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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只是鳳桐這一次,竟不知誰與他吹了風,只想報復一下這些年妻子對自己的「款待」,與順王妃明言,想夫妻一起去給老不死的賀壽,做夢去吧!
順王妃只咬著牙鬧了一場,只是鳳舟,見母親實在難過,鼓起勇氣追出了王府,想要求父王能轉圜心意。
沒有想到,大庭廣眾,父親竟然就給自己沒臉。不是阿元突然生事,明日京中,順王世子是個連父親都看不上的廢物的名聲,就要跟著他了。
「皇兄怎麼說?」阿元只對著鳳桐含笑問道,「皇妹想著,只怕皇伯父,特別愛聽您苛待嫡妻嫡子的好事兒?什麼岳家老泰山的,簡直不是回事兒對不對?」
「除了與父皇告狀,你還有什麼能耐?」鳳桐叫這討債的堂妹氣得肝兒疼,卻不敢硬氣起來了。
聖人最恨嫡庶不分,叫他知道自己這麼幹,當時候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能耐不大,管用就行。」阿元慢慢地問道,「你就說,去,還是不去!」
「一個毒婦,竟然還敢巴望叫我愛惜麼?!」鳳桐才不管鳳舟在心裡恨不恨他,從小鳳舟就養在順王妃的身邊,能有什麼親情呢?只放了一句狠話,之後,卻斟酌地說道,「不過,到底是父皇賜婚,不過是半日,也就罷了。」說完,摸了摸自己滿是水泡的臉,心中記恨了這兩個小崽子,冷哼一聲轉身走了,統沒有再多看面上低落的兒子一眼。見他走了,阿元這才握著鳳舟的手勸慰道,「不管如何,你要開開心心的。你得記住,你祖母,你母妃,這都疼愛你的長輩,以後的日子好壞與否,都指望你呢。」
鳳舟也明白這個道理,心中卻到底意難平。
這樣的兒子,這樣的夫君,這樣的父親,有,卻還不如沒有。
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大逆不道的心思,鳳舟猛地在心中打了一個寒戰,竟覺得想出那樣惡毒的行為的自己,仿佛叫人不認識了,側頭看了看正關切地看著自己的阿元,鳳舟覺得酸澀,卻還是用力點頭,露出大大的笑容來說道,「不會叫祖母母妃為我擔心。」見阿元滿意點頭,他低頭吃了姑姑夾給自己的菜,斂下的眼皮遮住了目中冰冷的光。
父親作踐他,他都能忍受,可是眼瞅著母親叫他這樣欺凌……
阿元可不知道這素來都沉穩老成的侄兒心中生出了別的心思來,眼下招待了眾人,出了酒樓,目送鳳舟走了,這才轉頭對著蔣舒蘭笑道,「既如此,我就不送表姐回家了。」說完,見阿容因走了電燈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覺得很應該給這心上人點兒甜頭,笑嘻嘻地在王旻俯身送別的時候,又似乎不在意地說道,「表姐心善,能將自己積攢的金銀都捨出去給軍中的孤兒寡母,是很難得的。」
說完,見王旻側頭看紅著臉擺手的蔣舒蘭的目光帶著仿佛重新認識的驚奇,目中神采也不一樣了起來,便在臉上露出笑容來。
蔣舒蘭,也並不是個糙包美人。
媒妁之言的夫妻,一開始或許沒有一見鍾情,可是天長日久,朝夕相對,他總會發現,蔣舒蘭是個值得好好對待的妻子。
眼見這兩人走了,阿元這才湊到了阿容的身邊,離得近了,只聞到這青年身上淡淡的清香,公主殿下的心一下子就蕩漾了,走了兩步,雖大馬路上不好親近,卻飛快地走到了一旁的小攤上,慢條斯理地翻檢上頭的東西。雖上頭的首飾朱釵的不過是些不值錢的貨色,不過顏色倒是鮮亮,便挑出了幾隻來,緊緊地抓在手裡仰頭看天,不說買也不說不買,前頭賣釵的大娘看著這翻著白眼兒的小模樣,又看了看後頭無奈而笑的秀美青年,不由笑了。
「都要了。」阿容特別主動地說道。
「咳……」公主殿下淡淡地,威嚴地咳嗽了一聲。
「餘下的也包起來。」阿容秀致的眉眼間似乎能發亮,側頭看著機靈古怪的阿元,竟說不出的喜歡,取了銀子收了這些不值錢的釵子,阿容認命地拎在手上,卻聽得便宜賣乖的公主殿下在前頭眉開眼笑地說道,「本宮只不過瞧了瞧,你竟都買了,實在忒浪費了些,真是個敗家少爺呀。」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不要臉,這公主還在大放厥詞地說道,「日後啊,成親了啊,你的銀子可得歸我管了。不然,叫你敗光了,咱們兒子以後吃什麼呢?」說完嘆息,特別地憂慮。
還沒成親,就巴望著自己以後的銀子了,阿容伸手將一隻釵插在了她的頭髮上,溫和地說道,「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她在阿元霍然轉過來,雙目放光中含笑道,「也是你的。」
公主殿下被這話擼順了毛兒,哼哼唧唧地,小尾巴撅得老高。
餘下的一路,一整條街慘遭掃蕩。
公主殿下有了得力的,有眼力見兒的跟班兒,哪裡能浪費呢?沿途風捲殘雲,只叫美青年手裡的東西越來越多。
這一天,這條街上開始流傳關於一個敗家閨女如何敗光了自家爺們兒錢財,日子都不過了的傳說。
公主殿下不知道自己就是這敗家傳說裡頭的絕對女主角,後頭聽到的時候,還特別得意地在熟知真相的阿容面前埋汰了一下這敗家閨女,順便表示了一下公主殿下是個特別簡樸會過日子的人,只在阿容忍笑忍得扭曲的目光里得意洋洋,深深地覺得自己的形象特別高大。
此時,叫阿容大包小裹地送到了大門口,迎面就見鳳玉鳳闕打馬回來,眼見前頭阿元特別瀟灑,雙手空空,後頭阿容亦步亦趨,手中提著不少的東西,鳳玉真覺得阿容這真是叫人說不出不好的來了,急忙與鳳闕將東西分開提了,這才對阿容笑道,「容大哥,下回,帶個小廝什麼的,怎麼能叫你親自動手呢?」卻決口不提什麼下次別這麼破費了的話。畢竟,在兩個兄長的眼睛裡,阿容再好,也越不過妹妹去。
「我給她提著東西,心裡歡喜。」阿容不過是一笑,見阿元抱著自己的手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不由也笑著擰了擰她的臉,兩個人親昵的不行,險些晃花了鳳玉鳳闕的狗眼。
正失戀的鳳玉與苦逼追妻途中的鳳闕,看著這一對兒柔情蜜意的,都說不出的傷感。
談戀愛的人都該被人道毀滅!
兩位國公爺鼻孔朝天,惡狠狠地往外噴氣!
阿元也覺得阿容這樣兒有點兒危險,可別將這兩個本同情他的同盟逼到肅王與鳳唐那頭去,便咳了一聲,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心上人,見兩位兄長臉色緩和了,這才偷偷地給了阿容一個飛吻,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府里。兄妹三個一路說著話往府里去,阿元見鳳玉的臉上雖有失落,不過精神比從前強了許多,便低聲問道,「三哥眼下,可還過得順暢?」
鳳玉苦笑了一聲,知道妹妹是擔心自己對蔣家姑娘念念不忘,只是想了想,便直言道,「還是喜歡,不過她有了自己中意的姻緣,我何苦還去攪亂她的心呢?」喜歡一個人有很多方式,他喜歡過這個與他無緣的女孩兒,日後,只要她安好,一生順遂,與他也就是圓滿了,見阿元欲言又止,他便大咧咧地抓著頭髮說道,「妹妹放心,我不是個吃著碗裡瞧著鍋里的人,日後我的妻子,才是我應該愛重保護的人。」這一場喜歡,就叫他變成回憶罷。
見他明白,阿元便鬆了一口氣,又見鳳闕低著腦袋特別地淒涼,有些頭疼地問道,「難道四哥,也有什麼解不開的事兒?」
鳳闕哀怨地看了阿元一眼,動了動嘴巴,還是啥都沒說。
作為京中熊孩子們老大的榮壽公主的親哥,在沈府,頂著這麼一個頭銜的鳳闕真是痛並快樂著。
沈府的女眷,出人意料地和氣,就算不大在後宅行走的阿欒,見他是阿元的兄長,也總是特別地和氣。沈夫人說起阿元總是會笑起來,自然對鳳闕很喜歡。至於沈珍,因阿元之故,對鳳闕也格外的和氣,雖然沒有什麼一見鍾情吧,不過卻也是和顏悅色的。只是,沈府的男人們,就不那好對付了。沈大將軍是個嚴肅硬朗的人,雖與肅王有舊,不過對於想要娶走自己閨女的小子自然是不能簡單放過,一日日的折騰得鳳闕欲哭無淚。
這還不算什麼,倒是沈拓,不知與阿元有什麼仇,好麼,都報在他的身上,想到借著對練好好兒地被沈拓錘了幾回,鳳闕就覺得自己的骨頭疼。
「妹妹從前,與沈大哥有往來?」忍了忍,鳳闕還是愁眉苦臉地問道。
「還好吧,」阿元不在意地說道,「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與他能有什麼往來呢?不過我與他媳婦兒阿欒交情甚篤,特別特別地親近。」用了兩個特別,這就是很看重阿欒了。
鳳闕覺得這裡頭沒有問題,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沈拓揍,抑鬱了。
「那什麼,媳婦兒麼,不死命地追,是追不來的。」阿元安慰道,「這年頭兒,女孩兒更金貴呢,憑什麼人家養得白白嫩嫩的閨女,就便宜了四哥呢?」
這話真是說的很有道理,鳳玉鳳闕同時點頭,做出了受教的模樣來。
阿元這才滿意頷首,挺著自己的小肚皮,頤指氣使地指揮兄長們將買到的東西提到自己的院子裡,偷偷藏到了自己的箱子裡,等著以後拿出來回味。
過了幾日,阿元便得了京中居住的恭順郡主的帖子,因這位郡主是前頭的長輩,祖母級的,在宗室之中也算是德高望重,因此阿元也不敢怠慢,到了那一日便坐車往郡主府去,剛到門口,就見極奢侈的大門之外,幾駕車都匯聚而來,從裡頭探出了幾張熟悉的姐妹的臉。見裡頭有沈珍與蔣舒蘭,阿元心裡便明白了幾分,相視一笑叫人將車趕到郡主府里去,這才跳下車團聚說話。
「祖母說想請姐妹們過來玩耍,叫沈姐姐表妹都折騰了起來。」蔣舒蘭紅著臉小聲說道。
「能往郡主處來,是我們得臉呢。」沈珍喜歡心地純良的蔣舒蘭,便柔聲說道。
「不知今兒,能偏了我什麼好東西。」阿元也喜滋滋地說道。
這位恭順郡主,是蔣舒蘭的外祖母,出身宗室遠枝的恪王府,雖不過是個郡主,然而輩分卻高,且當年在京中,那是出了名的厲害,尋常人都抵擋不住的。雖然厲害,可是恭順郡主卻又識時務,從前就與宮中走得親近,這些年聖人也頗為看顧,所出的兩子皆出仕為高官,因此特別地風光。想到恭順郡主府中就是沒有妾的,阿元暗道了一聲厲害,卻不動聲色,只看著周圍的亭台樓閣與蔣舒蘭笑道,「果然是美景。」
「你喜歡,便常來。」蔣舒蘭其實更喜歡郡主府,覺得這裡更自在快活,平日裡也拿郡主府當家住的,便很有主人姿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