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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阿容笑呵呵地表示洗耳恭聽。

    「這首詩,送給本宮的駙馬。」雖然被壓了,阿元卻輸人不輸陣,含情脈脈地說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阿容的手停下來,掐在了公主的小蠻腰上,目中露出了危險的情緒來,壓低了聲音問道,「殿下覺得微臣很老么?」死丫頭一定是昨天沒累著,很覺得駙馬爺應該再埋頭苦幹的意思是吧?!

    阿容的聲音叫有危機意識的阿元一哆嗦,一抬頭就對上了阿容的目光,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詞,熊哈子頓時抱頭往被窩裡鑽,連著阿容的手都卷在了自己的懷裡,只叫阿容悶哼了一聲,許久之後,探出了小腦袋來可憐巴巴地說道,「還沒完,後頭才是本宮對駙馬的心意。」見阿容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覺得嫁出去了就不值錢的公主殿下含淚繼續吟道,「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說完這個,就見阿容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頓時鬆了一口氣,卻有些惆悵。

    日後,公主殿下也是一個懼內的人了。

    「這話,微臣很喜歡。」一雙手覆蓋在滑膩的皮膚上,阿容嘴角微微挑起,見阿元呆頭呆腦地看著自己,不由翻身將她放在自己的身下,看著一臉大事不妙的熊孩子,不由一口咬在了她的嘴唇上,含糊地笑道,「既然殿下願意日日與君好,微臣只好努力,完成殿下的心愿。」說完,就再次與這纖細的,仿佛碰一碰就能折斷般的女孩兒糾纏到了一起,咽下了她嘴裡往外冒的求饒聲。

    一時間,屋子裡又是春意浮動,許久之後,阿元悲劇地爬出來半個身子,哭哭啼啼地叫道,「本宮要休了你!」

    一雙手將熊孩子拖回帳子裡,含含糊糊的聲音輕笑道,「休了微臣……殿下,捨得麼?」

    不知過了多久,阿元就一臉疲憊地睡在了他的懷裡,阿容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這才起身,自己走到了屋裡角落裡的龍鳳雙燭上,就見紅色的蠟油一點一點地往下滴落,竟帶著幾分叫人傷感,秀美的青年默默地看著這對兒火紅的雙燭一點一點地燃盡,只右邊的那根燒得更快些。阿容輕笑了一聲,俯身吹了,就見這兩根蠟燭一同滅了火光,怔怔了片刻,卻還是感覺歡喜。

    到死,他們也死在一起,這就夠了。

    看著這對蠟燭熄了,阿容這才回了床邊,就見阿元嘴裡不知在嘀咕什麼,還吧嗒嘴兒,目光溫柔起來,自己穿上了衣裳往外頭去,就見外頭遠遠的有幾個眼熟的宮女在,便喚了過來,要了水,卻不叫人進來,自己捧著淨水與帕子坐在床邊,小心地給阿元擦了身子,見她還好,這才將外衫一脫,回身躺在了床上,把這個他等了許多年,不知為何總是一天比一天喜歡的女孩兒攬在懷裡,一起閉目養神。

    這一次似乎是真的累的狠了,待阿元揉著眼睛起身,外頭都已經日上三竿。阿元眯著眼睛看了看外頭,摸了摸自己的身子,知道阿容這是給自己擦拭過,頓時又抖起來了,卻怯怯地看著阿容不說話,只叫青年無奈道,「不會再叫你為難了。」頓時呼出了一口氣來,卻覺得自己叫阿容這麼有感覺,真是魅力無邊,阿元扭著自己的身子得意了一下,這才趴在阿容的懷裡小聲說道,「虧了三日後再給皇祖母請安,不然,我可怎麼見人呢?」

    「若不是三日後,我也不會鬧你。」阿容笑了一聲,含笑道,「你這回入宮,可別告我的狀。」破孩子口無遮攔的,別叫太皇太后抽他。

    「你等著,我哥哥那麼多,一準兒叫你知道厲害!」阿元壞笑道。

    妻綱不振什麼的,簡直不能忍!

    「你啊。」阿容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頭,見她可憐巴巴的,頓時不忍心了,頂著她的頭輕聲道,「你捨得?」

    熊孩子想說捨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恨恨扭頭,堅決不理這個壞蛋了。

    「從宮裡回來,咱們給母親請安去。」對於稱呼城陽伯夫人為母親,阿元改口得特別快,一點兒磕絆為難都沒有,笑嘻嘻地說道,「到時候,我就是嫂子了!」真是美得很,一點兒嫂子的模樣都沒有。

    她這樣有精神,阿容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阿元這樣縮在阿容的懷裡,嗅著這青年身上淡淡的香氣,只覺得特別的幸福,回身抱著阿容精瘦的腰,小聲說道,「咱們一直都要在一塊兒。」

    「殿下在哪兒,我就去哪兒。」阿容聽見阿元的肚子咕咕叫,就笑了,摸了摸她癟癟的小肚皮,「起來用膳?」

    「叫人進來吧。」阿元閉著眼睛賴皮地說道。

    「以後,別叫她們進來服侍你,都有我呢。」阿容的身邊是沒有丫頭的,因此公主府里的丫頭都是阿元從宮中帶出來,或是肅王府送進來的,阿容還是不願意叫別人親近阿元的身子,丫頭也不行,見阿元抬起頭用一種「被我看破了!」的得意目光看著自己,便笑道,「從前也就罷了,你在宮裡。以後,我來照顧你。」說完,自己下地穿了衣裳,這才拿了阿元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給她穿。

    阿元坐在床邊,看著自己喜歡的人一臉認真地給自己盤紐扣,穿鞋子,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他一下,這才轉頭捂著嘴笑了。

    「你這個……」阿容也覺得眼下幸福歡喜,湊過去把阿元親得直翻白眼兒,這才滿意地說道,「這才行,知道麼?」

    「知道了。」這傢伙簡直就是大變身,阿元無力地趴在床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見她穿戴好了,渾身都帶著一種淸艷嫵媚,又是一種與從前不同的美麗,阿容微笑摸了摸她的臉,這才使人進來,見含袖一臉賊兮兮的,知道這丫頭與阿元是一路貨色,不然不能被阿元倚重成這樣,卻不說別的,自己出去喚了貼身的小廝到了面前,見阿元出來,便對這小廝道,「日後待公主,要重於我才行,知道麼?」見阿元拉著自己的手仰起頭笑,不由捏了捏她的臉。

    這小廝就見在府里除了對太太,素來不苟言笑的大爺竟笑成了一朵喇叭花兒,頓時驚呆了,看著阿元的眼神如同看著神人。

    阿元也覺得這小廝面生,想必是這幾年提拔上來的,見這小廝眉清目秀的,頓時有點兒危機意識了,用賊頭賊腦的目光看了看阿容,又看了看這小廝。

    阿容簡直要嘆氣。

    就算熊孩子不說,見了她這模樣,他猜都能猜到她到底在想什麼。恨不能現在就把這熊孩子吊起來抽,阿容還是很無奈地對這小廝道,「下去吧。」

    「說!他是誰!」阿元用一種吃醋的聲音問道。

    「若是沒有我,你真能嫁的出去?」阿容時常覺得這公主的腦洞能開到月亮上去,除了自己,想必誰家娶了那都是要逼人全家上吊的節奏。

    「不是有你在,我才不要嫁人呢。」阿元甜言蜜語地說道。

    雖然知道這是唬人的,阿容卻還是覺得有些歡喜,見屋裡頭含袖帶著幾個丫頭收拾得差不多了,見阿元看著含袖的目光惡狠狠的,心裡倒感謝這丫頭的「識趣」,重重地賞了這才命下去預備膳食。

    混在公主身邊的自然是與公主一樣的人,捧著充滿了駙馬深深的心意的荷包,含袖捏著了硬邦邦的銀子,熱淚盈眶,頓時把駙馬當成了自家的主子,只比公主差一線。

    「沒出息!」阿元氣得直哼哼,攆在這死丫頭的身後追著罵。

    含袖捧著荷包做夢一樣走了,一點兒都沒有聽到她的話。

    「這丫頭倒像你。」阿元捧著寶貝的時候也是這樣兩眼放光的,阿容心說這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只揶揄地笑道。

    「瞧她還算機靈,不趕她走了。」阿元口是心非地說道。

    這含袖是在她身邊快十年的大宮女,素來得力,又貪財又不要臉,很得她的喜歡,況素來忠心,因此太皇太后這一次將她給了自己,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以後給她一筆嫁妝,好好兒地嫁了,別委屈了她就是。」做宮女的,大多是外頭的民女,阿容便溫聲道,「你喜歡的,就好好兒對待就是。」

    「我不喜歡呢?」

    「那就叫別礙你的眼。」

    「要是是我的錯呢?」

    「我陪著你錯。」阿容溫聲道。

    這個時候,不像平日裡那樣熱鬧,可是阿元心裡卻滿滿的,一點兒都不覺得空虛,不由自主地湊到了他的身邊,拱著他小聲說道,「這話是你說的,我可信了。」她就算是天底下都說壞都不在乎,只要這個人,哪怕知道她是個壞蛋卻還是願意留在她的身邊,那她就歡喜了。

    依偎了一會兒,阿元就見府里的丫頭們端著菜上來,覺得肚子裡叫喚,她就可憐地說道,「昨天都沒有吃東西,後頭……」想到洞房真是一件體力活兒,公主殿下一臉的慘不忍睹,哀怨地看了壞阿容一眼,跟著飯菜就進了正房去,就見滿滿兒的都是好吃的,就覺得特別歡喜,轉頭與阿容笑道,「都是咱們喜歡吃的。」說完,就坐在桌邊流口水,一邊對阿容以目視之。

    阿容熟練地坐在她的身邊,給她揀菜吃,見她吃得小臉兒圓滾滾的,不由湊上去咬了一口。

    「好啊!」阿元的眼睛瞪圓了,回頭也啃了自家駙馬一口。

    眼見這對兒主子不吃飯,倒咬起來了,含袖只命眾人退出去,這才聽見裡頭嘻嘻哈哈的特別快活。

    「皇兄給了你婚假沒有?」阿元被阿容扣在桌上狠狠地親了一把,只覺得人生悲劇,忍著心酸問道。

    「給了。」阿容一想到聖人聽了這麼奇特的假期的時候那張精彩的臉,就覺得有趣,轉頭笑了一聲,給阿元繪聲繪色地講了聖人那看似不認同,其實嫉妒死了的表情,這才拉著阿元坐在自己的腿上,慢悠悠地挑著肉給這公主殿下吃,見她吃了些後就搖頭,想了想就問道,「你素來喜歡這個。」

    「本宮要保持苗條可愛呀。」阿元心說成親第一天就叫自己變成吃貨,這太沒有美感了。

    「沒事兒,咱們都多少年了。」阿容笑裡藏刀,越發地把許多的好吃的往阿元的嘴裡添,笑眯眯地摸著阿元的小肚皮憧憬道,「要變得胖起來才好。」

    這種帶著叫公主殿下不寒而慄的期待,真是太可怕了!

    阿元頓時覺得這肉裡頭帶著森森的惡意,機械地嚼了兩下,就滾到了外頭叫道,「吃飽了,吃飽了!」嗚嗚嗚……這種用膳的感覺,太叫人心裡發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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