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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9:13 作者: 蔚空
    周森說:「不是說林茵是你們班花嗎?我怎麼覺得剛剛遇到的你們那老同學,完全不比林茵遜色啊。」

    許孟陽好笑地搖搖頭:「你這話要是被林茵聽到,回去得跪鍵盤。」

    周森嘖了一聲:「當然啦,在我眼中,我老婆肯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許孟陽輕笑了一聲,手中的咖啡杯送到唇邊,正要喝時,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動作一滯,終於抬頭正兒八經看向桌對面的男人,微微蹙起眉頭問:「你還沒說你剛剛在電梯裡遇到的是誰呢?」

    周森道:「夏昕,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兩個字。你和她熟嗎?」

    許孟陽的手微微一抖,熱燙的咖啡濺落兩滴在手上。

    周森沒注意到他失控的小動作,又自顧自替他回答:「你就高三跟林茵一個班吧,估計你這性格,跟人女孩子也不怎麼熟。」

    許孟陽放下咖啡杯,含含糊糊嗯了一聲,不動聲色抽出一張紙巾將手上的咖啡擦掉。

    周森繼續道:「她剛來樓下上班,你們怎麼說都是老同學,也算是緣分,有空去敘敘舊。」

    許孟陽站起身,從抽屜里拿出煙,漫不經心道:「你都說了我和人不熟,敘什麼舊?」

    周森笑說:「敘敘不就熟了。」

    許孟陽笑:「是不是已婚人士,都熱衷當媒婆?」

    周森道:「我這不是關心你麼?這麼多年,我追到了林茵結了婚,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我是不忍心看著你天天就知道工作。你說你一個大男人,就真沒點需求?」

    「謝謝啊!」許孟陽道,「你和林茵好好過日子就行,別瞎操心我的事。」

    說罷轉身朝門外走去。

    「你幹嗎去呢?」

    許孟陽揚揚手中的煙盒:「去廁所抽根煙。」

    周森咦了一聲:「不是戒了麼?怎麼大早上又抽上了?」

    許孟陽笑笑沒說話,越過他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許男主不霸道總裁啊,各種意義上的,但肯定也不是小白兔。

    第五章

    關於兩人曾經的關係,夏昕和許孟陽都對自己最親近的朋友說了謊。

    有關年少青春,似乎天生伴隨著「美好」二字。然而事實上,並非每個人都是如此。至少對夏昕來說,她青春期大部分時光都只能用貧瘠蒼白甚至面目可憎來形容。

    要說她生活有多艱難,也不盡然。父母在她十歲離婚後,她跟著母親夏勝南生活。夏勝南是個成功的職業女性,給予她的物質生活遠比尋常孩子優渥。但一個女強人單身母親的教育方式,也不出意外的,比大部分父母更加嚴厲苛刻。在她漫長的成長中,她幾乎沒見過夏勝南的和顏悅色,也從未得到過她任何讚許和表揚。

    五年級那會兒,她在學校屢次三番受一個男孩欺凌,最後忍不住回家哭哭啼啼朝夏勝南告狀。

    然而對方卻只是冷冷道:「怎麼?難道你想讓我去學校幫你把人打一頓嗎?被人欺負了只會哭鼻子告狀,這是無能懦弱的表現。這點事你自己都解決不了,你還想以後有什麼出息?」

    夏昕羞愧地止了哭,隔日去學校,男孩再來找茬,被她掄起椅子砸斷他門牙。

    也就是從這時開始,她一面努力想獲得夏勝南的認可,一面對這種打壓教育反感至極。於是漸漸變得乖張叛逆,哪怕始終成績優異,但幾乎沒有人喜歡她。

    當然,她也不在意別人喜不喜歡。

    就這樣跌跌撞撞橫衝直撞進入了少女時代,因為沒有可與之分享心事和秘密的朋友,她理所當然在某些方面遲鈍而滯後。

    以至於到了高二結束時,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情竇初開,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她沒有任何興奮歡喜,而是惱羞成怒。

    這種帶著憤怒的羞恥感,讓她整個暑假的心情都不大美妙。加上上學期期末,她雖然考了全班第二,年級第六,比前次進步了兩名,卻依然沒得到夏勝南半句誇讚,愈發讓她這個假期過得煎熬。

    在各種昂貴輔導班中掙扎了一個多月後,終於迎來了開學。

    她特意把本來不長的頭髮,剪到了耳朵上方。開學當天,她頂著一頭短髮,風風火火殺回校園,拋開煩人的少女情思,雄心壯志開啟高三生活。

    然而這雄心壯志持續了沒多久,就被手機忽然跳進來的一條簡訊打破。

    是賀啟明發來的:「你怎麼把頭髮剪這麼短了?我差點把你認成男生。」還打了個賤兮兮的笑臉。

    這位賀啟明同學,是年級里公認的一根草,正是夏昕情竇初開的對象,也是她整個暑假心情不佳的元兇。

    兩人是初中同學,高中隔壁班,相識已經五年,原本算不上多熟悉,只是比起其他同學,大概算得上稍稍好一點,至少是在路上遇到會打招呼,偶爾會發個信息的關係。

    在過去很長的時間裡,她並沒有太注意賀啟明——當然,她也沒有注意過任何人。

    以至於連她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人生中第一次喜歡上的是他。無非就是長得帥一點,打球好一點,性格熱情開朗一點……總之,也實在沒什麼特別之處值得她動心。尤其是喜歡他的女生還不少,讓她覺得自己看上這樣一個人,簡直就是件俗不可耐的事。

    然而她也明白,所謂愛情就是這麼毫無道理。

    於是,她鬱悶了,惱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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