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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6:20 作者: 一隻甜兔
他們的調查持續了一周。
那天早上,山嵐墜崖的時間段,除了山崇,幾乎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都成立,他成了唯一的嫌疑人,動機成立,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但山家,似乎沒人相信山崇會害山嵐。
包括山嵐的親爺爺。
山桁握著拐杖,盯著窗外的狂風驟雨。
半晌,他緩慢開口,嗓音嘶啞:「我的招兒,自小聰慧,比男子還要剛強,這山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沒一個比得上她,她是山家的希望。小小的一個人兒,那么小就開始握刀、拿錘子,覺也不捨得睡。有一次,她累得狠了,卻倔強不肯停,一邊掉眼淚一邊繼續練,我看著這個孩子,心想,這是山家的孩子。」
「這樣一個孩子,會輕易死在這裡嗎?」
「這裡是異鄉,就算死了,我也要把她的屍體帶回去!」
說到激動處,山桁漲紅了臉。
趙隊長嘆了口氣:「我們理解家屬的心情,但……」
忽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趙隊長的話。
小警察進門,幾步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山崇來了,說想起了那天的一些異樣狀況。他想私下和您說。」
趙隊長安慰了山桁幾句,離開了房間。
另一間房內。
山崇神色微凝,懊惱自己當時為什麼沒發現異樣,如果他發現了,說不定就能找到招兒,招兒她現在怎麼樣了?
趙隊長一進門,就見山崇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些天,他和山崇打了不少交道,這個男人溫和有禮,心思縝密,不管什麼問題都如實回答,似乎沒有半句謊話。
這樣的人如果是兇手。
那太可怕了。
「你想起什麼了?」
趙隊長合上門。
山崇立即起身,沒有其他多的言語,快速道:「那天我上山的時候,曾遠遠的看過她一眼。她練刀的速度和以往差了不少,我以為是她在適應新刀,沒有多想,但現在想起來很古怪,如果那山上的人根本不是她呢?」
趙隊長一愣,問:「你確定?」
山崇點頭:「我確定,還有……還有一件事我不確定,快走到崖頂的時候,我好像絆了一下,似乎是絆到了什麼東西,可能是石頭,也可能是別的,然後林間的鳥都被驚到飛走了。這林間或許有什麼東西。」
趙隊長沉下眼,問:「你們事後都去山上找過山嵐,是不是?」
山崇應:「對,我們很多人都去了。」
趙隊長:「你記得都有哪些人嗎?」
山崇:「大概記得,如果有遺漏的,同行的人也記得。山上路不好走,我們都是結伴而行,沒有落單的。」
趙隊長立即叫來小警察,吩咐了幾句話。
等人一離開,他看向這個鎮定、卻掩飾不住焦急的男人。
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
這一場暴風雨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
風雨停歇時,海面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齊聚的雲層消散,天際呈現澄澈之感,盡頭出現道道彩虹,美麗而清透。
無人的小島上,沙灘邊。
躺著一道纖細的影。
山嵐還未睜眼,胃裡的水翻湧上來,她重重地咳了幾聲,吐出水,暈沉沉的腦袋還不清醒。
好一會兒,她起身向空蕩蕩的四周望去,下意識喊:「盛霈!」
喊聲迴蕩在海岸邊。
始終無人回應。
山嵐停下來,眼前是湛藍的海,耳邊是海浪淺淺的拍打聲,她有一瞬的茫然,她該去哪裡找盛霈?
剛才的暴風雨中,暗沉的水下,盛霈穩穩地托著她。又將救生圈套在她身上,他就那麼空無一物地呆在海里。
在浪頭將他們分開前。
山嵐把她的刀塞給了盛霈。
現在她被衝到了島上,盛霈去哪兒了?
第18章 荒島 此時此刻,他想吻她。
在海上, 晝與夜的交際不過一瞬。
上一秒天際還掛著彩虹,下一秒沉沉的雲便壓下來,清透的天瞬間黑透了, 半點星光都不見。
島的東側。
一眾礁石間,海浪的拍打聲中, 倏地, 一隻手伸出海面, 穩穩地抓住礁石, 小臂的肌肉緊繃一瞬,像飛魚一樣躍出海面。
盛霈破水而出,隨意甩了甩髮上的水,一抹臉, 看了眼表,晚上八點, 隨即抬眼掃向這座陌生的小島。
月光礁附近多的是無人的小島。
他曾聽說這裡是惡名昭彰的危險區, 頭兩年來過這裡數次,附近的島礁無一處他不認得,可這座島他卻是頭一回見,島中樹木林立,無光無煙,似乎無人居住。
盛霈下意識摸向腰間, 卻摸了個空。
他輕舒一口氣,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出海三年, 他什麼時候落下腰包,中午那會兒他滿腦子只有山嵐,壓根沒想起來還有這事兒。
短短几天, 他像是海里的魚群,被她的網誘捕。
他越掙扎,網上的刺便扎得越緊。
盛霈攥緊了手裡的短刀。
她說,她刀不離身,可如今這刀在他手裡,帶上船那柄長刀也沒來得及拿,已經隨著船翻了,沉入海底。
半晌,他理了理思緒,開始找人。
救生圈上綁著繩子,他在水下將繩子的另一頭拽在手裡,沒用力,只是怕弄丟她的方向,後來在翻湧的浪潮中,眼看他們要被吞噬了,他才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