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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3:10 作者: 孟五月
    但是沒有了外婆的春新鎮,沒了那一盞永遠為她留的燈,那裡再也不是家了。

    她有的,也只有沈清徽了。

    江鵲往他身旁靠了靠,沈清徽便也將她撈入懷裡,攬著她,低聲問,「要不要再睡一會,想吃什麼,我去做點吃的,墊一墊。」

    「想你陪我一會。」

    「好。」

    沈清徽將她抱回床上,厚毛呢的窗簾掩下沁透玻璃的一點寒氣。

    關於初次的回憶是美好,他的萬分耐心,以及事後的熨帖,都讓江鵲在一定程度上慢慢放鬆下來。

    那天並沒有過分地疼痛,是她一直在緊張,他全程都沒有顧著取悅自己。

    那眼神里的溫熱,只讓她覺得珍愛與深情。

    她仍然很慢熱,但已經比上次好了許多。

    細而溫的吻落下,虔誠而珍視。

    只是,江鵲沒有想到,當吻落在她那道疤痕上的時候。

    呼吸拂過,江鵲的腦中空白。

    那樣溫緋的吻,很輕,像撥過一層心弦,漾起萬般春潮。

    江鵲瑟縮了一下。

    那年菸頭摁滅在她的腿-根,後來的夜晚總湧上自卑與恐懼,她無助地哭過很多次。

    那道疤痕留在那裡,就像在提醒著她

    那年經歷的冷眼與嘲笑,那個在巷子的可怖經歷。

    這樣難以啟口的話題,連親密的朋友都無法訴說。

    「沈先生……」江鵲有些哽咽。

    他的視線看向她,卻是問她,痛不痛?

    江鵲搖頭,眼角有些潮濕,薄毛衣滑落肩口,朦朧的光,她湊過去攬著他的脖頸。

    她一點經驗都沒有,眼眶泛酸地問他,她要不要幫他。

    沈清徽淡笑,眉眼中蘊著一層柔軟,比比被融化的雪還要溫存。

    他不許,說捨不得。

    她本該是一朵嬌艷的花,卻生長在了無人區的乾涸荒原,在那段日子裡,只能窺見終不見天日的陰雲,他將她重新帶回春天。

    是她從不敢想像的春意盎然,是萬般美好與愉悅。

    沈清徽的溫涓視線與她對視,有任何不適都要告訴他。

    她的眼中蒙著一層薄紗似的霧氣。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落下一絲淡光,有一點晃過她白皙的脖頸。

    他的吻落下。

    當霧靄沉入林間最深處,潮濕瀰漫,萬般寂靜,只記得那夜的偶有幾聲喜鵲的叫聲婉轉動聽。

    一隅淺光攏著寂靜深夜,江鵲靠在他的懷中,沈清徽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長髮。

    江鵲抬眼看他,他眼中彎起笑意,很自然地親了親她的額頭。

    日漸愈深的愛像晚風牽著夜航船,晃晃悠悠,她所有關於愛與被愛的美好體驗,都永遠地系在他深情的眸光中。

    江鵲輕輕伸手抱著他,沈清徽淡笑,手隔著睡裙撫著她的脊背。

    「累不累?」聲音也像浸過溫水。

    江鵲搖搖頭,她根本什麼都沒做。

    沈清徽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她的腰線很好看,月光盈盈落下來,線條流暢漂亮。

    總是很心疼她,小姑娘身子嬌貴。

    第56章 、

    正月十六, 江鵲復工。

    薄雪未融,路上又冷又潮。

    路威這公司上班的時間很人性化,早上九點才打卡, 早九晚五。

    但是江鵲還是差點睡過了時間, 沈清徽也不疾不徐,等江鵲洗漱完下樓的時候,沈清徽恰好將早餐端到桌上,他等著她吃好,才開車送她去上班。

    「沈先生, 你怎麼不提前叫我一下……」江鵲喝著牛奶懊惱。

    「讓你多睡一會。」沈清徽說,「你昨天睡太晚了。」

    江鵲咂咂嘴, 說那你比我睡得還晚呢!

    沈清徽笑她貧嘴。

    沈清徽趁她下車前說,「我中午可能要出去一下,去處理柏景酒店的事情, 你中午好好吃飯, 有事情跟我打電話。」

    「知道了!」江鵲系好圍巾, 臨下車前忽然湊近他, 很快地親了他一下。

    江鵲沒急著下車,在車上這一路,她才終於清醒過來。

    她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跟他說, 「沈先生,你辛苦了!」

    他過分細緻的照料與寵愛,讓江鵲有點愧疚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一日三餐基本都是他在做, 他只許江鵲做一道湯,洗碗擦地的活兒,也都交給了洗碗機和掃地機器人。

    江鵲在家裡看了幾天稿子, 真是突然「十指不沾陽春水」了。

    沈清徽也不覺得如何,他說,明明是你還要上班,比我辛苦多了。

    但明明更是他的工作比她的更重大,她轉正後一個月也才四千多。

    江鵲到了公司,胡小可等人正在分享著自己新做的美甲。

    「鵲鵲,剛才有你的快遞來著,你還沒來,就先給你簽收了。」

    胡小可看到打卡的江鵲,一臉羨慕,「你家沈先生真好,一大早就給你送東西。」

    江鵲有點沒反應過來,抬頭看,自己的位置上放著好大一捧紅色的玫瑰花。

    黑色的薄紗,是真的巨大一紮。

    江鵲疑惑,沈清徽剛才送她來上班,也沒聽他提起這件事情,但想來也只能是他了,怕是什麼復工第一天的驚喜。

    江鵲揚唇笑了。

    中午的時候,江鵲去錄音室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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