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要帶去學校的行李楚藍其實已經收拾好了，現在是她想到什麼，時不時地就加一樣進去。

    模特大賽的名次還沒有那麼快出來，起碼還要再等上半個月才知道結果。

    這兩天楚藍聽丁香嬋反饋說，模特大賽比完賽一登報，就有人發電報過來，說是要參與投票。

    這兩天丁香嬋收到了不下十封外地外地電報，看趨勢，接下來還會有更多。

    「小楚，我明天跟著你們一起去江城吧。」陳連載突然說。

    這話像是臨時起的念頭。

    楚藍還沒說話，陳連載又補充說，「我有錢，到時候我可以在你們學校外頭，租個房子。」

    「你要跟著我們？」

    陳連載點頭又搖頭，「也不算跟著你們，我也有師兄弟在江城，借著這次機會我去看看。」

    楚藍不至於攔著他，不過想了想，她仍然建議，「老陳，我建議你，還是好好收拾一下你的道觀，上次去的時候，它很破。」

    老陳這個稱呼，是陳連載自己要求楚藍這麼叫的。

    這個道觀所在之處，鬧中有靜，後有靠山前有大路，村莊環繞，將來道觀必定門庭若市。

    「說了，已經收拾好了，等你們放假的時候，來住就行了。」

    陳連載說，「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我收了一個小孩為徒，我的道觀，她的家人已經幫我收拾好了，破瓦已經換了，爛牆也已經重修砌過了，連地板都換了一個色。」他邀請楚藍下次和盛鯤一起去他的道觀小住。

    「你們也可以帶朋友來，要是碰到我鍾意的小同志，我還可以幫他們看看學業姻緣。」

    楚藍點頭，算是應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楚藍和盛鯤、杜升泰就提著行李來到了火車站，陳連載也來了，他也要去江城，四個人算是同路。

    程易混在家屬隊伍里，一起來送他們四個。

    楚藍三人要南下讀書，他也沒閒著，他打算再攢兩個月錢，也要南下。

    不過他去的不是江城，他去的是洋城，他聽梅靈兒說，洋城的服裝業發展得很快，航彩廠里的部分原材料，都是從洋城進貨的，如果想做大，可以去找找機遇。

    梅靈兒在航彩紡織廠做紡織女工。程易和她，兩人自從上次見過之後，算是一直有聯繫。

    梅靈兒喜歡拉著朋友逛街，程易今天這裡擺攤，明天那裡擺攤，遇見過好幾次梅靈兒，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其實一開始，程易是打著和梅靈兒交流技術去的。

    不過，後來他也知道了梅靈兒也是個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圖來，第一時間就拆穿了他，還說他一個大男人也學踩縫紉機，有點想像不出來。

    原本以為朋友也做不成了，程易有些失落的時候，又在街上碰到她和工友一起出來逛街。

    還在他的攤位上買了條裙子。

    後面又碰見幾次，他們兩個算是交了這個朋友了。

    送走楚藍幾人，程易安安穩穩地擺了兩個月攤，決定收拾行李，去洋城闖一闖。

    程易收拾好行李，準備上床睡覺時，出租屋的門突然響了。

    打開門一看，是梅靈兒。

    「什麼時候回來？」

    程易聽見梅靈兒質問他。

    「…不知道。」程易借著夜色看了眼梅靈兒的臉色，今晚沒有笑，而且剛才說話有點沖，應該是心情不好。

    「你給我一個具體的時間。」

    程易猶豫了一下，「就先去幾個月吧，考察一下市場。」

    「和誰去？」

    「和一起擺攤的那幾個朋友去。」

    「你認路嗎？」

    程易搖頭，「買了地圖。」

    梅靈兒覺得這些答案自己聽了能氣死，深呼吸一下，又問他，「會給我寫信嗎？」

    「什麼？？」程易表示，他是聽見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才反問的。

    「你說什麼？」

    梅靈兒看著男人一半藏在夜色里的肩膀，捏了捏拳頭，突然抬手把人推進屋裡，命令道：「進去坐著，把燈打開！」

    猝不及防，程易連連後退，空氣一陣沉默分子，程易耳邊猶充斥著女生命令的語氣，想了想，他有了動作，伸手在黑暗中一陣摸索，下一秒「噠」的一聲細微聲響，屋裡亮起燈來。

    梅靈兒穿著瑪麗珍踩著地板「噠噠噠」走進去，一屁股坐到屋裡唯二的一個椅子上。

    她指了指對面的長椅，「你坐著，把你明天幾點的車，幾點到在哪下車，和誰去幾個人又叫什麼名，這些事都告訴我。」

    程易看著她進了他家仿佛進自己家的舉動，沉默了一秒又一秒，至於她說了什麼，完全沒有聽進去。

    直到梅靈兒又喊了他一聲，清清脆脆的聲音，仿佛黃鶯般的嗓音，卻讓他嚇了個哆嗦。

    「程易？」

    他覺得這樣的語氣，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了。他來不及思考她這一系列舉動是什麼意思。

    他趕緊回答了她的問話，「明天九點二十的車，後天早上10點多到洋城火車站，三個人去，李二狗和王華還有我。」

    梅靈兒又指了指她對面的椅子，「你坐著。」

    等程易坐下了，她開始了讓程易坐立不安的問話。

    「到那了會給我寫信嗎？」

    「啊？」程易呆了，他這回又確定了，剛才第一遍就沒聽錯，他不知道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