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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9:17 作者: 朝燦
大伙兒正分著點心,突然聽見窗戶外面砰了一聲。
有個小姑娘眼尖,拿著棗泥酥嚷嚷起來:「什麼東西掉下去了!」
好事的人衝下樓把東西撿了回來,一圈人圍著看。
「這是喜鵲吧?」
「長這麼丑,誰信啊。」
「嘖,這是幼鳥,幼鳥都長得醜。」
小幼鳥哆哆嗦嗦地叫了兩聲,還在撲棱翅膀。
它個子小,體重輕,摔下來還被灌木叢接著,沒受什麼傷。
溫郁湊過去看,有點急。
「你們得把鳥放回去啊,不然它得死在這。」
「這你不懂了吧,它准得死,」撿鳥的學生嘆了口氣:「知道這麼多年,有養八哥養鸚鵡,就是沒有自己養喜鵲的嗎?」
「這喜鵲啊,只會把窩築在高的地方,幼鳥掉下來母鳥也不知道,只能認栽。」
「咱連麻雀都沒法喂,更別提喜鵲了,放棄吧。」
溫郁捧起用紙巾裹著的小鳥,起身往外走。
「我去找生物老師問問,興許還有救。」
「下節體育課呢,你不跟咱打球了?」
「不打。」
聞璵伸手揉眉頭,也起身往外走。
陳柏學急了:「咱三對三啊,聞璵你也翹課啊?隔壁班都下戰書了!」
人已經瞧不見了,只聽見那少年甩了句話。
「我陪早戀對象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也是雙更,記得看前一章~
第10章
生物老師姓孟,是個說話做事都利落的漂亮女人。
溫郁做題總是忘了看題干,有時候孟老師會拿筆敲敲他肩頭,無可奈何地拉長聲音。
「題干——題干。」
溫郁往往抱著頭賣乖,一考試又忘了。
他抱著小喜鵲衝去生物教室時,孟老師在往魚缸里滴高錳酸鉀溶液,缸里有幾隻金魚像是長了潰瘍,不僅掉鱗片,創口也在潰爛。
「哪兒撿的鳥?」
孟老師看見溫郁,示意他先把鳥放桌子上,去旁邊洗手:「膽子真大,也不怕禽流感。」
溫郁聽見話才反應過來,洗完湊到旁邊看。
孟老師遞他一副塑膠手套,擺弄小鳥時褐色長髮垂落而下,聲音放緩少許。
「沒有外傷,但是得人工餵食,它不一定會在籠子裡照顧自己。」
她找來一個裝過教具的紙盒,把喜鵲放進去,鋪了兩張紙。
「你們誰打算帶回家養?」
溫郁這才看見聞璵站在門口,露出求助神情。
「我媽不讓家裡養動物,烏龜都不行。」
聞璵後退一步:「我家房東也不讓,搬家的時候還反覆強調過。」
兩少年一塊看著老師,後者舉起雙手:「校長那解釋起來很麻煩的。」
「您就當教具唄,」溫郁試探道:「要不,就暫時借您教具室一個月,等它長大點我們就放飛回去,行嗎?」
孟老師柳眉一蹙,嘆了口氣:「只能養在教具室里,每天過來餵它三到五回,小米泡軟了再給它吃。」
溫郁跑去食堂要了一杯底小米,等著泡軟了才拿勺子餵它。
小鳥完全沒吃東西的概念,嘰嘰喳喳半天一個勁喊餓。
「聞璵,璵哥!」
聞璵在窗邊觀察籃球賽戰況,聞聲看向他。
「過來幫我一下,」溫郁被這小傢伙弄得虎口上都是小米:「你幫我固定一下,它太小了,咱只能用注射器先餵著。」
聞璵心想我抽風來玩過家家幹嘛,坐到他的身邊,伸長手幫忙固定。
溫郁擰著眉毛看他:「坐,近,點。」
聞璵象徵性搬了下凳子,兩隻手支老遠去夠鳥。
溫郁抽了口涼氣,默認他兩半點默契沒有,直接把自己椅子搬到他的身邊。
兩人肩靠著肩,體溫透過校服黏在一起。
聞璵動了下,還是低著頭幫忙護著喜鵲,看他如何給幼鳥餵食。
「聽天由命了,但願能活。」溫郁喃喃道:「學校里隨便抱只流浪貓也比它好餵……」
聞璵很少離他這樣近,一時間被淺淡清香包圍著,一時腦子短路。
溫郁沒心沒肺慣了,靠著聞璵還覺得省力又舒服。
後者沉默一會兒,起身站起來。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下樓,小心老師點名。」
溫郁抬眸看他,忽然叫了他一聲。
「聞璵。」
少年轉頭看他。
「我怎麼總感覺,你關著一扇門呢。」
「你希望門開著?」
溫郁搖一搖頭。
「有這扇門關著,不是為了擋我。」
「我有時候感覺你雖然在鬧在笑,但總感覺你繃著,不允許自己出錯。」
「坦白一點說,」他凝視著他的眼睛:「希望你……看不到門。」
回憶里的溫郁,沒有半分對人的戒備,與世故二字截然相反,很純。
哪怕是過了十年,再回想一下,聞璵也會為這樣的不設防感到詫異。
像是根本不懼怕任何冷色,不防備任何惡意,夏日溪水般清澈透亮。
他大概是在很久以前,就在喜歡那樣的他。
電話這邊聞璵久久沒有聲音,陳柏學也跟著回想了會兒青春歲月,發覺自己也有好些都記不得了。
「那段時間你們兩天天去餵喜鵲,後來我也湊過去看一次,養得跟小圓球一樣,逗它它還叨人,怪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