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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不過,湛老太爺卻詫異了,低聲道,「藩王插手地方官場,這是很平常的事情,為何這樣擔憂?」別以為大家都聽聖人的話,就很老實了。其實每個在藩地的王爺,都有點兒自己在地方交好的官員,這樣的事兒聖人也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只要不插手兵權,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見阿元這樣凝重,湛老太爺很疑惑。
薛嘉的語氣很鄭重,仿佛是一種來自心底的感覺,阿元竟十分信任她這句話。
「這人……當年似乎也生出了事端來。」阿元便低聲道。
英王,她也要稱一聲叔祖父,這在宗室是長者了,可是長者若是不干人事兒,公主殿下也只能把他拉下馬來。
「我留意些。」湛老太爺便微微頷首,又問了些京中如何,聽阿元一一答了,這才點頭,有點兒滿意的模樣了。
見她神色舒展了一些,湛老太爺就用一張正義的臉笑起來,問道,「聽說寧王是個冷酷淡漠的人,咱們江寧城中,不少的小姑娘都喜歡的緊。」
「呵呵……」公主殿下心說都是傳說太美麗,距離產生美啥的還真是很有道理的。
「這年頭兒,還是冷酷王爺有市場。」湛祖父感慨了一下,摸著下巴說道,「溫柔款的不流行了。」見公主殿下嘴角抽搐,他就忍不住八卦道,「許多姑娘想做融化冰山的急先鋒呢,我說,那位殿下,可有什麼說法沒有?」在公主殿下抽搐的目光里,談興正濃的湛祖父越發八卦道,「有人使我問問呢,要是王爺還沒有什麼想頭,他可就要上了!」
「怎麼上?」阿元大驚失色!
祖父大人用一種含蓄且猥瑣的笑容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阿元頓時就悟了,揉著眼角苦惱地說道,「若是個好姑娘,卻也無妨。」她這侄兒有一種要被掰彎的節奏,為了不叫日後出現啥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她的nüè戀情深,公主殿下還是覺得此時應該出來一位女英雄來搶救一下自己的侄兒,叫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充滿了愛的。
一時間,阿容無奈地發現,這媳婦兒的腦洞又開到無窮大了。
「你不管,就好。」湛老太爺也擠眉弄眼兒地jian笑了起來,這jian笑笑了一半兒,叫一旁忍無可忍地老夫人抽了,頓時蹲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拿眼睛回頭看自己的夫人,可憐地問道,「夫人為何總是打我?」他抱怨道,「打頭,會不機靈。」他老大人多麼聰明睿智的人呢,這要事變傻了,媳婦兒嫌棄他,拋棄他了該怎麼辦呢?一時間腦洞大開的祖父大人蕭瑟了,垂著頭蹲牆角唏噓。
這樣高大的身軀,縮牆角兒目標也很醒目好吧?
阿元呆呆地看著這祖父,覺得仿佛看到了耷拉下來的耳朵根尾巴,頓時覺得這年頭兒真是人外有人,自己的臉皮就夠厚,原來還有更強悍的存在來著。
能跟這樣兒厚臉皮的祖父在江南快樂玩耍的小夥伴兒,這樣人家兒的閨女,阿元覺得還是不要插手了,不是說姻緣天註定麼,沒準兒這一款就適合寧王殿下來著。
唏噓了一下,阿元就心裡圓滿了些,然剛一起身要告辭,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難過的胸口憋悶,竟用不上勁兒往後跌去,叫阿容急忙扶住了,見她臉色發白,頭上還冒汗,阿容也急了,急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見阿元嘎巴了一下嘴兒,竟說不出話來,便握著她的手說道,「哪兒不得勁兒,與我指指。」說完,就聽見自家祖父看過來,一臉詭異地看著阿元乾嘔了一下後露出傻笑來,竄出去喊大夫,頓時也傻了。
聰明如阿容,自然是想明白了緣故的,一時目光只在阿元的小腹上流連了起來。
他知道些,然阿元是不明白的,只頭昏眼花,頓時就含淚問道,「一定是今兒早上吃的少了。」她抹著眼睛哭道,「我說要吃芸豆捲兒,你偏要給我吃花捲兒,我不愛吃,就吃得少了。」
所以才餓成這樣,阿元覺得駙馬對自己沒有真愛了,竟nüè待自己,連口吃的都不滿足,渾然忘記早上吃花捲兒的時候,這傢伙也眉飛色舞的,頓時抹著眼睛乾巴巴地哭起來,乾打雷不下雨,就叫臉上也驚喜非常的老夫人的嘴角,也飛快地抽搐了起來,深深地覺得這孩子真是個奇葩。
「回頭,你愛吃芸豆捲兒,叫你吃個夠。」阿容就仿佛抱著個寶貝似的,小心地將媳婦兒落在自己的膝上,含笑說道。
「還要豌豆黃兒。」熊孩子頓時得寸進尺地說道。
「只要你想吃,什麼都有!」外頭湛老太爺已經進來,哈哈大笑,後頭一個衣衫不整,鞋都沒提上的老大夫亦步亦趨,用怨恨的目光看著這位高大的天神,走到了阿元的面前,也不必將手放在她的手腕兒上,從醫箱子裡抽出了一絲極細的紅線,命阿容綁在了阿元的手腕上,這才閉著眼細細地診斷起來,許久之後,沉著臉起身道,「有孕了,」哼了一聲,又用詭異的目光看了驚呆了的阿元與笑起來的阿容,說道,「這段時候禁房事,太不注意了些!」
「說什麼呢?!」祖父大人頓時瞪眼睛威脅道。
這大夫唾了一口,刷刷地寫了幾個方子,甩到老太爺的大臉上道,「拿去服用!」說完,卷著箱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任誰睡得好好兒的叫人給從床上提下來,心情能好才怪!
「這位是……」能懸絲診脈,這不是簡單的大夫,阿元被這麼一個大消息驚呆了,回過神兒來就問道。
這樣的手段,在太醫院也不多見的。
「殺人醫仙。」湛家祖父目光深邃了。
阿元聽到這麼威武霸氣的綽號,差點兒從阿容的腿上滾下來。
莫非還真有看個病殺個人的那個殺人醫仙?
「叫你胡說!」湛老夫人已經歡喜得只謝神佛了,如今看著阿元的目光說不出的疼愛,嗔了胡說八道的丈夫一句,這才含笑與阿元說道,「這是江南有名的神醫,當年與程靜並稱兩大醫仙,只是如今年紀大了,不敢隨意出診,恐看走眼兒害了病人,不過有孕這樣的脈相,還很能瞧出來的。」
說完,見阿容抱著阿元臉上已經不能用歡喜來形容,她也覺得圓滿,絮絮叨叨命阿元往裡屋去歇了,又命人去煎藥,提點孫子不許叫阿元吃委屈,這才在阿元期待的目光里,頓了頓,命人去預備好吃的點心去了。
阿元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此時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就見祖父祖母歡喜地進進出出,不由把手放在小腹上,怯怯地摸了摸,見果然稍稍鼓起了那麼一小點兒,頓時一臉歡喜地說道,「你瞧瞧,果然有些起來了。」
阿容有心想說那是熊孩子的胃,裡面裝滿了白天的花卷燕窩粥啥的,不鼓才怪,卻艱難地忍住了,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情地說道,「多謝你。」
「必須要謝我,我辛苦著呢。」熊孩子是不懂謙虛的,也不懂說「能為夫君綿延子嗣,是妾心中唯一所願,再苦都不怕」這樣兒的叫人感動的話來,此時捧著肚子,就很捧了尚方寶劍似的仰著頭得意地說道,「告兒你啊容哥兒,如今本宮可金貴著呢,這時候,你可不許叫本宮生氣,叫本宮餓著,叫本宮不開心,以後要聽本宮的話,不許動手動腳!」說完,她就覺得拿捏住了這駙馬,擠眉弄眼兒地耍嘴皮子道,「等生了咱們的兒子,本宮再臨幸你,啊!」
「你說了算。」阿容拿嘴唇碰了碰她這要命的嘴,一臉滿足地笑了。
每日纏著她,不過是他哪怕這孩子在身邊,卻還是感到不滿足,感到仿佛撒撒手,這人就不見了。可是如今,當她真的有了自己的骨肉,阿容仿佛真的能放下心來,安心地守在她的身邊。
「閨女我也是極愛的。」阿容溫和地說道。
「既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阿元頓時眉開眼笑,摸著自己的小肚皮說道,「從前我還與皇祖母許願呢,說以後生個十個八個的給她。」見阿容聽見這樣龐大的數子,面露詫異,她就歡喜地說道,「看起來,我沒準兒真能有!」
「日後微臣,也要努力了。」阿容不懷好意地笑起來,眉眼越發秀美脫俗了。
公主殿下本能地覺得這句話種有一種叫人不寒而慄的意味,不過想不明白,就先拋在了一旁,想了想,便一臉醋相地問道,「你以後,睡在哪裡呢?」
「咱們自然是在一起。」阿容統沒想過要跟媳婦兒分房,那不是太不人道?此時就含笑道,「到時候,你若是哪裡不慡快,我也能知道。」說完,便帶著幾分笑意地說道,「咱們不在京里,母親母妃都過不來,不是我來照顧你,難道要別人?」見阿元特別地滿意,心裡不由笑起來,卻只是扶她睡下,自己出去親寫了幾封報喜的信來往京里去,待別宮也有人過來服侍,恐阿元如今身子不慡利,也不回宮,只在府中住下。
鳳寧與福慧知道這姑姑竟然這麼快就有孕,也十分歡喜,雖因病不敢過來,然兒福慧公主卻還是寫了極長的信來表達了一下對姑姑的思念,至於鳳寧,就活躍了些,一時別宮與湛府兩頭跑,並為靜養的阿元積極傳播小道消息如誰誰家姐妹爭鋒,誰誰家納了第八個姨娘等等簡直不要太八卦,只叫阿元聽得……特別開心,只八卦地問道,「這些,誰與你說的?」這麼八卦,簡直就是公主殿下的死穴!
「是那位總督夫人。」鳳寧就笑眯眯地說道,「說起話來雖不文雅,不過沒什麼心思,又有趣,我就聽了些。」
「什麼時候?」
「前兒往寺里去,巧遇了那府上的夫人與小姐。」鳳寧想了想,便與阿元笑道,「薛家姑娘倒是個安穩的人,也不嘰嘰喳喳的,叫人舒坦。」
偶遇……
呵呵……
阿元就想到了那要「上」了的誰誰誰來,心裡想著莫非說的就是這薛總督?可是從前她聽著那意思,祖父與這總督不熟來著。
自然是不熟的,真正要「上」了卻被薛總督不動聲色地截胡了的那誰誰,正在家裡跳腳詛咒呢。
不過到底叫總督府搶了先,也就憤憤地撤了。
「你倒是與薛家走的親近。」這薛總督還真是個會鑽營的人才,阿元不置可否,想到薛嘉那雙充滿了憂鬱痛苦的眼睛,又見鳳寧一臉笑嘻嘻的,就笑道,「你不是隨意與我說道這些的人,究竟怎麼著,給個話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