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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8:59 作者: 路小哥
    而此時,大腦袋正手忙腳亂的按住小腦袋的嘴,「別亂叫。」

    單小白掙扎,叫得比剛才更大聲,「喵!!!」

    林陸大驚,然後一抬頭就對上了單岑的死亡凝視。

    林陸後背一凜,「我沒偷聽你和岳父打電話!」

    林陸:「。」

    單岑:「……」

    「岳父?」

    「呵呵!」林陸捏著單小白軟乎乎的肉墊,打了個哈哈,「平時大家不都這麼叫嗎?」

    趁林陸愣神之際,單小白掙脫開他的魔爪跳到地上,然後仰著高傲的頭顱,姿態優雅的邁開步子,巡視還沒進來過的新領地。發現床好像不錯,它蹭一下跳了上去,然後把自己攤在了單岑的枕頭上。

    「……」

    林陸大驚,他偷偷瞄了一眼單岑,然後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前,跑過去把單小白抱起來,一溜煙跑出了單岑的臥室,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單岑:「……」

    ——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單岑偏頭看向窗外。

    六月的天,就像是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烏雲密布,翻滾的烏雲黑沉沉的,仿佛好萊塢大片裡的世界末日。

    其他人怎麼樣,單岑不知道,但林陸他很了解。

    林陸看起來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很多東西他都不怎麼在意,和朋友相處起來也很隨姓。但名門望族出來的人,禮貌和規矩卻是一等一的,也可以說是有些保守。

    甚至是他們的第一次,如果不是他主動,又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林陸可能會想留到結婚後。

    在他們領證結婚前,林陸從未稱呼過他爸爸媽媽為岳父岳母。

    甚至有時候朋友之間開玩笑,他還會去糾正別人。因為在他所學的規矩里,在還沒成婚,沒有正式拜訪改口之前,是不能稱對象的父母為岳父岳母的。

    這一條原則,被他堅持到他們領證的那天。

    可剛剛,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那一聲『岳父』,讓一直被他忽略掉的那些細節因為面紗的揭開而逐漸浮出水面。

    從車禍後在醫院見到開始,林陸就從來沒有問過他有關於兩人關係的事,正常人在得知自己失憶了六年後,不管怎麼樣,都會問一問他們現在的關係,亦或者是這六年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都沒有。

    即便他篤定他們之間依舊相愛,但也會好奇他們的關係有沒有更進一步。

    更何況,他對他的態度算不上好。

    還有那一張合約,就像林陸當時自己說的,他是他的男朋友,接吻和擁抱都是自然而然的正常行為,可他卻白紙黑字的寫明了不允許,林陸有反對,但並不強烈。

    他當時沒細想,但現在再來回想,他發現,原來端倪早就存在。

    以林陸的性格,不可能會簽下那樣的合約,除非他認為,簽下會比不簽的結果更好。

    還有剛剛在學校時,蒲驍明明白白的說出了他們要離婚。

    可不管是哪一個,林陸都沒有表現出驚訝。

    所以,林陸知道的,不止是他們結婚了,還有他們準備離婚的事。

    他讓林陸住進家裡,讓他對自己挨挨蹭蹭,甚至是親吻,都是為了瞞住結婚和離婚的消息,害怕刺激到他。

    可結果是。

    他以為的秘密,在對方眼裡,早就是心知肚明。

    他的信任,被人踩在腳下,肆意踐踏。

    一牆之隔,林陸抱著單小白,盤腿坐在床上。

    他戳了戳單小白的腦袋,「都怪你,沒事去偷什麼聽?闖禍了吧?」

    單小白歪頭躲開,「喵?」關它什麼事?

    「你小爸爸肯定生氣了。」林陸抓著他軟乎乎的爪子打在手背上,「怎麼辦?我們可能會被你小爸爸趕出家門,然後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流浪貓。」

    他看了一眼窗外,「馬上就要下雨了,到時候我們沒地方去,只能住在橋洞下面,縮在爛紙箱裡互相取暖。」

    說著,他又揪了揪單小白的耳朵,「你還有毛毛可以取暖,我什麼都沒有。最後我被凍得感冒發燒,神志不清,你只能叼著一隻破碗,挨家挨戶的去給我討吃的。」

    「別人嫌棄你是流浪貓,還會趕你走,拿混子打你。」林陸打了個噴嚏,繼續道,「最後沒有吃的,咱們父子雙雙餓死在橋洞下。而你的小爸爸,」

    林陸捏著嗓子,哀哀切切道:「他會找到新的老公,養新的兒子,把我們忘得一乾二淨。」

    單小白無聊的抬起爪子擦臉,完全沒聽懂鏟屎官給他預設的悲慘貓生。

    林陸也不用人捧場,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單小白,你聽到BGM了嗎?阿炳老師的《二泉映月》,我們人生的結束語。」

    門外,

    不小心聽了全過程的單岑:「……」

    他突然覺得,林陸給他發一百多條信息一點都不多,他完全可以一個人演完整場戲。

    他抬起手,剛要敲門,就聽裡面林陸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辦?單小白。我愛單岑,我不想離婚。」

    林陸仰躺到床上,他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我覺得二十三歲的我,就是個大傻子。明明有那麼好的老婆,卻作死要離婚。大概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所以才讓我被撞失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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