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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那就好。」阿容露出了放心的表情來。

    話說,這麼一個眼睛抽筋兒的表情叫旁人知道了去,榮壽公主只怕要風靡京城了。

    仰頭感慨了一下這公主真是不知道啥叫風情萬種,壞阿容本想用真正的媚眼兒叫沒見過世面的熊孩子知道知道,不過瞧著她興沖沖地的模樣,還是忍了,此時只立在她的身邊,俯身問道,「聽說,你與那位女將軍,感情很好?」

    洋洋得意的熊孩子頓時心虛了。

    「就那麼一點兒的好。」狡辯了一下,見阿容不以為意,阿元這才鬆了一口氣,之後,便好奇地問道,「誰跟你說的呀?」她與阿欒的親近,知道的並不多,阿容又不大往宮裡去,竟知道這個,就叫阿元覺得很好奇。

    「沈家,沈拓說想跟我『談談』,已與我喝了幾杯酒。」阿容笑眯眯地說道。

    從來沒有交集的人非要與自己喝酒,阿容總是覺得奇怪的,待喝了幾杯,彼此竟覺得頗為投契後,將阿容當成了好朋友的沈小將軍再也忍不住將熊孩子抱著自己媳婦恨不能啃兩口的光榮事跡說了,臉上帶笑的美青年方才知道,感情是熊孩子給他惹的禍。

    不是自己對了沈拓的脾氣,估計當場被揍,替熊孩子頂災也不是不可能。

    「我,我是冤枉的,真的什麼都沒幹。」阿元偷眼看著阿容帶著笑容的臉,扭著自己的身子拱到他的面前,嬌滴滴地說道,「你要相信我呀。」

    阿容真不知道熊孩子擱哪兒學來的這一套學問,心說後宮真是個大染缸,只覺得心裡頭越發地快活有趣,摸了摸阿元的頭含笑道,「放心,我總是會護住你……」不被苦主們抽打的。

    阿元雙手合十,特別地虔誠,頓了頓,這才與阿容笑道,「我要去舅母處,你要不要跟著來?」

    「算了,女眷太多,到底不好,我往前頭去了。」阿容來此不過是想見見阿元。自從賜婚的旨意下了,不知為什麼,他就格外的想要看到她。如今心愿得償,又想到過幾日還能相見,他便將心裡的歡喜忍著,與阿元道別,卻只肯目送阿元先走。

    阿元知道這人在目送自己,沒有給自己一個背影,心裡越發地歡喜,想了想,越發地扭著自己的纖纖的小腰,裊裊而行,體態輕盈優雅,叫人簡直忘憂……

    業務不熟練的公主殿下,陡然一個踉蹌,往前竄了半天,手中張牙舞爪在空中抓撓了半天,方才沒有吃了一個狗啃泥。

    穩住了身子,抹了一把冷汗,熊孩子霍然轉頭,一臉緊張地往後看,卻見此時,美青年正側頭摘了一朵兒花欣賞,沒有看到自己的狼狽,這才鬆了一口氣,做不出什麼風流婀娜了,只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飛快地溜了。

    眼見她飛快消失,看似認真賞花的秀美青年,這才慢慢地捂住了臉,心情特別複雜。

    家裡有個蠢萌的媳婦兒,這可怎麼辦?

    第112章

    阿元飛奔著回了鄭氏處,就跟有狗攆的似的。

    小心肝兒撲通撲通跳地竄回了鄭氏處,正要再摸摸軟乎乎的小糰子,阿元就聽見屋裡傳來了她六舅舅那得意的笑聲,一進去,就見六舅舅一張俊俏的臉上眉飛色舞的,抱著兒子簡直意氣風發,還跟蔣夫人顯擺得不行,滿屋裡竟仿佛就他是個人才了,這種小人得志的模樣,就叫公主殿下氣兒不順了,眼珠子一轉,阿元也不進去,只偷偷地溜出來往前院走,碰巧就見著了英國公,便頓足,給英國公施禮道,「給舅舅請安。」

    「這是要做什麼去?」英國公實在喜歡這個討喜的外甥女兒,便含笑問道。

    還不是跟你「偶遇」麼。

    阿元笑眯眯地,憋著自己的壞水,只紅著小臉兒說道,「想見見阿容。」

    不知道這倆剛見過的英國公理解地點了點頭,見這外甥女兒欲言又止的,便笑道,「我瞧著你似乎還有些心裡話?說出來就是,舅舅與你做主。」說完,還摸了摸這熊孩子的小腦袋瓜表達了一下做舅舅的支持。

    公主殿下被感動壞了,嘴上哽咽了一下,用孺慕的目光看著心裡慡的舅舅,之後,便小聲說道,「這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今兒瞧見六舅舅,竟憔悴的叫我心疼了,知道舅舅叫六舅舅節食是為了他好,從前父王也是這樣對我的,如今不就有了好處麼?」小小地拍了一個馬屁,見喜歡拍換她皇伯父馬屁的舅舅無動於衷,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阿元覺得功力不到家,便繼續說道,「今兒是表弟滿月呢,怎麼說,舅舅今日也不能太刻薄六舅舅,且放過這一日,明日再節食呀?」

    一張小臉兒特別地白蓮花!

    「難為你一心想著你舅舅。」英國公感動了,見阿元目光殷切,帶著誠摯的期待,便點頭道,「便余他一日就是。」說起來,看著弟弟瘦了,英國公也是很心疼的,眼下有了阿元的台階下,便點了頭,一邊心裡想著回頭給弟弟做幾個大肉大油的菜出來解饞,一邊對阿元溫和地說道,「你舅舅,平日裡不要你太過擔心,只是你在宮裡也要謹慎些,莫要叫誰生出嫉妒來,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在明,小人只怕背地裡出些什麼,你是要吃虧的。」

    「宮中還好。」阿元咳了一聲,便含糊地說道,「皇伯父前兒召見了直隸總督,我瞧著皇伯父對他還算平和……」

    「嗯。」英國公微微挑眉,輕飄飄地應了。

    這麼說,可見直隸總督這是做出什麼投誠的事情,叫聖人歡喜了。

    如此,對這位可能入閣的傢伙,就要換個態度了。

    明天就跟這未來的閣臣「偶遇」一下好了。

    阿元眨巴了一下眼睛,就跟啥都沒說似的,對著若有所思的英國公笑了笑,自己發了這壞水兒,覺得今兒晚上不出意外六舅舅只怕要樂極生悲,便心滿意足,蹦蹦跳跳地走了。

    待阿元等人走了,鄭氏的屋裡只剩了鄭家的女眷還捨不得走,鄭氏見自家的母親抱著兒子不撒手,便小聲說道,「從前,叫母親擔心了。」左做一個閨女右一個閨女的,母親真是為她操碎了心。

    換了是別人家,只怕要給她夫君納不知多少妾了。

    「如今,你才叫在府里立住了,以後若是能再生個兒子才保險呢。」鄭家三太太便殷殷地說道,「你們年輕,多生幾個,國公府人丁興旺,自然有你的好處。」

    「知道了。」鄭氏紅著臉應了,這才對著身邊一直含笑的中年婦人疑惑地問道,「嫂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府裡頭有什麼事兒不成?」

    「老爺子想著給琳哥兒定親事,我心裡難免有些念想。」這中年婦人就是阿元師兄鄭琳的母親,從前阿元與鄭琳一道讀書,看起來彼此也十分友愛,一同在鄭閣老面前,瞧著跟金童玉女似的。鄭琳頗為喜愛阿元,素日裡常與母親說道讀書時阿元又如何如何,將鄭閣老氣得眼睛發黑什麼的,眼見兒子眼裡藏不住的歡喜,這婦人不是個膈瑟的性子,本就喜歡阿元的單純可愛,況肅王府是朝中有數的實權王府,不管是為了兒子還是為了鄭家,她都想著若是能有緣分,真是老天開眼。

    雖然前頭鄭家大房鬧出許多的事情來,然而鄭家因鄭閣老的榮光,也是數得著的人家,這婦人心裡就存著希冀,因此一心敦促鄭琳讀書,心知,只要鄭琳年紀輕輕就能考中科舉,這樣的人才,只怕肅王府都要側目,到時候若是求情,有一同讀書的情分,彼此知根知底,知道鄭琳不是個淘氣的,這婚事總是有幾分希望。

    就因為這個,她連兒子房裡的丫頭都盯得很緊,恐生出淘氣的來,叫肅王府因此不喜。

    沒想到鄭琳還未科舉,聖人的旨意就跟一盆冷水似的潑下來,直接將她給打蒙了。

    榮壽公主,賜婚給了城陽伯府的大少爺。

    眼見兒子的目中露出了失意,這婦人心裡哪裡好受呢?然而如今,也只能嘆一聲天意弄人了。

    鄭閣老目光如炬,自然瞧得出來的,不過他雖然剛直,卻不迂腐,本覺得若是兩個小的能有緣分這是好事。然而眼下心事成空,鄭閣老卻不願再叫鄭琳因此生出糾纏來,急著給他訂親,相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也與這婦人說不許她在外頭露出什麼風聲,傳出什麼與人不利的傳聞來。

    「琳哥兒人物是咱們家頭一份兒,一定不能馬虎了。」鄭琳長成,已是一個模樣俊秀,風度翩翩的少年人,一身的書卷氣,又不似鄭閣老一張黑臉,與人總是笑若春風,叫心中歡喜,因此鄭氏想了想,便叮囑道,「嫂子精心些,實在不行,我求我嫂子去。」這裡頭的嫂子,就是在京中很吃得開的英國公夫人了。

    「到時只怕要勞煩你去請國公夫人了。」這婦人強作笑意,到底點頭應了。

    說了一席話,鄭家的女眷便也走了,眼見屋裡都沒人了,帘子嘩啦啦地一挑,一個頗為猴急的青年便竄了進來,正是亟不可待的齊堅。搓著手到了鄭氏的身邊,六舅舅果然就見媳婦兒對著自己一笑,之後就有幾碟子點心從桌底下端了上來,聞了聞久違的甜香,齊堅不由淚流滿面,抓著媳婦的小手兒嘆息道,「也只你想著我了。」說完,飛快地將一塊白糖糕塞進了嘴裡飛快咀嚼,一邊往嘴裡灌甜滋滋的八寶茶。

    鄭氏眼見他喜歡,便露出了歡喜來,只看著他吃,心裡開心的不行。

    狼吞虎咽地吃了許多的點心,滿足了的齊堅便嘆息道,「我就說,三哥實在是煩,年紀一把了,還管這麼多的閒事,你有發現沒有,這幾年,他越發地墨跡了。

    英國公的閒話不是那麼好講的,鄭氏的膽子還沒有齊堅那麼肥,嘴角抽了抽,還是沒說話。

    「我說,你說這是不是阿元曾說過的什麼更,更……」

    「更年期?」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不過想到阿元說這話時壞笑的臉,鄭氏本能地覺得這不是啥好話。

    「就是更年期!」齊堅在自己的屋裡,越發地作死了,此時拍著桌子笑得渾身抽搐,抹著眼淚打著嗝兒笑道,「活脫脫的,實在是貼切極了。」

    鄭氏覺得聲音大了不大妥當,正要叫夫君小點兒聲,就聽見外頭,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咳嗽聲。

    笑得囂張極了的六舅舅聽到這熟悉的咳嗽,頓時僵硬了。

    鄭氏只覺得腿軟 ,哆哆嗦嗦地下地,緩緩打開了房門,就見外頭,「被」更年期的英國公含笑而立,特別地笑裡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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