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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6:20 作者: 一隻甜兔
盛霈:「?」
倚在電梯裡的男人瞧著這句話,有點兒不爽,登報就登報,怎麼還不理他了呢,是她未婚夫逃婚,他可沒逃婚。
「......」
好像也有。
盛霈幾乎不會想起這段往事,那時他和家裡鬧翻了,外公曾提過這段婚事,說是小時候定下娃娃親,那女孩是幹什麼的?他想不起來,當時他一句話都聽不下去,丟下一句這婚誰愛結誰結,就跑了。
往後八年,他極少回洛京。
即便回去也是陪妹妹們過年。
盛霈揉了揉眉心,心說回頭上人家裡道個歉,想著想著他又繞回來,明天之後怎麼就不理他呢?
盛霈啪嗒啪嗒打字。
-哪惹你不高興了?
-信息發太多煩?
-還是催你登報不高興了?
-我就是看那人不爽,沒別的意思。
-知道了,不煩你。
盛霈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好的耐心,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人都說不理你了,他還巴巴地湊上去。
「臉皮多厚啊你?」
盛霈自言自語了句,出門辦事去了。
盛霈先是去了趟照相館,問能不能修復那幾張看不清的照片,又跑了趟警局,問問趙隊長他表妹的事兒,最後去了南渚博物館,找專家一起確認山嵐發來的那段路線,這麼忙下來,天就黑了。
南渚的夜帶著潮熱。
時不時還來一場陣雨,惱人的很。
盛霈站在屋檐下看雨,等著徐玉樵去接那個新來的女孩兒,他們一塊吃個飯,把事談妥了,暫且就這麼定下來。
南渚的雨和洛京的也不太一樣。
噼里啪啦的,說下就下,一點兒都不含糊。洛京的雨可就麻煩了,先讓你悶得透不過氣來,汗黏糊了一身,雨才不緊不慢地下來,好容易等雨停了,天變得霧蒙蒙的,看哪兒都看不分明,這時候的風卻極清爽。
-招兒,南渚下雨了。
-我的公主在忙什麼?
山嵐收到簡訊時,剛才從文物修復所出來。
這裡的負責人是她爺爺的朋友,知道她想修復手札還躍躍欲試的,只不過他們也不能保證能修復好。
洛京是晴日。
山嵐仰頭看了會兒月,對著月亮認認真真拍下一張照片,發給盛霈,想了想,低頭打字:[在想你。]
他是這樣說給她聽的。
她也應該告訴他她在想什麼。
發完信息,山嵐提著裙擺上了車,接下來一段時間她會很忙,南渚文物所將那把唐刀的資料傳了過來,希望她儘快復原這把刀。
山嵐想,什麼時候覆原完,什麼時候理盛霈。
.
南渚,餐館內。
徐玉樵一臉尷尬地和邊上的人解釋:「我二哥平時不這樣,他可正經一人了,你就當他喝醉了。」
黃廿廿笑眯眯地應:「行,我知道。小樵哥,我們船什麼時候出海啊?」
徐玉樵嘆氣:「明天早上,你這從沒出過海的,我們都做好頭幾天自己做飯的準備了。一旦暈船可不好受。」
黃廿廿應:「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暈船,我從小什麼都不暈,過山車什麼的都是小菜一碟。」
黃廿廿說著話,眼珠子滴溜溜地往盛霈身上瞧。
她早聽說海上有個不怕死的男人,在她的印象里,這樣的男人應該冷戾又不苟言笑,可對面這人,盯著手機看個沒完,嘴都要咧到眼角了,看起來有點傻,居然還是徐玉樵看起來靠譜。
兩人不管盛霈,繼續聊起天來。
盛霈盯著手機看了許久,把山嵐拍的那張月亮設置為屏保。每看見一次,他都能聽見一次她說的「在想你」。
因著山嵐早上的一條簡訊,盛霈回酒店又開了間房,把徐玉樵一個人丟在隔壁。
他要和公主說話。
誰都不許聽。
此時是晚上九點。
盛霈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摔,盯著和山嵐的對話框發起呆來,明明只要按下鍵,那麼簡單的事,他卻按不下去。
他又回到島上那夜。
懷裡是她柔軟的身軀,唇上的啃咬生澀而溫柔,耳側刮過島上深而曠遠的海風,他聽見深海鯨的呼喊,聽見自己的心跳。
那時她聽見了嗎?
盛霈想,下次要讓她聽見。
正發著呆,來自山嵐的對話請求忽然跳了出來。
盛霈一頓,立即按下接聽,耳朵動了動,全神貫注地聽著那頭的動靜,起初沒聲兒,後來悉悉索索一陣,又一陣,她軟和的語調才慢悠悠地飄了出來。
她輕輕地喊他:「盛霈。」
「......」
盛霈閉上眼,沉沉地舒了口氣。
這顆跳動不安的心,在她簡簡單單的一聲喊中徹底靜下來,抬手遮住眼,擋住頂上的光,讓自己陷入黑暗裡。
他低聲喊:「招兒。」
山嵐慢吞吞地應了,說:「我在擦頭髮,今天有點累,不太想吹頭。在海上風一吹就幹了,山上的風有點冷。」
盛霈挑起唇:「今天招兒做什麼了?」
山嵐:「早上去崖頂練刀了,用爺爺鍛的新刀,下山吃飯的時候制定了新規,以後不用等我吃飯了,大家好像不怎麼習慣,照舊在等我,慢慢會改好的。上午選了新送來的礦石,下午收到南渚文物所傳過來的資料,鍛刀的材料少幾樣,師兄幫我去找,找到就開始復原那把刀。大概要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