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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9:17 作者: 朝燦
    「聞璵那天追我追到胡同里你也是看見了,兩三句話甚至沒互相介紹一下,這混帳直接把我摁在石獅子上親!」

    「我他媽連他現在回家坐幾路公交車都不知道,這算什麼?!」

    蔣南之深思熟慮完,得出進一步結論:「你會跟他上床,上很多次。」

    溫郁一拍桌子,憋了半天不知道該罵什麼,又重重倒回椅背上。

    「這頓你請。」

    蔣南之隨手拆了張銀行卡:「服務員,買單。」

    聞璵自中午以後就沒有再瞧見溫郁了。

    他記得周五溫郁在學校里應該有課,下午提前請假走了?

    一中校園很大,大到有三個操場一個體育館附帶游泳館,真要是有心避開,可以一周都碰不著人。

    自從溫郁回來教書以後,聞璵很自覺地保持距離,把任何偶遇的可能都掐滅在萌芽中。

    但每天會留神他在不在,上課是否順利。

    他挑了幾張無關緊要的文件,拿去年級主任的辦公室簽字。

    黃主任正守在印表機旁邊等單子,見聞璵過來了招招手。

    「正好,這批教師培優的名單你等會幫我發下去,沒空可以找學生幫忙。」

    聞璵接過翻了兩下,在靠前面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他目力很好,正反一翻完,發覺有副科老師。

    「音樂課是范老師去培訓?也是,溫老師現在還在試用期吧。」

    黃主任表情躊躇,又流露出幾分由衷的惋惜。

    「小溫老師……我其實很看好他。」

    「教學很用心,學生們也都反響很不錯,」他重重嘆了口氣:「可惜混不上編制,學校的很多福利沒法給他。」

    聞璵狀似不經意道:「前兩天高三教音樂的雷老師不是退休了嗎?」

    黃主任搖搖頭,見他有意知道,才壓低聲音詢問:「你不是他高中同學嗎,這幾年不聯繫了?」

    聞璵皺眉道:「這和編制有關係?」

    黃主任往窗外望了一眼,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我跟你說這個,不是為了八卦看誰笑話,是想拜託你替我多照顧下溫老師。」

    「以後要是有別的老師問這種事,你知道內情,也好幫忙擋著幾句。」

    「小溫老師他……家裡有人正在服刑。」

    「你也知道,他這種情況,按規定只能算編外的老師,薪水高不到哪裡去。」

    黃老師憂心忡忡地念叨著,沒有發覺身側的青年教師氣場都冷下來。

    「北京現在房價這麼高,也不知道他租房子住能不能負擔得起,我回頭還是想法子多撥點獎金給他。」

    聞璵罕見地失了笑意,點點頭走了。

    溫郁周五晚上跟表姐吃了趟火鍋,吃得第二天直接急性腸胃炎。

    味道確實好得沒法說,也是又辣又麻刺激大發了,沒來個胃出血都是老天爺給面子。

    他白著臉想把前男友給鴿掉,微信消息都編輯好了又看著手機發愁。

    人家說得也是,被渣了還要被鴿,自己還做不做人啊。

    他想了又想,在床上打了個滾。

    [不樂]:晚上粥館見吧,請你吃潮汕粥,地址等下發你定位。

    外頭這個狗天氣,沒有三十八度他倒著走。

    就這樣還出去喝什麼粥……要死了啊。

    對方沒有回消息。

    溫郁等了二十分鐘都沒等到,逐漸懷疑這种放置是什麼前情人較勁之戰里的釣系玩法。

    然後隱隱約約聽見院子外有人敲門。

    怕又是哪個遊客閒著蛋疼想冒險。

    溫郁捂著肚子在空調房裡把自己裹成無尾羊,腸胃時不時痙攣一下,辣椒素估計還沒有完全排出去。

    敲門聲消失不見,手機又震動起來。

    溫郁接通電話,有氣無力道:「……餵?」

    「開個門。」

    溫郁啪的掛了電話,身上還裹著被子就噔噔噔跑去了院子口,拉開門栓打開一小條縫。

    聞璵穿得依舊很騷。

    純黑T恤一溜銀扣系下來,長褲顯得腿線條勁還特別長。

    男人身上半分香水味兒沒有,反而有股剛洗完澡的清爽氣息。

    「你現在這樣,還想出去請我下館子?」

    說完作勢要開門。

    溫郁拿肩膀把門抵著,不給開。

    「我高嶺之花的形象還要不要了,」他忍著不舒服道:「你穿得人模狗樣過來,我棉被下頭是老頭衫你信不信?」

    「不是不想跟我談麼,」聞璵側頭看胡同口賣菜的老太太,再回頭瞧他,聲音放輕:「肚子不舒服?我給你煮點小米粥。」

    溫郁捂著肚子往後退一步,沒出息地鬆開了手。

    他把門邊的紅磚踢到花圃邊,小聲開口。

    「又欠你一樁。」

    聞璵半個身子都邁進來了,聽到這話覺得很有道理。

    「那這樣,我指揮你,你煮粥給我吃。」

    溫郁看向他,一臉『你在玩我』。

    「喏,巷子口有老太太在賣菜,你自己挑點小青菜,碰到帶蟲眼的要洗乾淨。」聞璵從善如流:「米淘兩遍然後泡半個小時再煮,最好再叫只燒雞回來,太素了吃不下。」

    溫郁裹著被子定定站了半天,分辨他是不是來真的。

    男人也很有耐心:「這位朋友,是你自己說要請我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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