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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最近的良辰是在十日之後。」作為一個武將,城陽伯特別知道什麼叫直來直去。
肅王為城陽伯連良辰吉日都放在心裡的這種迫不及待再次驚呆了,許久,方才強笑道,「到底是公主,不好這麼急迫,況還有她兩個兄長沒有成親,且再緩緩。」他急,但是也沒有這麼急不是。
城陽伯默默地把手心上扒了殼兒的小瓜子往城陽伯夫人的手邊推了推,又低著頭扒瓜子,其中忙裡偷閒,再次給了肅王一個鄙視的眼神。
阿容立在門口,聽得都要笑死了,卻只當不知,溫順地進來給長輩們行禮,給肅王行禮的時候,再次顯了顯脖子上的牙印,就聽見肅王連呼吸都不順了。
默默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清白」已經壞在了公主殿下的手裡,阿容這才滿意地走到母親的身前,見城陽伯夫人懷裡的阿元扭著小腦袋恨恨地看著自己,不由溫柔地說道,「殿下還生我的氣呢?是我錯了,給殿下賠不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瞧瞧,這說開了不是好了?」城陽伯夫人不動聲色地把顯示公主殿下血盆大口的牙印浮雲了,把往死里在自己懷裡撲騰的阿元給放到阿容的身邊,這才溫聲道,「哪裡有隔夜仇呢?你們倆的官司,自己理去,只是我可跟你說,」她指了指阿容,笑道,「不許欺負阿元,叫我知道,是不能饒了你的。」聽見一側的兩個兒媳婦兒都噗嗤笑了,不由轉頭問道,「難道我說錯了話?」
「母親這話,跟二爺三爺都說過,如今也跟大哥說,我與阿慧,都能背下來了。」蘇蓉到底快人快語,見自家二嫂阿慧只是抿嘴笑,就急忙笑著回道。
「叫我說,女孩兒可比五大三粗的小子叫人心疼多了。」城陽伯夫人卻笑道,「你們母親把你們託付給我,我自然要叫你們快活不是?」
「這話說的倒是明理。」肅王就在一旁點頭。
作為一個閨女要嫁到湛家的親爹,肅王從來沒有覺得城陽伯夫人這麼招人喜歡過。
長輩們和諧了,阿元恨恨地看著面前披著羊皮的壞蛋,見他對自己笑得溫柔的不行,就不樂意了,指了指自己肩膀的方向,控訴道,「你還真咬呀,可疼了。」這回她可真沒胡編亂造,方才在屋裡,被這美人兒一下子就摁在桌子上了,一開始倆人不過是嬉笑,後頭等阿元的衣裳退下了些,露出了一隻圓潤精緻的小肩膀,笑得直喘氣兒的公主殿下就敏銳地覺得身上那個青年的氣息不對了。
還沒等她明白過來,這青年的嘴唇就落在了她肩膀上,細膩的皮膚就感覺到了溫熱的觸感,先不過是覆在上頭,後來就用力用上牙齒了。
阿元被困得越來越近的懷抱嚇壞了,一抬頭就看見阿容的眼神帶著幾分熱切,心知不好,一口咬在了阿容露在自己面前的脖子上,撒丫子就跑。
再不跑,簡直就是要被吃掉的節奏。
阿容只笑眯眯地拉著撅著嘴的阿元到了一側,這才無奈道,「是我的不是,好不好?」憋得太久,一不小心走火了,阿容也是十分懊悔的,見阿元摸著肩膀,臉上發紅,卻帶著幾分笑意,阿容的心中就是一動,試著摸上了公主殿下的小肩膀,見她哼哼唧唧不停,便一笑道,「要不,叫我給你瞧瞧?」
「還瞧?!」阿元心說要不是公主殿下意志堅定,方才就把這美人兒就地正法了,眼下竟然還來撩撥她,簡直不知什麼叫作死。不過見阿容有些不安,知他從來清心寡欲,有些出格兒沒準兒心中不知該怎麼擔心,就把心裡其實也很歡喜的感覺勉強壓住,板著臉教訓道,「以後,可不好再這樣啦!不然,豈不是壞了你的名聲,日後,你怎麼嫁……娶親呢?」
阿容沉默地看著這個搖頭晃腦的小東西,心裡痒痒的,只問道,「咱們什麼時候成親?」
「你這樣說,會叫三哥與四哥壓力很大。」阿元理解美青年恐怕婚事有變,恨嫁的這種心情的。公主殿下多招人喜歡,壞阿容擔心很平常不是?不過想到了家裡還有一個失戀的三哥,另有一個被沈家折騰得欲生欲死的四哥,就幽幽地嘆息道,「容哥兒呀容哥兒,你知道,你這麼容易地得到了本宮的青眼,是多麼的幸運麼?」換了個人,那還在天上飄著不知今夕是何年呢。
見這公主還得意上了,美青年雙手負在身後,咔吧咔吧捏著手指,面上卻露出了笑容,溫聲道,「殿下說的太對了。」
「既然這樣,本宮就原諒你小小的冒犯吧。」其實被這美人兒啃得也心裡痒痒的公主殿下,就裝模作樣地說道。
這兩個竊竊私語,那另一處,蘇蓉看著自家在夫君面前威風八面的大哥竟然跟哄小孩兒一樣哄自己的媳婦兒,就覺得有趣。
這表哥,當初她還沒嫁過來的時候,就知道很不好搞。看著對表姐表妹笑眯眯的,其實頗有一種疏遠,並不十分親近,因看透了這人有些涼薄的冷淡,雖他生的美,可是蘇蓉從來沒有巴望過這大哥,想到自己的那些姐妹里,偶有幾個對阿容有些好感,蘇蓉便搖了搖頭,覺得這人與人之間,還真有些緣法的意思。
不然,那樣冷淡的阿容,怎麼就看上了調皮搗蛋的榮壽公主呢?
心中覺得奇妙極了,蘇蓉臉上就帶了好奇的笑容來。
正與她說話的阿慧見她目光落在那兩個的身上,因從前自家也打算過阿元的婚事,因此就笑了起來,低聲與蘇蓉說道,「他們從小兒就這麼好。」
「這個我知道。」蘇蓉小聲說道,「從前年紀小,表哥每一回出京來看望我父親,回去的時候都喜歡帶些當地的點心小玩意兒什麼的,當時我就覺得奇怪,這與表哥不搭,只是以為是給湛家的兩位姑娘買的,也就不當一回事兒。」沒想到後來進京,與阿元親近的時候,總是能看著她的身上有些自己看著眼熟的小玩意兒,這才明白,原來都是買給阿元的。
從那時起,她就有些明悟,知道這隻怕是未來的嫂子。
想到以後,要管阿元叫嫂子,蘇蓉就覺得心塞。
阿慧看著無語的蘇蓉,就笑了起來。
她本就是個溫柔包容的人,蘇蓉也並不驕橫,這兩個妯娌走動得不錯,正要安慰一下她,就見阿元撇了阿容踢踢踏踏地跑過來,果然也覺得這位不大似嫂子,更像是閨女,卻已經起身做出了護著的模樣,低聲道,「殿下莫要摔了。」拉著阿元與自己坐在一起,她就聽阿元含笑問道,「最近,可去看望過太子妃?」
「見過一次,太子妃的氣色不大好,只是並無別的。」阿慧便低聲說道。
「平日裡,你多帶著你兒子往太子宮裡去。」阿元便笑道,「你兒子胖嘟嘟的一團,白白嫩嫩的,瞧著就叫人心裡歡喜。皇嫂常看見這個,心裡也慡快不是?」況且,常在太子妃的面前露臉,日後,才有這孩子的前程。
提起這個,阿慧就嘆了一聲。
「難道哥兒又吐奶了?」湛家這長孫可是個要命的祖宗,也不知隨了誰,平日裡特別精神,小胳膊小腿兒的特別有勁兒,阿元有一次叫他踢到臉上,差點兒氣兒都背過去。不過胖小子愛吐奶,這小子似乎還很有羞恥心,吐奶一回就要悲憤一把,可是叫公主殿下心裡的惡氣散了,見阿慧無奈地看著和個小嬰兒做鬥爭的自己,阿元就壞笑道,「還是,又尿床了呢?」
尿一回床,這胖小子能少吃一頓奶!
「公主啊。」阿慧現在就能想到日後湛家的雞飛狗跳了,揉著眼角嘆氣道,「哥兒還小,饒了他吧。」
「我是個多麼善良的人呀。」阿元做出了伯母一樣開闊的心胸來,又好奇地問道,「究竟怎麼了?」
「哥兒白了。」阿慧有些抑鬱,嘆氣道,「這樣白嫩,不似他父親,不大好看了。」從前有些黑的一團,很似她的夫君阿懷,阿慧看著黑黝黝的夫君,再看看黑黝黝的兒子,真是特別滿足,只是眼下兒子越來越像自己,阿慧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只與阿元抱怨道,「夫君那樣威武,多麼叫人心安呢,可是這孩子竟越發不如他父親,我只想著,莫非是因為似我,才叫他如此麼?」
阿元咧嘴看了阿慧一張美貌無暇的臉,心說虧了像你,不然日後上哪兒再去找一個審美這麼另類的姑娘嫁給這小子呢?
「下一個,或許就好了。」蘇蓉同情地說道。
這還是安慰人麼!
阿元被兩個另類的傢伙驚呆了,許久方才嘆息道,「真是叫人震驚。」難道這年頭兒,已經不再流行俊俏美人了麼?
阿容在一旁聽得要岔氣,眼見阿元一副無語望天的模樣,咳了一聲,方淡淡地說道,「兒女都是好的,莫要嫌棄。」
「知道了。」阿慧見大哥聽到,臉紅了,不敢說話,只蘇蓉老實地點了點頭。
正說著話,阿元就見外頭有丫頭進來稟道,「刑部閔尚書上門拜會伯爺。」
「閔尚書?」阿元一怔,之後便恍然大悟道,「閔江!」這不是逗兒總督麼,想到這貨前兩日確實被聖人放到了刑部做尚書,阿元就忍不住想笑,到底忍住了,目光落在露出了疑惑的城陽伯夫人的身上,就聽她詫異道,「閔尚書府上與我家並沒有什麼走動,這是因何事上門呢?」雖這樣所,卻推了推依舊默默地給自己扒小瓜子的城陽伯,輕聲道,「去瞧瞧,許是來尋你的。」
又問那丫頭道,「可有女眷?」
「有兩位小姐。」那丫頭急忙說道。
「請進來。」城陽伯聽話地起身往前頭去了,城陽伯夫人目光便落在了一側的肅王妃的身上,微微遲疑,想到如今都已經賜婚,都是一家人,並沒有什麼避諱的,便含笑與肅王妃道,「且一同見見?」
這是別家的女孩兒,肅王就不好大咧咧地在屋裡,跟著城陽伯往前院去,看看姓閔的這傢伙究竟想要做什麼,後頭阿慧便與蘇蓉起身與城陽伯夫人道,「母親,我與弟妹去迎迎?」既然只是兩位小姐,城陽伯夫人去接倒顯得跌份兒,若是沒有人接,卻有些無禮。
「去吧。」城陽伯夫人只命人備了兩份見面禮,頓了頓,方才與阿元笑道,「阿容可與你說過?」
「姨母別擔心,我並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其實特別小心眼兒的阿元,卻在未來婆婆面前表現得乖巧極了。
城陽伯夫人便溫聲道,「我只是想著,莫要你與阿容之間為這個有了隔閡,如今也就安心了。」閔江曾為自家閨女與阿容提親,城陽伯夫人對這家是有些不同的。只是想了想,便與肅王妃嘆道,「閔家這是要起來了,我聽說閔大人的長子如今也已經出仕,雖他家後院沒有年長的女眷理事,不過我想著,願意與他家結親的也很不少了。」見肅王妃點頭,她便可惜道,「當初我本是想給她說給我二哥家,到底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