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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7:13 作者: 十度天
    姚舒被他看的莫名後背一涼,不由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怎、怎麼了?」

    「沒事。」

    裴硯承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把煙扔進菸灰缸里,起身往房間走。

    走到門口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問她,「對了,班裡坐你後面那個男同學叫什麼?」

    姚舒不知道為什麼裴硯承會突然問起沈澤添,懵了好一會兒才細聲回答:「他叫沈澤添,叔叔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裴硯承淡淡說,「隨便問問。」

    -

    姚舒因為昨天裴硯承反常的模樣整夜都沒睡好覺,晚上去家教的時候也有些走神。

    總覺得哪裡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

    「姚老師?姚老師?」

    飄遠的思緒被拉回,她回過神來,甜甜媽媽正拿著一袋水果叫她。

    「嗯,您說什麼?」

    她笑了笑:「我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今天是你最後一天給我們甜甜做家教了,甜甜特別喜歡你,都捨不得你走了。」

    姚舒靦腆地笑了下。

    家教六天一共是一千八百塊錢,甜甜媽媽硬是熱情地塞給她兩千。姚舒推脫不得,只好收下道了聲謝謝。

    下樓之後,沈澤添剛巧過來:「結束了?」

    「嗯。」

    「那走吧,回家了。」

    「今天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一趟商場,買點東西。」

    沈澤添斜斜看她一眼,「那正好,我也有點渴了,去買杯奶茶喝喝。」

    「……」

    小區附近就有奶茶店,幹嘛非要去商場買。

    晚上八點的商場人流擁堵,姚舒精心挑選了很久,最後選了兩件不同款式的灰色衛衣。

    一件是給叔叔的,一件是給裴爺爺的。

    沈澤添在門口等她,瞥一眼她手裡的購物袋,然後把奶茶塞進她手裡:「奶茶店買一送一,多出來這杯給你了。」

    「謝謝。」

    沈澤添懶懶勾了下唇,雙手插兜往外走:「走了,再晚趕不上公車了。」

    姚舒小跑著跟上。

    從公交車下車的時候已將近九點,晚上風很大,從四面八方吹來,路邊的樹被吹得沙沙作響。

    姚舒攏了攏衣領,跟沈澤添道別:「那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奶茶。」

    「等等,你衣領上好像有東西。」

    姚舒一個激靈,果然感覺到有什麼涼涼的東西碰到了她的脖子。

    她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軟趴趴的節肢動物。

    來不及細想,姚舒短促地尖叫了一聲,聲音都在發抖:「快、快幫我弄走!」

    微涼的手指划過她的後頸,沈澤添說:「只是一片樹葉。」

    姚舒鬆了一口氣。

    突然,她的後頸再次傳來微涼的觸感。

    是沈澤添的手指按在了她的後頸。

    沈澤添扯了扯唇角,低頭。

    「小不點兒,我才發現,你這裡居然有顆小紅痣。」

    不知怎的,姚舒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裴硯承的手掌捋著她的髮絲,指腹摩挲著那顆小紅痣,溫聲對她說:

    藏好,別被人看到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姚舒後退一步,攏住衣領,一雙眼睛圓溜溜地盯著他:「你不許碰。」

    就在這時,對面的馬路上忽然傳來兩聲短促的鳴笛。

    姚舒循聲看過去。

    下一秒,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鋥亮黑色的車身隱在暗處,裴硯承一手扶著方向盤,手臂搭在車窗。

    煙在指尖安靜地燃著,火星明滅間菸灰散在空中。

    從地上落滿的菸灰隱約可知,汽車已經在這裡停了很久。

    隔著夜色,男人靜靜地坐在車內,正目光筆直地看著她。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2850871 10瓶;星辰伴你、傅兮、Yun 1瓶;

    謝謝大家(鞠躬)

    第三十三章

    夜色濃稠下, 黑色邁巴赫駛入華御景都的地下停車場,車窗外的倏忽划過的燈光暗了又亮。

    姚舒不安地坐在副駕駛,懷裡抱著一杯奶茶和一個購物袋。

    車內安靜, 誰也沒有說話。

    汽車在車位停穩後,裴硯承一言不發地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姚舒緊隨其後下了車,但因為手裡東西太多, 關車門的時候購物袋還沒拿住, 掉在了地上。

    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後,前面的男人已經走出了好幾米遠, 只留給她一個背影。姚舒拎著袋子小跑著追上去,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地下停車場裡尤為清晰。

    有車駛入地下車庫, 經過裴硯承身邊時,帶起一陣短暫而又細微的風。

    涼風撲在臉上, 讓他逐漸冷靜下來。

    裴硯承腳步稍頓, 不由放緩了腳步。

    跑了幾步後, 姚舒終於追上,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走。

    從坐上電梯到開門進屋, 一路上兩人始終保持著沉默。

    進門後,裴硯承神色疲倦地在沙發坐下, 扯掉領帶隨手扔在一旁,閉眼揉了揉眉骨。

    一想到剛才姚舒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畫面,他的胸腔就漲得發疼,像堵了什麼乾澀的東西上不來也下不去, 連帶著額頭也跟著突突地疼。

    那是他小心翼翼藏起來的, 本該只有他知道的小痣。

    餘光瞥見女孩兒一直沉默著站在一旁, 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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