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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6:20 作者: 一隻甜兔
她下降的速度猛然止住。
刀身泛著冷光,冰裂紋路蔓延而下,握著刀柄的手緊繃成弦,指骨泛白,似是不堪承受這重量,刀身微微下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約莫過了半小時。
崖頂忽然傳來喊聲——
「——山嵐!」
是山崇的聲音!
山嵐微蹙著眉,咬牙提了點力,高喊:「師兄!」
海風無情地席捲山嵐的喊聲,沒有驚動頂上分毫,崖頂漸漸沒了動靜去,她體力不支,微吸了口氣,耷拉下眼,看向翻滾的海面。
她墜在這兒太久了,照這樣情況下去,沒人會發現,不能把體力都耗在這裡。
此時她距離海面已經不遠。
山嵐微微平復了呼吸,隨即深吸一口氣,忽而屈腿踢向山壁,用力抽刀,放任自己重重地墜落大海。
「招兒——」
山崇的喊聲反覆盪在山間。
卻無人應答。
.
兩日後,南海。
寬闊無際的海面,一艘漁船慢悠悠地在海上晃蕩,甲板上站了一群人,各個光著膀子,船尾陸陸續續放下幾隻舢板,漁民們在暴風雨中憋了大半天,可算放了晴,迫不及待下海撈魚去了。
船頭甲板,一個身穿工字背心的年輕男人正扶著欄杆,極目遠眺。
他皮膚黝黑,眼神明亮,咬著根煙,和身邊的人笑說著話:「休漁期一結束,這海上可算熱鬧點了,茫茫大海,除了補給船,我都沒見著船,更別說人了,多無聊啊。二哥,休漁期過了,你可得上工了吧?別總搗鼓你那艘...靠,那是什麼?」
他忽然站直身體,正色朝起伏的海面看去。
晶瑩剔透的海面如巨大的玻璃體,能見度極高,不遠處,一塊木板起起伏伏,朝著他們飄來,奇怪的是,那上頭似乎伏著什麼,白晃晃的一片,瞧著是條大魚翻起魚肚子。
可是,有這麼傻的魚嗎?
自己往木板上跳?
再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個人!
黑髮散落著,手臂緊緊地抓著木板邊緣,看不清楚面目,看那皮膚在泡發情況,在水裡可得有些時間了。
男人睜大眼睛,咽了口口水,吐出菸頭,指著那人,說:「二哥,你快看那海面上,那有個人,死的活的?」
被他稱為二哥的男人睜開眼,黑沉的眸子裡睡意未消,起身懶散地活動了手腳,頎長的身軀在甲板上落下一道長影。
盛霈走近一步,眸光微頓。
那確實是個人,看那身形,還是個女人。
他微蹙了眉,忽而伸手,單手拽下短袖,緊實的肌肉微微起伏,沒了衣物的遮擋,露出底下肌理分明的小腹來,陽光似在上面抹了一層焦油,泛著細膩的光澤。
「讓駕駛員擺開船尾,讓人放艘小艇下來,你去拿急救包,再拿一條毯子。」
低低散散的男聲落下,他上前握住欄杆,修長的指節輕輕用力,翻越欄杆,像飛魚一般躍入海中。
第2章 長刀 緊實、滾燙,和南海的烈日一般。……
南海水體清晰,能見度可達十米以上,正逢晴日,海面像一顆巨大的碧藍色的玻璃球,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倏地,這顆玻璃球被打碎。
飛魚一般矯健的身影躍入水裡,如箭一般直直朝著那木板而去,甲板上零碎站著幾個人,瞧著底下。
年輕男人昂著脖子瞧著,嘀咕:「動作還挺快。」
留在漁船上的人問他:「小徐,二哥的船呢?早上我們看見你們搭船,還尋思著這盛二也有求人的一天?」
徐玉樵翻了個白眼:「搭個順風船回島,就算是求人了?我們還幫著你們幹活怎麼不說,下網的地方還是二哥找的呢。」
「這不說著玩的嗎,說正經的,你們船呢?」
船員一邊說著話,一邊瞄著底下,心說盛霈這男人,也不知道他的手腳怎麼長得,這游速,都能和魚比上一比了。
徐玉樵說到這個就來氣:「借人了!」
船員納悶,好傢夥,這休漁期結束第一天船就借人了,不過轉念一想,盛霈也不靠這個吃飯,向來隨心所欲,命也不要,能幹出這種事來也不奇怪。
「誒,二哥碰著人了!」
徐玉樵看完熱鬧,老實進船艙拿急救包和毯子去了。
水下。
盛霈靠近木板,微眯了眯眼睛,清透的陽光穿過水體,帶起粼粼的波光,晃動的水間,一抹白直往他眼睛裡晃。
他在這兒三年,見過了太多白,珊瑚島礁和白沙,飛鳥和魚腹,甚至風暴帶起的巨浪,最尖端的白也比不上眼前這一截。
盛霈展開手臂,牢牢地將那一截腰握入臂彎中,出水轉身想往回遊,甫一動,原本失了力氣的人忽然有了反應,在底下掙紮起來,還挺有勁。
盛霈微挑了挑眉,側頭在那看不清面目的女人耳邊說了句話。
稍許,她安靜下來,手攀住他的小臂,徹底沒了動靜。
涼涼的小手攀著他,一手的膩滑,極致的白映著幾抹陽光,覆在他銅色的肌膚上,拉扯出的對比令人口乾舌燥。
這的的確確,是女人的手。
盛霈移開眼,一口氣將人帶回船上。
剛放到甲板,幾個船員就湊了過來,探著頭,打量著撈上來的人,女人頭一歪,臉上的黑髮散開,露出那一張桃花似的面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