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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3:05 作者: 南島櫻桃
讓兒子這麼盯著看,當娘的還吃獨食能不心虛?
可他腸胃又還受不住,咋辦呢?
就只能讓嬤嬤把人抱院子裡去走兩步,等喝完散了味兒再帶他回來。近來雖然降了點溫,還沒真正冷起來,眼下還是適宜出門活動的時候。
傑哥兒二世為人,也知道三個多月吃不得肉,饞是饞,倒也沒鬧人,這讓錢玉嫃悄悄鬆了口氣。
就在他滿百日之後不久,蓉城拉來一車東西,東西就是那些用不著贅述太多。讓錢玉嫃注意的是隨賀禮送來的家信,除了為女兒感到高興之外,錢老爺重點提到兩件事,先是喜報,長房那邊又添了人,還有錢玉敏也把出喜脈。
還有一件就比較揪心,他們接到喜報之後去謝家,見老太太,驚覺謝老太太比幾年前為謝士洲操辦婚事的時候體虛不少,她出來見客的時候還特地打起精神,看氣色同前兩年比不得了。
當初女兒是嫁去謝家的,可後來出了那事,兩家不是正兒八經的姻親。錢老爺得知女婿年年都有送東西去,他就沒對謝家後院過分關心,聽夫人說謝老太太不是很好,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她這兩年經常頭暈頭痛,請大夫看了,哪怕當時能壓住病情,過些天又會復發,根本是治標不治本。
謝老太太那歲數,身上有些毛病不奇怪,錢老爺想著夫人說的,生怕那頭的老太太哪天病發來不及救人就沒了,那女婿豈不是會非常遺憾?
心裡有這樣的顧慮,他才在信中提到這事,全國最好的大夫都在京里,在太醫院,女婿有那個心可以想辦法安排個人過去給謝老太太瞧瞧,到底是真不能治還是地方上的大夫不行,瞧過以後才知道。
很多事盡人事聽天命,把能做的做了結果怎麼樣都不遺憾,就怕他來不及做什麼人就撒手沒了,想起來得多難受?
錢老爺只是說明情況,倒沒在信上瞎給建議,謝士洲讀過信後,心裡一慌,立刻就要去做安排。錢玉嫃伸手將人攔下:「看信上寫的,老太太得的不是急症,你冷靜點,前面兩年都過來了請大夫也不急在今日,你怎麼想的說出來咱們商量看看。」
他跟謝老太太感情深,得知此事難免心慌,聽錢玉嫃勸罷才穩下一些。他又坐回去,說:「我打算進宮去求皇上,請皇上借個人來,隨我去給老太太看病。」
傑哥兒六月中旬生的,他剛滿了百日,現在九月過了,這都是十月初。「到這會兒,皇上能允你出京?」
謝士洲明白她的意思,一般到年末這幾個月不出遠門,怕一走趕不及在年前返京。
但謝士洲顧不得了。
哪怕照信上說的老太太得的不是急症,也翻來覆去折騰一兩年,身體都拖垮了。再拖下去他實在是怕,謝士洲心裡惱火,他握緊拳頭在桌上砸了一下:「都這樣了,也沒有人遞個信來,要不是岳母過去撞破了,我還不知情。」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錢玉嫃想著,老太太得的沒準是治不好的病,才會拘著不讓家裡往京中遞信,要不然謝家人肯定搬救兵了,他們難道不想讓老太太長命百歲?
當然這只是錢玉嫃個人的猜測,也有可能老太太自己覺得人老了有點毛病正常,頭暈頭疼忍忍就過去了,沒必要讓謝士洲為她擔心。
錢玉嫃不清楚謝家現在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她也不是老太太肚子裡的蛔蟲,怕說不中索性不去猜測,只是表示了支持,男人想南下去看看也好,只要皇上同意明天就走都成,總得讓他了個心愿。至於家裡年幼的一雙兒女,她可以照看,去來加上在蓉城那邊耽擱的頂多小半年時間,心裡當然捨不得,可這種時候,也不能任性拘著他。
雖然說錢玉嫃鼎力支持了,這事還是沒能通過,別說皇上和太后,燕王就不同意兒子在這時候南下,說太醫可以立刻就派,他要去看看也可,過完年走。
說到底,燕王對謝家人印象不佳,即便聽兒子說了知道老太太人好,老太太病了派太醫過去還不夠?總不能為這事大過年的人還在外頭。
臭小子一定要去看看,他不攔著,但怎麼說都得過了年再說。
謝士洲說他快馬加鞭,應該能在年前回來。
燕王不吃這套:「你別跟我說應該能,那要是你沒回來,你媳婦兒你一雙兒女孤零零過年?你平時不在家沒有什麼,過年還不在這像話嗎?我知道你在那家裡住了將近二十年,你跟那家老太太感情很深,進了京城每年也不忘記送孝敬去。但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行,只要有得救,你不去也不礙著,要是沒得救,你去了同樣無濟於事,你大可不必趕這時間。」
燕王還怕兒子誤解他,嘆口氣道:「不是老子非要跟你過不去,這事哪怕我同意,宮裡也不會同意。你作為宗室子弟沒宮裡同意輕易出不了京。」
「不試試你就知道?」
「我當然知道!別說只是謝家老太太病了,當初我得知你的消息就是在初冬,本來等不及立刻想要南下接人,也被皇兄勸住了,說十九年都過去不急於一時,最終挨了兩三個月過完年才得以成行。你自己想想,謝老太太生病還能比老子有了親兒子的消息重要?皇兄憑什麼准你?」
謝士洲不甘心,去試了試,他甚至去了壽康宮,結果太后跟燕王母子一條心,說的話都差不多。現在就派太醫去蓉城,但是他不能去,好賴在京里過完年,實在不放心也等年後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