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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3:10 作者: 孟五月
    是他坐在那裡,實在太引人視線。

    沈清徽很少穿正裝,他平日裡深居簡出,衣服都是隨性慣了。

    但最近沈家動盪,他能推則推,推不了才去露個面。

    路威自認為自己算是個小資,覺得西裝與皮鞋是職場男人必不可少的東西,對此也頗有研究。

    眼下,沙發上的男人,黑色的那不勒斯西裝褲非常熨帖,深藍色的襯衫規整,外面一件一看就是定製的意式西裝,裁剪得體利落,勾勒出硬挺而頎長的線條,配黑色的德比鞋,一看就價值不菲——能將西裝穿出優雅與力量韻味的,還要歸結於良好的身材和比例。

    每一處細節都足夠迷人。

    他坐在那裡,旁邊不少公司的女孩都往這裡看。

    ——並不是每一個三十五歲的男人都有這般的矜雅與淡漠,他眼底的平靜,是他的自律與時間閱歷沉澱的成熟。

    路威忽然有一種微妙的錯覺,想到那天在餐廳里看到的、與江鵲吃飯時的沈清徽,更溫柔,眼神要更柔軟。

    他抬眼看向自己,眼神清冷,像覆著一層霜,但仍然有著很高的教養與禮貌,對他點頭致意。

    路威走過去,同他打招呼,「沈先生怎麼來了?」

    「接她下班。」

    沈清徽揚了揚下巴——對面,就是他們的會議室。

    會議室是四面玻璃,只有百葉窗簾,但是沒有拉上,縫隙里,看到江鵲站在印表機旁等待著,有時候彎腰整理一下。

    路威感覺有點不妙,雖然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但總覺得,沈清徽好像在這看了有一會。

    「啊,那……」

    「沒事,你先走吧,我等她一會。」

    沈清徽話並不多,看路威一時語塞,他也只是淡笑,同他道別。

    路威感覺鬆了口氣,藉口說自己有點事先走了。

    沈清徽點頭致意,視線向裡面看著江鵲,其實這些日子他從不覺得十五歲的年齡差算什麼,但是看到江鵲跟路威這樣年紀的男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他忽然失神片刻。

    但這樣的搖擺的情緒,是在看到江鵲的眼神時停止住的。

    江鵲對著路威笑,是很客氣禮貌的笑,從不像看他的時候,是鮮亮的只看著他,有點小姑娘的驕縱,有雀躍的歡喜。

    沈清徽都說不清怎麼,只想到這樣被江鵲特殊的放在心上,唇邊就染上點笑意。

    胡小可六點鐘準時下班,出來的時候看到外面坐著的男人,又一個360度迴旋折回辦公室。

    她強忍著激動的情緒,走進會議室,「鵲鵲!外面那個是不是你男朋友!」

    江鵲訝異,往外面看了一眼。

    隔著百葉窗,撞上沈清徽的視線,他眼神里終於帶上笑容,用口型跟她說:不急,我等你。

    江鵲點點頭,心情揚起來。

    胡小可捂著心臟,「哦莫!」

    江鵲被她惹笑了,「我打完這個就下班了。」

    「冊那!你哪兒找的這種男朋友?」胡小可壓著聲音,心情澎湃。

    江鵲正好列印完最後一頁,她回想了一下,「那天下雨,撿的。」

    「撿的??」

    「他撿的我。」江鵲回的頗為認真。

    胡小可,「那我希望今年多下幾場大雨,最好比依萍問她爸要錢那天還大!」

    江鵲笑了笑,同胡小可告別。

    胡小可憂傷,「我等你走了再走,我再多看兩眼。」

    江鵲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關掉電腦打卡出來,沈清徽在等她,

    是江鵲第二次看他穿這樣正式的正裝,比那些模特和演員都好看多了。

    沈清徽很自然地牽著她,看江鵲的小眼神,他忽然有點不自在,抬手鬆了松領帶,而後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是不是有點顯老了?」

    「不會!特別好看!」

    江鵲搖搖頭,被他牽著走進電梯,江鵲低頭看了看自己,運動褲,簡單的T恤,站在他身邊有點違和——不違和的,是他緊牽著她的手。

    「沈先生,今天您怎麼來接我了?」江鵲在電梯裡問他。

    沈清徽看到江鵲跟那個女孩不卑不亢地相處,忽然覺得自己是有點多心。

    他對她坦白,「總覺得你最近在加班,以為你被人欺負了不敢告訴我。」

    「怎麼會!」江鵲笑了,一句話說的,最後有點嬌嗔的意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清徽笑著說她,「是,長大了。」

    江鵲撇撇嘴,而後看向他,「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不忙嗎?」

    「不忙,就開了個會。」

    江鵲忽然想到祁婷,有點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啟口,就斟酌了下語言,「沈先生,我有個朋友也在白蕊那邊……那邊沒事吧?」

    「那邊最近在整頓,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沈清徽問她,「電話打不通?」

    江鵲點點頭。

    沈清徽沉吟了一下,「晚點我讓程黎問問。」

    「好。」

    江鵲覺得他足夠可以信賴。

    沈清徽沒有多提,因為沈明懿名下的公司都跟沈睿言的掛鉤,沈睿言又牽扯在沈家地產里。

    現在沈明懿身在國外,他的公司由封遠弘接手。

    其實並不是沈鄴成心疼這麼孫子,而是沈鄴成明白,沈家地產是他奮鬥了一輩子的成果,他不想看到大廈傾倒,自己的心血毀之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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