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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6:20 作者: 一隻甜兔
「不知道。」盛霈懶懶地往牆上一靠,「我也有一本。」
符世熙頓了頓,不解地問:「你也在找『更路簿』?」
盛霈「嗯」了聲:「有點兒用處,偶爾看看還挺有意思的。是復刻本,借來瞧瞧,原本不在我這裡。」
符世熙在黑暗裡看了眼盛霈,想起關於他的傳言,嘆了口氣:「我說你不好好打漁,在海上鬧騰什麼。你為了什麼?」
「找人。」
盛霈言簡意賅。
符世熙古怪道:「找人?」
盛霈「嗯」了聲,沒多提,起身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轉了一圈:「底下一個小口,頂上一個通風口,一個監控。嘖,這還有個廁所,條件還真好。」
背後的人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把他帶到南渚。
只為了一本更路薄嗎?
盛霈的思緒一時間陷入了死胡同。
符世熙坐著沒動:「我找一晚上了,沒出口,沒人。要那小冊子給他們就是了,非得把人關起來,這行事作風,和強盜似的。」
盛霈轉了幾圈,就地躺下了。
他把眼一閉,懶聲道:「我睡會兒,昨晚上在船上晃了半宿,沒休息好。」
說完,他自顧自地睡了。
符世熙:「......」
這人有沒有一點被綁架的自覺?
盛霈這一覺睡了四個小時,再醒來時,符世熙靠著角落睡著了。這房間內仍是漆黑一片,似乎故意消磨他們的耐心。
他沒睜眼,想著這件古怪的事。
事情有點不對勁,若是要更路薄,為什麼把他們綁來卻不出現,把他們關在這裡,更像是拖延時間。
可為什麼要拖延時間?
盛霈隱隱覺得自己漏了什麼東西。
思緒游移間,屋內忽然有點了動靜。
小口的方向發出點聲響,飯菜的味道彌散開。
盛霈倏地上前,趴下往口中看去,卻只看到一隻戴著手套的手,轉眼消失在小口前,沒有留下任何可用信息。
他們太謹慎了。
絕不只是為了一本更路薄而已。
「吃飯了?」
靠在牆角的男人被這動靜驚醒。
盛霈舒了一口氣,隨口應了,把推進來的飯盒往角落一放,兩個人摸黑吃飯,時不時說幾句話。
符世熙端著碗,溫聲說:「昨晚和中午的飯菜都不錯,要不是這房間沒開燈,我還以為做客來了。」
盛霈吃了幾口菜,笑了一下,說:「這廚子還是三沙人,他們可不夠小心。」
符世熙動作一頓:「三沙人?我說吃起來還挺和口味。盛二,你說他們為什麼把房間弄得這麼黑?」
「省電。」
盛霈張口就來。
符世熙輕笑一聲:「原本我一個人還挺緊張的,你一來倒是感覺好點了。總感覺我們能從這裡出去。」
被關起來的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輕鬆。
吃完飯,兩人還聊起海上的事兒來,一說就是幾個小時,外面始終沒有聲響,屋內始終一片漆黑。
符世熙平躺在地上,問:「盛二,你說現在什麼時間了?」
盛霈:「晚上十點。」
更準確地說,是晚上十點二十七分。
他手上空蕩蕩的,腕錶早已被收走,但他腦內卻像有一座時鐘,滴滴答答,永不停止。即便是黑暗也無法動搖他的意志。
盛霈沒再出聲。
他安靜地躺在一側,暫時躲進了自己的世界。
他在想山嵐,想他的招兒是不是已經平安到了洛京,會不會也在想他,或許不會,她失蹤了那麼久,現在應該被家裡人包圍了,沒有時間想他。
盛霈微嘆了口氣。
公主哪有良心。
符世熙躺得好好的,身邊的人忽然嘆起氣來,他來了點兒聊八卦的興致:「盛二,想女人了?」
盛霈輕嘖一聲:「別胡說。」
話雖這樣說,唇角卻翹起來。
符世熙:「從一開始從船上看見那個女人,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她。我說你在海上那麼多年,怎麼就沒個女人,原來喜歡這樣的。」
盛霈:「哪樣的?」
符世熙閉著眼,腦中浮現那雙清冷如冰雪的眼睛,她看過來的時候,像南海起了風,浪潮即將翻湧。
「看起來脾氣不好。」
符世熙委婉地說。
盛霈忍不住低笑一聲,胸膛微微震動,半晌,他停了笑,說:「她是我見過脾氣最好的人。」
符世熙:「...你認真說的?」
盛霈「嗯」了聲:「我就沒見她發過脾氣,唯一一次……」
唯一一次,是他們回到貓注的第一晚。
那天晚上他們說著話,公主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脾氣,忽然把他趕出了房門,連著第二天都沒什麼好臉色。
盛霈現在都沒想明白,那晚到底是怎麼惹她生氣了。
後來沒怎麼哄,她自己又好了,變成原來的模樣。
符世熙:「唯一一次?」
盛霈想到這兒,揉了揉眉心:「我惹她生氣了。總說我做什麼,無聊的很,說說你,明年該三十了吧?家裡人不催?」
符世熙:「怎麼不催,催我別幹這行了,早點回去繼承家業。我能繼承什麼家業?原本學得那些手藝也沒法掙錢,還不如在這海上,至少快活,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