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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3:10 作者: 孟五月
一個八十歲的,患有阿爾茲海默的老人。
她還能記得多少東西呢?
沈清徽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同她說了這樣一句,而後牽著江鵲的手離開。
莊景月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深陷的眼睛有點濕潤。
在她心裡,又到底有沒有過這個兒子,有沒有沈清徽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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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鵲同沈清徽回來後不久,生活回歸平靜,沈清徽在周末時出去了幾趟。
江鵲以為他有事情,就多問了幾句。
當時沈清徽沒有告知她,但是江鵲在他臨走前窺見了桌上的文件。
沈睿言和沈家地產的案子審了好久,有大半年。
沈明懿一直沒有下葬。
而今天,是沈明懿下葬的日子。
沈清徽,算是沈家最後一個人了。
他那天如照常出門,去親了親她的臉,說自己兩個小時就回來。
江鵲拉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徽有幾分愕然,但江鵲上樓換衣服,他沒有說不。
也好。
可那天到底也沒如沈清徽預想的那樣。
墓地就在淮川的公墓,是沈睿言托人選的地方。
江鵲沒有下車,在沈清徽下車前,她拉住了他的手。
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條鑽石鏈子,放到他的手心裡。
冰冰涼涼的鏈子,上面還有一點輕微的血痕。
江鵲那天扔了快遞,忘記了這條鏈子,鏈子在她的大衣口袋裡,要送衣服去乾洗的時候,摸到了這遺忘的東西。
沈清徽靜默,明是什麼,他什麼都沒說,摸了摸江鵲的臉。
「我一會就回來。」
江鵲坐在車裡點頭,沈明懿的墓在哪,她不知道,只看到沈清徽站在某處,依然是他的風格,休閒襯衫與淺色的長褲。
單看他的背影,就讓她心口安穩。
沈清徽站在墓地旁,工作人員捧著一個小小的盒子,等他來確認了才封墓。
「還有什麼物品要隨葬嗎?」
「有。」
沈清徽將那條鑽石鏈子遞過去。
鑽石鏈子放在小小的盒子一旁。
墓碑已經做好了,上面有一張沈明懿的照片。
那大概是沈明懿十八歲的身份證照片,他一頭利落的短髮,遺傳了沈家的優秀基因,他很好看,照片上少了一點銳氣。
工作人員封好墓。
沈清徽站在墓碑前。
「你有江鵲的十八歲,」沈清徽淡聲說,「我有她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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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路威這個小破公司說要團建。
胡小可等人紛紛議論要去哪兒,去港城?帝都?
路威拍了她腦袋一下,「你格局怎麼這么小,我不能帶你們出國玩?」
「我靠,路老闆牛逼啊!!」
「路老闆,苟富貴!」
路威輕笑,「咱們去霧都倫敦!」
幾人歡呼。
江鵲想在家的。
路威特意來跟她說,「鵲鵲,你也得去!冷落你們家沈?生五天嘛……就五天,五天咱們就回來了!」
胡小可也纏著江鵲,「鵲鵲也要去!你拍照最好看了!他們幾個直女審美
簡直了……」
江鵲哭笑不得,只能應下來。
路威的團建說走就走,訂在下周三。
江鵲特別不舍,纏著沈清徽,晚飯後他處理一些文件,江鵲都坐在書房裡粘著他。
也不說話,就窩在他身後的沙發上。
沈清徽笑說,「又不是不回來,五天呢,眨個眼就過了。」
「一天都不想離開你。」
「乖。」
沈清徽將她勾過來,「就五天麼,到時候我們還可以打電話。」
「好。」
江鵲戀戀不捨,靠在他懷裡親了他下巴一下。
第二天一早,沈清徽親自送她去機場,江鵲一步三回頭,可把路威等人酸壞了。
沈清徽專程給她買了一盒冰激凌,說吃完就上飛機了。
江鵲頭一次離開他這麼多天。
以至於到了地方,多少情緒有點低落,路威和胡小可都拉著她去打卡各樣的景點。
那天,一眾人去了劍橋。
那天的天氣霧蒙蒙,江鵲等人坐在船上,度過康橋。
橋上有一對英國情侶在接吻,男的很高,利落的毛呢風衣,手裡捧著一杯咖啡,女人依靠在他懷中。
一陣風吹過,在這樣的時刻,江鵲很想沈清徽。
他像山澗的清風,帶來生命的希望,又想霧島的海潮,熨帖的愛意沉入心間。
江鵲打開微信,霍然發現那個黑色的頭像變了。
一隻喜鵲站在籠子裡,黑分明的羽毛,背景是滿牆的龍沙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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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鵲不在家這些天,陸景洲幾人聽說了,說什麼都要帶著他出去走走。
但是都是一群三十多的男人,也不知道去哪兒。
周彥也跟著來了,不免稱嘆沈清徽這滿牆的花。
喜鵲站在金絲籠子裡唧唧喳喳叫。
沈清徽泡了一壺茶。
周彥說,「這鳥還養著啊,我看恢復的差不多了。」
「嗯,漂亮。」沈清徽也看了一眼,黑分明的喜鵲,跳來跳去。
「你要養鳥,養黃鸝養金絲雀多好,再不濟鴿子也行,喜鵲開了籠子又不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