
「……還成?」
「那就過來。」她心情聽起來很不好:「我失戀了,你陪我喝點。」
「你在什剎海?悠著點,我現在過來。」
溫郁換好鞋準備出門,一想不對,現在自己也是跟未來男朋友同住一屋了,找來便籤條留了個言。
[我去照顧下表姐,你早點吃飯,不用等我。]
……看著有點自戀,就這樣吧。
再打車到什剎海邊,幾步路沒走到酒吧,他已經看見蔣南之整個都掛在湖邊欄杆上,黑眼線都暈開了一片。
有些人妝哭花了會顯得特別狼狽,但蔣南之不一樣。
她像是多了點哥特氣質,整個人頹喪的還是很美。
溫郁從兜里掏出紙巾,也不知道女生帶妝時能不能用這個擦臉,小心翼翼遞了過去。
「你跟那主唱不是感情挺好的嗎,這是怎麼了。」
「他泡了個蜜,被我撞見了。」
「……然後呢?」
「然後我順手抄過菸灰缸,把他砸到腦殼出血。」蔣南之冷笑一聲:「怎麼嘩嘩涌的不是水呢,我倒想看看這孫子腦容量有多大。」
溫郁嚇一跳,生怕將來得去拘留所里看她,說話都壓著聲音。
「你不怕他報警啊?萬一告你故意傷害呢?」
「他有那出息?」蔣南之摸索著點了根煙,垂著眼看湖中央撲棱的綠頭鴨:「光著屁股沒皮沒臉,我領著他上派出所也未必敢開口。」
這種時候,陪著聊啥都不重要了。
主要是得起到一個陪伴的作用,跟她一起哀悼會兒這個死人,適當看著點,不能喝太狠傷著腸胃。
回到酒吧里,溫郁叫夥計弄兩碗熱湯麵來,夥計一臉邪門:「大哥,我們這是酒吧啊。」
「旁邊就是超市,你趕緊的。」
蔣南之根本不用什麼醞釀,哐哐哐倒酒噸噸噸地喝,真等到兩碗熱掛麵端上來,都給氣笑了。
夥計叫苦不迭:「您弟弟要的,我也沒辦法。」
「還臥了兩個蛋,手藝很好啊?」她接了筷子,唆兩口麵條接著喝,紅酒啤酒混著來,反正就是傷心。
溫郁也跟著吃了兩口,見她還在哭,遞紙過去小聲道:「姐,是你甩他,你哭什麼……」
「你清楚失戀是什麼感覺嗎?我這麼跟你說,」蔣南之一拍桌子,再比劃時指尖已經沒多少準頭,說話時人有點晃:「你喜歡他的時候,你們在一起怎麼著都是一種自我肯定。」
「你會覺得你這個人特別棒,值得愛,值得人千八百遍地愛你對你好。」
「砰!」她雙手高高往上舉,然後猛地砸在桌子上:「一分手,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