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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討厭!」阿元捂臉,「羞答答」地推了蘇蓉一把。
能上馬提刀的湛府三少奶奶,險些被這「輕輕」的一推給推地上去,見阿元已經哈哈大笑,頓時紅了眼睛,撲上來與阿元好一通地打鬧,兩個人在炕上滾成一團,竟是衣裳都凌亂了,許久方收了,叫丫頭進來給兩個人重新梳妝,叫丫頭們下去,蘇蓉方笑道,「你這麼個性子,竟叫人不知該說什麼了。」尋常得寵些的公主,哪裡會這樣與人說笑呢?似乎想到了什麼,蘇蓉便笑問道,「我聽說五公主的公主府起的差不多了,這是要大婚了麼?」
德妃與定國公府早有默契,對於在自己即位便投誠的老定國公與安分老實的德妃,聖人還是很喜歡的,見五公主自己也喜歡,便早早指婚允了,只等五公主大了便成親。
「聽皇伯父的口風是。」阿元笑了笑,想到如今越發用蠢話堵得自己吐血的那個定國公府小表弟,臉就黑了。
蘇蓉只當看不見,與阿元輕聲笑道,「早前府里接了定國公府的帖子,你也知道,姑姑如今不願意動,二嫂又在月子裡,因此命我過去。我也無聊,不如你也過去,咱們也有個伴兒。」
「喲,這還是姑姑呢。」阿元可算是尋著她的錯兒了,便覰著她笑起來,臉上揶揄。
蘇蓉沉默了,咬著牙問道,「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很有一種要再打一架的模樣。公主殿下老胳膊老腿兒的,哪裡扛得住這個,頓時求饒起來,只與她笑道,「五皇姐必然會去,到時候我與她一同出宮,也算是有個伴兒。」見蘇蓉這才點頭,又見左右無人,便疑惑道,「你的女兵呢?」蘇蓉的母親陳留郡君是個女中豪傑,據肅王妃與她偷偷透露,這位郡君爵位不高,卻實在是個膽大的姑娘,當年在外一眼看中了城陽伯夫人的兄長,倒追起來連沒皮沒臉的肅王都汗顏的,最後成功打動了美少年的心,抱得美人歸,這些年恩愛異常,夫妻琴瑟和鳴,家中並無姬妾。
當然,阿元就覺得,能頂住了陳留郡君手上一隊的女兵還敢納妾的,那得是怎樣的色中餓鬼,不要命的那種呢?
陳留郡君最有名的,就是那些彪悍的女兵了,這些女兵,自然也分給了自己的兩個閨女。
「借我大姐姐了。」蘇蓉提了這個就煩,此時便與阿元抱怨道,「你說說我那大姐姐,雖沒有個爵位,可是有外公家王府做靠山,王爺做舅舅,母親做郡君,竟然還三從四德了起來,這才多久呢,為著個賢良的名聲,竟然還想先給大姐夫納個妾!」見阿元正喝水呢,此時突然就噴了,也覺得匪夷所思,只無奈地說道,「她的那屋裡,竟是亂套的很,我聽了,自己雖沒有主意不好管她的閒事,不過這些女兵借給她,也很能照看她了。」
蘇蓉的長姐是家中的長女,雖然耳濡目染,看過了陳留郡君拔刀追殺敢送上門的妖精,不過在她的心裡頭,還是覺得世間女子當以賢良為上,況因陳留郡君嫉妒的名聲,她在婚事上確實很受挫折,竟有些名聲的勛貴不敢迎母老虎進門,恐一家子掉。
陳留郡君愁白了頭,本都想要將這閨女嫁回到娘家去了,到底有那不怕死的,看中了陳留郡君的勢力,願意豁出個還算優秀的兒子來。
因這個,蘇蓉的長姐便對母親陳留郡君頗多怨言,出嫁之後,連母親贈給自己的女兵都不帶,自己帶了丫頭與陪房便嫁了過去,因她溫柔和善,因此夫家竟是驚喜,日子過得也還不錯,這一次也不知聽了誰的攛掇,竟覺得作為女子,很應該不嫉不妒,給夫君納幾房小妾,紅袖添香,開枝散葉才是正道,眼下正尋摸著給夫君幾個美妾,以示自己的賢良,還打聽到蘇蓉的面前,便叫蘇蓉為著姐姐操碎了心。
「我說,是我聽錯了吧?」阿元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賢良」的勛貴女孩兒呢。
「不然,父親還未回京,母親快馬加鞭地回來做什麼呢?」蘇蓉頭髮都要為這姐姐愁白了,此時唉聲嘆氣地說道,「還不是為了大姐姐。她這麼個性子,真要有兩個妾在家裡,還不定被人家怎麼擠兌死。況,你也想想,這如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她這一步一步地退,大姐夫日後得寸進尺,可怎麼活呢?」她將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丟,心煩意亂地說道,「嫡子還沒生呢,竟想著坑自己!」
大姐與她一同養在陳留郡君的膝下,一樣米養大的人,性情竟全然不同。
因她大姐之故,因此陳留郡君也吃了教訓,說什麼也將蘇蓉訂給了湛家,也有怕她在外頭吃虧的意思。
「這也太賢良了些。」阿元雖然與蘇蓉的長姐沒有見過,然而因與蘇蓉投契,便也很上心,急忙問道,「如今,你大姐夫可應了?」
蘇蓉沉默了一回,許久方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哪裡敢呢?母親一回京,親自召了大姐夫過來詢問此事,你也知道母親的性情,最是暴烈的,只問到大姐夫的頭上去,大姐夫當場就給母親跪下了,賭咒發誓沒有這個心,眼下回家,正勸著大姐姐別『幫』他呢。」不是哪個男子,都敢頂著彪悍的岳母去風流快活的,陳留郡君實在是個要命的人,說要你死就絕不把人砍殘廢的。誰敢納妾呢?蘇蓉的大姐夫痛哭流涕,也是因自家還仰仗蘇蓉家的緣故,眼下只將蘇蓉的長姐供起來苦求呢。
「找出來那個出餿主意的,才是正途。」阿元不由提點了一句。
「你竟說著了!」蘇蓉只知道煩心,竟沒有想到這個,頓時撫掌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最有主意的人,因此方與你說道排解。」說完,便露出了幾分殺氣地說道,「竟這樣禍害大姐姐,叫我知道是誰,幾鞭子抽死她!」
阿元只覺得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蘇蓉那姐姐自己就是個包子,還能賴別人坑她?不是這一個,以後也必然有的。自己沒有個主意,說啥信啥才是最要命的。然而這些,瞧在蘇蓉的面上,她竟是說不得,因此便只笑了笑,見蘇蓉目中放光,便再次笑道,「我若是郡君,便往你大姐姐的夫家去,將那人揪出來,只拉在滿府的人的面前一鞭子一鞭子下去抽死她,這才叫殺雞儆猴呢。」
反正陳留郡君的名聲在那兒呢,怕什麼呢?
「只恐大姐姐又與母親離心了。」蘇蓉意動,卻還是為難地說道。
「天底下,哪裡有不為子女的爹娘呢?」阿元便嘆道,「你瞧著吧,就算是知道,郡君也會這樣的。」比起離心,為人父母的,更擔心的是兒女日子過得不幸福了。
只是陳留郡君的心意,也不知道這位大姑娘能明白多少。
「多謝你了。」蘇蓉感激地伸出手,握了握阿元的手,頓了頓,便拭了拭自己的眼角,往外頭看了看天色,這才與阿元笑道,「平日裡這時候,大哥也從外頭回來了,我這兒可不敢再留你,你只去吧。」說完,竟也覺得臉紅了起來,只伏在一旁笑了。
阿元卻覺得這有什麼好臉紅的呢?不過是兩情相悅罷了,古人也真夠沒見識的。對著大驚小怪的蘇蓉齜牙咧嘴了一番,臭美的公主殿下還是坐在蘇蓉屋裡的梳妝檯上好生打扮了一回,這才覺得自己美得天崩地裂了,得意洋洋地走了。
不叫人跟著,阿元便自己在園子裡徘徊,果然不大一會兒,就見遠處,越發秀美的青年,正一臉笑容地快步而來,見了她也不說話,只過來握住了阿元的手,好一會兒方才溫聲道,「到底是秋天,風冷的很,你這樣在外頭可不好。」見阿元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他竟也不放開自己的手,義正言辭地說道,「手冰成這樣,不是叫人擔心麼?我給你暖暖。」
「本宮允了。」公主殿下才不能告訴壞阿容,這是自己故意冰了手,給壞阿容已經親近自己的好機會呢。
阿容見漂亮的女孩兒仰著頭得意洋洋,頓時偏開頭笑了一下,這才頷首道,「這是微臣的體面。」
「知道就好。」阿元瞅瞅四下無人,叫阿容越發秀美的風儀勾搭得心裡痒痒,好幾日沒見了,此時分外想念,惡向膽邊生,拱到阿容的面前,向著那張白皙細緻的臉就一口啃了過去,阿容也不惱,知道這公主是屬狗的來著,只默默地受了。
眼見他這麼「賢良淑德」,阿元一顆黑得看不見本色兒的小心頓時張狂地跳動了幾下,眼珠子一轉,伸出了自己的小舌尖兒,在這青年臉上的牙印上輕輕地舔了兩下。
「你可積點兒德吧。」阿容再淡定,到底不是個死人,心裡的火兒一拱一拱的,又見到一張精緻漂亮的小臉兒,此時竟差點忍不住,眼見阿元一臉的壞笑,覺得自己攤上這麼一個黑心公主,簡直就是少活十年的節奏。
「本宮給你的福利來著,不要就算了。」阿元叫青年發燙的手握得手疼,心裡得意,覺得自己魅力無窮,便得便宜賣乖地說道。
阿容閉了閉眼,見阿元竟然還在壞笑,頓時忍不住了,伸手彈了她的額頭一記,嘆息道,「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呢?」
「二十歲吧。」阿元嘿嘿一笑。
阿容叫這破公主氣得要死,到底捨不得抽她,又想到了什麼,便挑眉道,「原來,今年便有好消息麼?」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對上了阿元目瞪口呆的臉,便很溫柔地說道,「府里拾掇的差不多了,若是你喜歡,便是與你住到公主府上去,我也是願意的。」見阿元臉上紅了,便笑眯眯地說道,「早我就知道了,聖人手上允大婚的聖旨是兩張,不過是叫你快活快活。」
「你早就知道了。」阿元覺得這貨實在太聰明,以後只怕沒有公主殿下的活路了。
聖人雖然捨不得她,不過也知道叫阿容等到現在不大人道,因此早就想著賜婚了。阿元隱隱約約地聽見,卻只當不知,本想逗逗更急的阿容,沒想到他不知從哪裡聽來的風聲,竟比自己知道的還明白。
「說說,知道了這好事兒,你的差事有沒有不上心呀?」覺得必須得轉移話題,不然成親以後自己這點兒黑心都得還回去,公主殿下便很心虛地轉移話題道。
「你放心,不敢誤了差事的。」阿容忍著笑,拉著阿元往園子裡的石桌前坐了,此時便溫和地說道。
阿元想到鄭王與自己露出的口風,急忙將那總督之事與他說了,叫他小心,莫要與這人太過接近,卻見阿容不知為何又笑了起來,頓時好奇地問道,「難道我說的有哪裡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