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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3:05 作者: 南島櫻桃
這胎算來是進京之後不久懷上的,太醫估計在三月下旬,按照懷胎十月來算,若能懷滿就該一二月生。
錢玉嫃就是冷天生的,她想起來娘以前說過,哪怕她當初挺乖,家裡都不完全放心,每天十二個時辰隨時有人守著,就怕她動一動手腳讓被窩裡進了冷風。
那還是在蓉城,京里的冬天連湖面都能結出堅冰,錢玉嫃不敢想像那該有多冷。
哪怕萬嬤嬤說燕王府有用不完的銀霜炭,火炕能燒過整個冬,錢玉嫃還是有些擔心。萬嬤嬤見過不少懷孕的女人,知道懷上以後她們戒備心會增強,還會生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擔心,她勸道:「王府很多年沒有孩子出生了,您這一胎王爺肯定重視,會把各方面都安排好,不必過分擔心。」
「生的是兒子我一點兒不擔心,只怕是姑娘……」要是上面的不喜歡姑娘,伺候的人也可能會怠慢她。
「您想想,當初府上一個兒子也沒有,王爺也沒虧待過三位郡主,該給的都給她們了。您還這麼年輕,嫁給世子爺尚不滿一年,王爺不會給您那麼大壓力。」
錢玉嫃這才鬆了口氣:「真像嬤嬤說的那樣就太好了。」
錢玉嫃本來是個好面子還有點嬌氣的人,要當娘了她變了很多,如今她都不介意自己挨幾句說,只怕委屈了肚裡這個。
萬嬤嬤第一次開解取得圓滿成功的時候,謝士洲得到一天的休息時間,可以回來看看他爹和媳婦兒。
爹那張臉,沒啥好看的,他直接回了自個兒的院落。
謝士洲回來是傍晚時分,他可以在府里歇一夜,明天這個時候回去軍營。本來興沖沖回來看媳婦兒,結果只看見端著點心碟子往外走的青竹,青竹見著自家姑爺也是一愣:「不是說明天休息?您怎麼提前回來了?」
謝士洲不答反問:「嫃嫃人呢?在休息還是咋的?」
「姑娘嫌房裡悶,看這會兒不太熱了說去園子裡走走。您別擔心,白梅跟萬嬤嬤一左一右跟著呢。」
謝士洲想去找人,讓青竹喊住:「您要不先沐浴收拾?姑娘自從懷上以後,心思較從前細膩很多,看您這樣,她恐怕又要心疼。」
軍營裡面吃穿都不講究,連洗澡也沒有燒熱水來慢慢泡的,都是用涼水簡單沖一衝,燕王是為了鍛鍊他才將人送去,自然沒給太多特權,有些知道他是燕王世子是會行點方便,即便如此,那日子比起在王府裡頭也太差了。
他在府上睡的是太后賞下來的象牙席,這個謝士洲在蓉城的時候都沒聽過,據說是南邊小國給朝廷獻的貢品,這蓆子睡上去天然就很涼爽,夜裡根本用不著冰,是以非常珍貴。聽王爺爹說就連宮裡都沒幾張,太后這張是她在壽典上收的賀禮,以前有人去討過,她都沒給。
在府上睡象牙席,進了軍營只得一床普通的竹涼蓆,這在軍營里都稱得上是待遇好的。
他在那邊待了還沒十天,天天曬著太陽操練,小白臉都要白不起來了。就哪怕聽青竹勸,去洗了個澡換身乾淨衣裳收拾好了再出來……還是把聽到動靜回來的錢玉嫃心疼壞了。
錢玉嫃走到她跟前去,摸摸他臉:「黑了,也瘦了。」
「進了軍營就沒有白生生的,我大男人一個,曬黑點也沒什麼。」謝士洲輪廓好,皮膚白的時候看著風流倜儻一公子哥,曬黑點也不難看,瞧著英姿颯爽的。他故意耍寶,想逗錢玉嫃,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這樣?
錢玉嫃手還沒放下,順勢揪他一把:「你們天天抵著這麼毒的日頭操練,曬傷了怎麼說?還有,你稍微黑點我看還行,可別曬成炭了。」
說著她就要使人去太醫院,討藥膏來。
防曬傷防曬黑的藥膏都有,不指望能完全防住,抹了總比不抹強。
王府管家往太醫院去了,錢玉嫃才問他在軍營里都做些什麼?為啥不讓回府住?軍營里多苦。
謝士洲一邊催促他們去後廚看看,晚膳好了沒有,一邊回她:「我爹送我去那邊就是吃苦去的,哪會放我天天回家?你也別擔心,那是京里的駐軍軍營,安全得很,日常就是各種操練。」
「那你大概要在那邊待多久?」
「一年兩年都有可能,要看他怎麼想。我估計他還不知道我能幹啥,在琢磨呢。」
經過那麼多事,錢玉嫃不可能攔著不讓相公上進的,她心裡是有些不舍,也覺得如今相處時間太短暫了,可想到只要熬過這兩年,等他調去其他地方總能天天回來,這麼想著心裡還是熱乎的。
而且,要是相公天天在家,她懷著身孕不能行房,誰知道會不會有人提起納妾的事?
因為錢老爺就沒納妾,錢玉嫃受爹娘影響,對這事有些牴觸。
現在這樣謝士洲都沒幾個時候在府上,回來關心媳婦兒跟老爹還來不及,這事自然不可能提,如此看來倒是幸事。
跟錢玉嫃一起用的晚膳,吃好以後聽說王爺爹回府來,他又過去了趟,回來便歇下了。
次日謝士洲找王太醫問他媳婦兒這一旬咋樣,得到的說法是一切都好。
謝士洲看王太醫有些猶豫,讓他有話就說。
王太醫想想,請他走了兩步,到沒人的地方才說:「因為世子妃的口味問題,外面不是有人說她這胎懷的女兒,我們太醫院有個表,是前人留下來,靠懷上的月份和孕婦的年歲來算男女,以前也算過很多,有七八成准,我拿那個給世子妃算了,也說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