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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多謝駙馬。」含袖臉上笑開了花兒。
「又怎麼了?」阿容見她還欲言又止,便問道。
「叛徒!」阿元正啃了這駙馬一口,轉頭就叫道。
稱職的宮女唾面自乾,摸了摸懷裡的銀子,笑眯眯地說道,「兩江總督薛大人家的帖子,因送了奴婢許多的銀子,奴婢心裡頭慌張的很,不敢與主子欺瞞。」
秦國公主身邊的心腹大宮女,這樣的身份在別宮是很吃香的,許多的人家女眷想要討好秦國公主,都得先走走她身邊人的門路,哪怕就一句好話呢,結果只怕都不一樣,因這個,含袖是小小地發了一筆的。
不過阿元向來不介意身邊人借著自己發點兒額外的小財,因此並不在意。
「薛大人?」阿元就嗤笑了一聲。
「是設宴給駙馬接風的。」含袖急忙說道。
「就說我應了。」阿容見熊孩子已經偷偷在咬自己的脖子了,嘴角露出了笑容,見含袖捨不得的模樣,只無奈地笑道,「外頭的銀子,你只管收著。」真是跟她主子一樣兒一樣兒的,也不知日後能不能嫁的出去。
還攢嫁妝呢。
覺得這駙馬真是一個好人的含袖還不知道自己被森森地詛咒了,捂著自己的荷包轉身就跑了。
「那傢伙請你做什麼?」阿元心裡醋了,只抬起頭掐住了這駙馬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道,「都說這江南是個風流地兒呢,你想要起壞心,」她磨牙道,「本宮就把你吃掉!」
「我是駙馬,薛總督又不是傻瓜。」若是王爺,給倆美人兒那是討好他,他一個駙馬,薛慶敢這麼幹,那豈不是找死?
給駙馬送小妾,呵呵……
「你放心,就是有,我也不許她們坐在我的身邊。」阿容目光溫和地說道。
「男人也不行!」公主殿下聽說江南還盛行男風來著,頓時醋得直冒泡。
在熊孩子最熊最中二的時期,公主殿下一直覺得,性別不同是不好談戀愛的來著。
阿容看著她為沒影兒的事兒吃醋的小模樣,心裡笑死了,卻只摸著她的頭笑道,「知道了,我離別人都遠遠兒的。」見公主殿下滿意地偃旗息鼓,這才含笑道,「江寧城裡許多的女眷都要來給你請安,若是你無聊,便與她們說說話兒。」福慧公主的身子不知何時才能好利索與他們回京,阿容其實已經做好了常駐江南的準備,如今還好,他只擔心時日久了,阿元會無人說話,無聊起來。
「我想去看望祖父祖母,行不行?」阿元笑嘻嘻地問道,一臉的不懷好意。
阿容沉默了一下,想到自家祖父那張奇葩的臉,竟有一種沒法回答的感覺。
「悠著點兒。」半天,駙馬爺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公主殿下忙不迭地應了,喜笑顏開,很嬌氣地哼哼道,「腰疼呀。」
阿容覺得熊孩子的臉皮真的厚到了一定的境界,沉默了一下,抱著她就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不喜歡往外頭去,就在宮裡與王爺玩耍。」
如果寧王聽到姑父竟然這樣害他,只怕一頭碰死在這無情的人兒的面前都有可能。
然而聽到這個,公主殿下卻興奮了起來,口中笑道,「最近,我與福慧正命人趕製熊貓兒裝,到時候簡直就是大驚喜。」
「熊貓兒?」阿容依稀聽說是蜀地的一種獨特的生物,卻從未見過,不由有些疑惑。
「那是一種即極為兇殘殘暴,卻無恥地靠賣萌為生的無恥生物。」熊孩子的聲音嘚瑟地傳來。
阿容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他現在想知道的,只是這公主想怎麼叫寧王賣萌。
他現在不知道,可是幾日後,面對一張雪白的,毛茸茸的獨特的套裝,鳳寧的眼角濕潤了。
「好看呀。」福慧眼巴巴地看著自家姑姑在面前抖了抖這套裝,渴望地看著自己的皇兄。
「姑姑,求你。」鳳寧含淚道,「至少,別叫這麼多人看見。」他自己都忘了,想當初還是他自己穿著毛茸茸滿宮跑的。
「還想討個好媳婦兒麼?」姑姑邪惡地一笑,臉色一變,狠狠地吩咐道,「穿上!」
寧王為了沒影兒的媳婦兒,認命地,哀怨地穿上了圓滾滾的衣裳,穿上後,就再也沒有了廉恥,在姑姑與妹妹興奮的目光里扭了扭自己短短的尾巴,走了兩圈兒,找到了感覺後,很自覺地趴在了地上,果然下一刻,就被兩個熊孩子給淹沒了,一邊在四隻小爪子在身上到處摸中淚流滿面,一邊在想著從前自家皇妹是多麼純潔的小姑娘來著,怎麼姑姑一來,沒兩天兒就成了小壞蛋?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人格魅力?
寧王殿下深深地迷惘了。
壓著寧王這樣那樣了一會兒,上輩子小市民,從來只遠觀沒有摸過熊貓兒的公主殿下心滿意足地爬起來,見福慧滾到了寧王的懷裡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臉兒紅撲撲的,完全沒有初見時的蒼白,就覺得自己做的還是有些用處的。
平日裡小心翼翼,總是叫福慧覺得自己是個病人,就算是健康人,也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如今多好,雖然還是多病,可是福慧可比從前瞧著快活多了。
鳳寧雖然傻了點兒,不過該是能看出這個來的,不然不會臉都擱下來陪著妹妹玩兒這麼傻的遊戲。
頓了頓,見了兄妹情深,阿元目光溫柔,想到外頭還有糟心事兒呢,頓時覺得晦氣,悄悄地出來,合了門就往前頭走,走在別宮極大的花園中,看著這帶著江南味道的小橋流水,她便神色淡淡地與含袖問道,「薛家,如何了?」
「前兒,那位總督大人攜著夫人親自往五舅老爺家裡去,只說是自己無德,家門不幸出了孽障,要與大奶奶賠罪呢。」說到這個,含袖也不得不佩服地說一聲這總督大人能屈能伸,竟能親自上門賠罪,還是對著一個內宅的小媳婦兒,見阿元果然臉色好看了許多,她就知道薛總督這麼做,公主是滿意的。死鴨子擰到底的下場,只能是公主叫他滾蛋了,此時便笑道,「聽說送了不少的禮,還送了那妖精往莊子上去看起來了,可見誠心。」
「送莊子上去?」阿元笑了笑,有些冷淡地說道,「難為他了,罷了,我想要收拾的,不過是表哥,旁的且看在他識趣,饒了就是。」送到莊子上,看似嚴重,只怕沒幾年自己走了,那女人又王者歸來了。只是阿元對這小三厭惡,卻不及自家的那無情無義,不是個東西的表哥,因此只抬手放過,給了薛總督一個面子,想了想,卻還是感嘆道,「不過,他倒見機得快。表哥如何了?」
「他回了外頭的宅子,那宅子早叫總督給賣了,如今又不能回家,宿在外頭,奴婢聽說是快沒銀子了。」
「尋個時候,好好兒『招待』他。」阿元吩咐道,「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本宮不信這個,就算回頭,也得叫他彌補了給人的痛苦,這才算兩清。」聽含袖應了,便笑道,「福慧身子如今不錯,趕緊下帖子叫各家各府的小姐進來,也叫她炫耀炫耀。」說完,也覺得有趣,便抿嘴笑了。
「總督府上的小姐,還想與殿下請安呢。」含袖就笑道。
「說說,你賺了多少?」阿元不答這個,就興奮地問道,「這可關係到本宮的身價兒呀。」越被人看重的宗室,身邊的人才能賺得更多不是?
含袖咧嘴笑了,一臉夢幻地說道,「江南不愧是繁華處,奴婢想著,等回京,就能嫁人了。」
「這麼多!」阿元唬了一跳。
「都是殿下照拂奴婢們呢。」含袖想著自己的小金庫,就急忙說道,「前兒大抵是外頭覺得奴婢是個能在殿下面前遞話兒的人,如今塞銀子的越發多了。」
「以後你的嫁妝,本宮就不給了啊。」公主殿下很無恥地說道。
含袖默默地鄙視了一下這吝嗇的主子,越發覺得駙馬更好些,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做個忠心的人,此時就與阿元笑道,「那位小姐,奴婢打聽得很明白,聽說從前就常看望福慧公主,不是一個心腸險惡的女子,因有她給公主寬心,因此公主日子過得也有些趣味,如今家中生出了這樣的事端來,她心裡恐慌,因此想要與殿下請罪。」
「她竟願意與福慧交往,可是有心了。」福慧公主雖然身份尊貴,然而身子羸弱天下皆知,也不知能不能養的活,又只是個公主,有巴結她的時候,不如去巴結長公主與諸王弟,誰有時間把精神放在她的身上呢?聽了含袖這話,阿元對這薛家的小姐就有些好感,低聲道,「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她用心對福慧好了,本宮,就領了她的這個人情。」說完,便點頭許薛家的小姐進來一見。
薛家的小姐是溫柔文雅的人,與自己想像中並無不同,阿元這一日許了總督府的女眷入宮請安,便見這進來的不過是一雙母女,總督夫人馮氏一臉的畏懼卑微,有點兒小家子氣,然而她身邊的那薛家的小姐薛嘉,卻儀態從容恭敬,帶著叫人喜歡的本分,阿元目光落在薛嘉身上片刻,只命坐了,這才笑道,「自來了江南,本宮才知這江南風流繁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江南雖美,然京中繁華,漠北蒼涼,各有美好。」薛嘉只低著頭恭恭敬敬地說了,不由抬頭去看上手那位年紀並不大的秦國公主,見她笑容和氣,眼中卻看不出情緒,心中微微一凜,只低頭不敢說些什麼,恐叫這位不知性情如何的公主惱怒,牽連到家中。
「薛家小姐說得倒是有趣。」阿元不置可否地說道。
薛家還是很有眼力見兒的,上一次宴請阿容,薛慶果然是個明白人,席間不過使幾名樂師奏樂,以為唱和,也不叫人作陪,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雖然無趣了些,不過勝在這份心意了。因薛慶識相,阿元就更添溫和。
不是真不將她與她母家的英國公府放在眼裡,她尋常也不會與一方總督交惡。
「殿下說得對,」她贊了薛嘉,一旁的馮氏頓時眉開眼笑,急忙說道,「咱們家的嘉兒,是個好孩子,平日裡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如今在家中,也是她幫著我管家,最是個好孩子,」她似乎在努力地想,嘴裡還在說道,「有丫頭被我打罵,也是她勸我別太嚴厲,家中有小狗小貓兒傷了,她都放心不下的。」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只將薛嘉夸到天上去,還頻頻往薛嘉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