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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6:20 作者: 一隻甜兔
三花沖她喵喵叫。
稍許,它蹲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那兩道身影匆匆離開,不一會兒,甩著尾巴鑽進了門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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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邊,狂風捲起海浪,島上的樹群像一道頑固的防風牆,沉默地屹立在原地,從不退縮。
這一日,他們忙到晚上九點。
從辦公樓離開時,天已黑沉沉的一片。
小戰士衝著盛霈喊:「二哥,這幾天你們在家呆著別出來,東西不夠就打電話。如通訊斷了,我們會上門來。」
盛霈看他一眼,道:「注意安全。」
小戰士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們快回去吧!」
路邊燈光黯淡,盛霈看向山嵐。
她躲在雨衣里,正抬眼望著簌簌搖晃的樹群,燈光下,她的眉眼清透,安靜地看著大自然帶來的這場風暴。
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
永遠新奇,從不畏懼。
「招兒,走了。」
盛霈朝她伸出手。
山嵐收回視線,按住即將被風吹落的帽子,另一隻手自然地握上他的手心,兩人幾乎是貼著肩離開的。
小戰士昂著腦袋,滿眼八卦。
心說回去就告訴他們,二哥要開花了!
無際的夜幕下。
盛霈牽著山嵐,兩人奔跑在彎彎繞繞的居民區間,風雨迎面吹來,頭上像是罩了一個玻璃罩子,鼓風機呼呼往裡吹,世界頓時嘈雜無比。
山嵐睜大眼,看眼前不斷蔓延的黑。
偶爾路過房屋,窗口露出點兒光來,是因為木板沒有釘嚴實。
微涼的雨撲灑臉上,她微喘著氣,心也隨著這風飄起來,她似乎從來沒有跑得這樣快過,這樣輕,這樣自由。
疾跑中,盛霈側頭看了山嵐一眼。
他掌心裡的那隻手,忽然將他攥緊。
「怎麼了?」
盛霈微微減慢速度,想問山嵐。
山嵐卻不停,回眸看向他,烏溜溜的眼眸里都是細碎的光,她加快速度,用力拽著他大步朝前跑去。
許久許久,盛霈忽然聽她喊:「盛霈!」
語調上揚,聲音又脆又亮,透過海風。
直直往他耳廓鑽。
盛霈從沒聽她這麼大聲說過話,她從來都是慢吞吞,輕輕柔柔,像躺在甲板上看流雲繾綣而過。
他一頓,應:「我在。」
「盛霈!」
她又喊。
盛霈不知怎的,有點兒想笑,怎麼又變成這呆呆的樣子,怪可愛的。他只好配合她,她喊一聲,他就應一聲。
這一呼一喊乘著風。
越過島嶼上空,跨過海域,飄向更遠、更遠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盛霈看見了他的屋子。
燈微微從門縫裡透出來。
他一想,就知道徐玉樵來了。
可這個想法才轉過一瞬,便聽停下來躲在屋檐下的人問他:「盛霈,現在可以接吻嗎?想在外面。」
「......」
暗中,女人白皙的臉似覆上一層暗藍色的紗。
滑膩的臉頰上綴滿雨滴,像是盛霈生平所見最亮、最有光澤的珍珠。
她仰著臉,用那雙誘網一樣的眼睛蠱惑著他。
盛霈低下眸,頸間的凸起滾動,他攥著她柔軟的手,用後背擋住那狂風暴雨,如山一樣站在她面前。
山嵐不動,只是盯著他。
盈盈的視線晃過他暗沉沉的眸。
「盛霈,我還沒學會。」
她輕聲說著,宛如最虔誠的學徒。
盛霈定定地盯著她,喉間的乾渴蔓延至每一根神經末梢,他倏地上前,抵住她的腳尖,視線落下,氣息緩緩下沉,去尋她最柔軟的地方,還未觸到,忽聽得一聲喊——
「二哥,你們回來了?」
是徐玉樵的聲音。
盛霈輕嘶一聲,停在那兒。
他退開一步,低聲說:「晚一點兒,行嗎?」
山嵐瞧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搖頭:「不行。」
說著,她矮身一鑽,眼看就要從盛霈的臂彎里逃出來了,手臂上忽然襲來一陣不容抵抗的力道,狠狠將她拽了回去。
一聲響,徐玉樵打開門。
他眯著眼去躲風雨,掃了一圈,嘀咕:「哪有人啊,不是說有人嗎?人呢?看吧,沒人別叫了,乖乖的。」
三花探出腦袋,又往外喵了一聲。
沒繼續喵,被人一把抱起來。
徐玉樵有模有樣地教訓它:「這不是在船上,這個天氣你還發脾氣,下回要不要吃第一條魚了?」
三花無辜地舔了舔毛。
屋的側邊,狂風暴雨中。
盛霈單手抱著人,扣住腰,往下一沉,將她藏在他和牆之間,低著頭,用力舔/舐著她柔軟的唇瓣,每第一滴落到她唇上的雨都進了他的口中。
利齒肆虐過這片繁茂之地。
山嵐微仰著頭,承受這比浪潮還要兇猛的攪動。
烈烈風聲中,他是滾燙的海潮,是這孤島中唯一屹立的樹,是船上最高的桅杆,是鼓滿風的白帆。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都停了下來。
盛霈微微鬆開她,眼眸深沉。
他抬手,拇指撫去她唇邊的水漬,嗓音啞不成調,低聲問:「學會了嗎?」
山家這輩最聰慧、最刻苦且最有天賦的孩子搖了搖頭,而後用力抱住他,氣息緩慢纏住他,捆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