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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鳳鳴叫英國公與二老太爺整治得哭爹喊娘,阿容想一想阿元的親爹兄長舅舅們,就覺得後背發涼。
遇上了這麼可怕的娘家,他,他覺得還是私奔吧!
「好啊!」公主殿下不知道壞阿容在想壞主意呢,此時齜牙咧嘴地撲上來,抱著阿容就在他白皙的面頰上咬了一口,叫這少年愣了一下,之後,這少年膽兒也肥了,見四下無人,回頭也給了她一口,捂住了小胖臉兒上的牙印兒,公主殿下呆呆地看著美少年露出了潔白鋒利的牙齒,頓時打滾兒惡人先告狀道,「好啊,這還沒怎麼著呢,你就敢反抗啦!以後,還有本宮的活路麼?」撒潑打滾兒,非要美少年把臉湊過來,她要再咬一口。
外頭,過來與妹妹說話的五公主簡直都驚呆了,瞧著那笑眯眯,俊秀到了叫人心肝兒疼的美少年,還真的聽話地湊到了厚臉皮的熊孩子面前叫她張著大嘴得意洋洋地啃了一口,覺得世界被顛覆了的五公主,就跟飄的一樣出了宮門,一路晃到了德妃的宮裡,把自己關在了門裡往床上錦被裡一滾,只輾轉反側不能自己,許久,便跳了起來,刷刷地在桌上的紙面上寫下了幾個大字,小心地折好了,這才出門,就見德妃正不知她出了什麼事情,擔憂地立在她的門口。
心虛地與德妃將此事圓了過去,五公主便使人立時將這張信紙送到了定國公府,自家的小表弟的手裡。
小表弟紅著臉,呆呆地打開了表姐給自己的第一封書信,一打開,只覺得一股兇殘撲面而來。
「你願意被我啃麼?」
☆、第89章
阿元可不知道,自己與美少年的嬉笑,給自家皇姐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只與阿容笑了一場,到底如今他是外臣了,不好再在宮中多呆,哪怕是阿元再戀戀不捨,阿容也摸著全是熊孩子口水的臉心滿意足地走了。
一出宮,阿容就見著前頭,冷著一張臉的鄭王殿下遠遠地走來,心裡不由覺得有些無奈,他還是急忙過去,恭聲道,「給王爺請安。」
「真巧,能在這兒遇見你。」再一次與人「偶遇」的鄭王,淡淡地說道。
真當美少年眼睛不好使麼?出宮的時候,那個探頭探腦的小太監就暴露了王爺好吧?只是,阿容是多麼圓滑的人呢?怎麼能拆穿已經很艱難的鄭王殿下呢?只微笑了一會兒,方在鄭王冷肅的目光里,輕聲道,「已與公主說過了,公主說了,王爺的心意叫人感動,雖然她年紀小,不知能有什麼作為,只是卻還是想將從前與誠王殿下的話兒,與王爺再說一遍。」慢慢地將阿元的話說了,他就見鄭王的臉上,儘是一副若有所思。
不欲在這樣的事情上居功,阿容可沒想過做一個佞臣,此時笑了笑,便準備離開。
「我記得你的情。」就在阿容上了馬,就聽見後頭的鄭王,淡淡地說道。
記得情有什麼用,女人那麼多,多少的好主意都白給。
阿容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兒,心說等著碰壁去吧!卻還是轉頭,笑得溫潤和氣道,「殿下之事能圓滿,就是我的心愿了。」
鄭王見他並不驕縱,便滿意地頷首道,「太子說你萬中取一,我還不信,如今看來,你確實不與眾人同。」回頭,好好兒栽培一下,沒準兒以後在朝中還能與他有些幫助。不過想到阿元的那張壞笑的臉,鄭王便默默地覺得,落了這麼大的一個把柄在這熊孩子的手裡,以後,還不定叫她怎麼勒索呢。
阿容目送腳下生風的鄭王去了,這才帶著太后賜的東西往家走,待回了家,也不回去換衣裳,只捧著東西到了上房,就見屋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城陽伯夫人正皺眉與有些氣憤的湛家二太太說些什麼,顯然是在寬慰,下頭竟是阿岳也在,這個三房的堂弟眼下滿臉的苦澀,叫人看了都心疼。心中一動,他只不動聲色地坐到了母親的身旁,將兩個匣子推到了城陽伯夫人的面前,含笑說道,「今兒去給太后娘娘磕頭,娘娘賞下來些東西,母親收著吧。」
「你大了,自己收著,以後給你媳婦兒管。」城陽伯夫人聽到阿容得了太后的賞賜,只覺得與有榮焉,方才的不快活也散了,此時臉上帶了幾分紅光,溫聲道。
收著呢,熊孩子除了給城陽伯夫人的首飾沒動,挑走了不少的玉佩,「幫」他收著呢。
阿容臉上露出了一個不由自主的笑容,卻還是回過了神兒來,只急忙推了推其中的一個,笑道,「這是太后娘娘特意給母親的,母親只自己戴。」
「容哥兒出息,連嫂子在太后娘娘面前都得臉。」湛家二太太羨慕的不行,況與城陽伯夫人親近慣了,便快人快語地說道。
她「容哥兒」一出口,阿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來公主殿下賊兮兮地叫喚了,嘴上咳了一聲,笑而不語,見一旁的阿岳有些苦意,便笑道,「今日能回來,可是有事?」見阿岳走到自己身邊欲言又止,他素來喜歡這個弟弟,便在匣子裡取了一枚鯉魚躍龍門圖樣的羊脂玉佩來掛在了弟弟的腰上,溫和地拍了拍他說道,「好好讀書,給咱們家出個讀書人。」
「不不!」眼見兄長給自己繫上了玉佩,阿岳已經滿臉通紅,只急著往下解,低聲道,「這是太后娘娘給大哥的,怎麼能給我。」
「既然給你,你就用著,他是你哥哥呢。」城陽伯夫人已經開了匣子,叫紅著臉的湛家二太太先挑,又親手從裡頭取了一個梅花樣兒的紅寶金釵給二太太插在頭上,此時便笑著與阿岳說道,「大哥照應你這些弟弟是應該的。」她輕嘆一聲道,「都是兄弟,哪裡有那麼多的門道呢?」又遲疑了一下,取了一對兒一模一樣的八寶如意手鐲,給了二太太一個,另一個便放在阿岳的手裡,溫聲道,「好歹是宮裡出來的物件兒,這個你給阿鏡帶回去,叫她開心開心。」
「伯娘的心意,侄兒明白,只是這個就不必給她了。」溫柔慈愛的城陽伯夫人,險些叫阿岳的眼淚出來,只哽咽了一聲,將鐲子放在了桌上,有些冷意地說道,「貪心不足,給了再多也是白給。」
「你這孩子。」城陽伯夫人嗔了一聲,只是也知道這一回,阿岳是真傷了心,便也沒有繼續強叫他收,此時只叫阿容坐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嚴肅地問道,「你母親如今不管這些,伯娘便越俎代庖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歡你舅舅家的表妹?」
「絕不是。」阿岳一下子就跪在了城陽伯夫人的面前,只覺得這個摸著他的頭,全心為他,而不是要把他賣了的女人才是自己的母親,此時含淚說道,「侄兒雖然不明白大道理,可是卻也不是那樣輕薄的人!」聽見城陽伯夫人嘆了一聲,他只喃喃地說道,「侄兒對她,是真的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何來與她青梅竹馬,許過什麼盟誓呢?」當日他將國子監的事兒與湛三老爺說了,只氣得他父親不行,也不知父親使了什麼手段出來,舅舅再也不敢往國子監去尋他,他正鬆了一口氣,想著終於能好好兒地讀書,卻叫城陽伯夫人給招了回來。
原來他舅母,竟然帶著表妹上門,哭著喊著要個「說法」。
什麼說法?
他做了什麼得給人個說法了呢?
不過是舅舅家敗落了,想著借著他扒上城陽伯府,好再作威作福呢。
可笑他親娘,竟然還真的不相信自己,當頭給了他一個大耳瓜子,罵他,「無情無義的小畜生!」
「既然你是真沒有這個心,我就回了。」城陽伯夫人也知道,湛三已經要和離,此時便嘆氣道,「好好兒的一家子,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兒呢?」到底含笑說道,「你父親說了,國子監祭酒馮大人家有些口風出來,這個,你若是願意,伯娘便厚著臉皮上門,給你把這門媳婦娶回來。」這一次見阿岳的臉上露出了紅暈,卻並不拒絕,便知道他的心意,撫掌笑道,「這不是了結了?」
「那舅母與表妹……」阿岳遲疑道。
「由她們鬧去,沒憑沒據,難道丟的是咱們家的臉不成?」湛家二太太便不以為然地說道。
換了從前,阿岳難免心軟,只是他舅舅舅母這麼心心念念要毀他,聖人也接受不了,此時他心裡恨得什麼似的,只咬牙說道,「既然舅母鬧上來,可見是不怕丟臉的,那我一個男子,又怕什麼呢?」
「馮大人家風清白,這事兒,也得好好兒地與人家說明白了。」阿容沉吟了片刻,便慢慢地說道。
「這是極好的姻緣,說起來,倒是咱們家高攀了,自然不能有閃失。」城陽伯才顯貴了一代,沒發達的時候,也就是個山里打轉的的獵戶,這些世代的,哪裡能看的起呢?別看勛貴更得意富貴些,不過也不大叫人看得上呢。
勛貴高門,更想與清流結親,想著改換門庭。這一次馮家竟然願意與湛府結親,自然是看中了阿岳的學問與人品,城陽伯夫人說什麼都不能叫這好事兒丟了,此時便連聲道,「預備東西,明兒咱們就上門。」
明日,太后賜首飾給城陽伯夫人的事兒就能傳遍京城,這也是極大的榮耀了,趁著這股子東風,將阿岳的婚事定下來也就是了。
「便託付給伯娘了。」阿岳再老成,眼下也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只要你們兄弟和睦,為家裡一心,伯娘做什麼都歡喜。」城陽伯夫人也笑了,見阿岳應了,不由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兒子,見阿容此時又魂游天外了,心裡竟覺得歡喜,只含笑說道,「阿岳是你的弟弟,平日裡你也幫襯些。」見阿容急忙應了,便與湛家二太太笑道,「瞧著他們一個一個地長成,我才發現,咱們竟都老了。」
「嫂子哪裡老呢?還如同從前呢。」湛家二太太扯著她的袖子撒嬌。
「罷了,你的嘴裡抹了蜜,我是甜的不行的了。」城陽伯夫人含笑搖頭,又盤算了一下,這才對阿岳輕聲道,「你母親那兒,我去了不合適,你便將自己的心意與你母親說說,也叫她高興高興。」馮家的家世,可比湛三太太的娘家強出幾百條街去,她以後,怎麼再自詡讀書人家的出身呢?
「是。」阿岳想到母親,臉色僵硬了許多,卻還是點頭應了,摸了摸腰上的玉佩,低聲嘆了一口氣來。
說到底,恐城陽伯夫人驚怒,他還有一件大事沒說,若是說了,只怕闔府都要震動了。
阿容低頭,就見弟弟的表情不對,便皺眉問道,「這是有什麼還不能開解?與我說說,總能叫你心裡活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