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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剛說完,就感覺腰間一痛,叫人擰了一把,阿容吃痛低頭一看,熊孩子鼓著眼睛正瞪他呢。
「瞧瞧,這是在替你心疼呢。」太后見了下頭一雙小兒女的模樣,便笑了。
阿容的賞賜,就是自己的賞賜,怎麼能代替自己往外推辭呢?阿元得意的不行,往裡頭看了看,就見其中有一對兒的小魚圖樣的玉佩,精緻可愛,便飛快地扒拉出來,給阿容掛上一個,又給自己掛上一個,小聲說道,「再蓋一個戳兒。」說完了,想到上回蓋戳的作為,小心肝兒撲通撲通直跳,一抬頭,就見阿容的臉上帶著幾分薄紅,正對她笑呢。
太后細細地看著下頭這兩個孩子,雖然覺得阿容年紀大了些,不過於男子倒不是很重要,又美貌又溫柔,重要的是阿元喜歡的什麼似的,便在心裡微微點頭,使人送上了一匣子宮中打制的首飾,與阿容溫聲道,「哀家年紀大了,打了首飾也不能用,倒浪費,你母親教導你得很好,是個有些本事的人,這些,便賜給你的母親,獎她這些年,對你的細心的撫育。」
太后賜臣妻首飾,這是天大的榮耀,京里只怕都要側目的,阿容有心為母親做臉,這一次便也不推辭,只起身恭敬地磕頭道,「代母親叩謝太后娘娘。」
「是個孝順的孩子。」太后喜歡純孝之人,見了沒有不歡喜的,連連點頭,這才又溫言與阿容說了幾句,見猴兒在他身上的阿元急的不行,知道這是有親近的話要說,叫他們退出去,這才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只對著下頭的五公主皺眉道,「今兒在宮裡,你們見著小八了?」見五公主點頭,太后便嘆氣道,「哀家,也不知前生造了什麼孽,竟攤上這麼幾個祖宗!」
「八妹妹還小呢,以後就明白了。」五公主很沒誠意地勸了一句。
「這么小就知道挑唆兄嫂不和,心性壞成這樣,與徐貴人一個模子出來的!」太后不缺孫女,因此叫她不喜歡的,她也懶得再費心了。
五公主目光一閃,之後便做出有些不自在的模樣說道,「也是我急了,須知徐貴人是徐貴人,八妹妹到底是我的妹妹,哪裡能那樣對待她呢?」
「你有這樣的心很好,只是卻不知道,人心毒惡,那起子人未必將你當姐姐。」五公主與阿元都是自幼叫太后養大的,太后自然對她們不同,見五公主過來趴在她的膝上,便嘆息道,「有你與阿元承歡膝下,也是哀家這輩子的福氣了。」她想著近日聖人與自己說的話,便嘆息道,「以後,你也未必能再添兄弟姐妹了,這幾個,與你投緣的,便好好兒地,做一輩子的姐妹吧。」
五公主一顫,聽出了太后的意思,心裡為皇后歡喜,卻也為自己的母妃難受,頓了頓,只斂住了心神,小聲說道,「如今,宮裡都傳父皇免了這回的選秀呢,如今聽皇祖母的意思,是真的了?」
「哀家也覺得,宮裡的女人夠多的了。」之前為了開枝散葉也就罷了,如今長成的皇子皇女不少,何必再進新人呢?
況皇后是與聖人同甘苦共患難過來的,太后也捨不得再委屈她。
「若是皇祖母不選秀,那二皇兄怎麼辦呢?」想到了這個,五公主的目光便又調皮了起來,抬頭,臉上是有些幸災樂禍的模樣兒,小聲說道,「二皇兄說得硬氣極了,什麼沒有在婚事上叫人不自在的道理,怎麼就日日在安國公府外轉悠呢?」特別悲劇的是,英明神武的鄭王殿下,轉了能有半個月,竟然連安國公府的大門都沒踩進去過,就叫五公主覺得有趣極了,哪裡還管什麼兄妹情深呢?只盡情嘲笑。
「快別提他,連他弟弟都不如,哀家真是白疼他了!」說起這個,太后就想暈過去算了。
鄭王作為皇后嫡子,那氣度與威嚴便又與下頭的弟弟們不同,又恭謹謙和,雖然嚴肅了點兒,不過太后素來是另眼相看的,不然也不會將娘家的侄孫女兒給了他做繼妃。可就是這麼一樁大好姻緣,如今可是叫太后操碎了心,只覺得心肝脾沒有不疼的,咬著牙,摸了摸五公主笑得一點一點的小腦袋,這才嘆氣道,「瞧瞧小四是怎麼做的?嗯?若是心動了,只上門就是,日日徘徊,這是還等著人家出來請他上門呢!」
鄭王其實,對安國公府的姑娘很滿意,不是一般的滿意,不過作為一個威嚴慣了的王爺,他做不來四弟那種死纏爛打的不要臉,心裡喜歡的不行,卻拉不下臉討好老泰山與未來媳婦兒,只是什麼都不做吧,他心裡又不得勁兒,因此每每「順路」、「無意」經過一下安國公府家的大門,就等著出來個爺們兒見著了他,驚喜一下,迎到府里敘敘舊啥的,這一來二去的,情分不是就處出來了麼?
安國公府給他的回答,就是大門緊閉,從來都沒有出來過主子。
鄭王白折騰了半個月,滿宮其實都知道了,只是皇后也知道鄭王是個嚴肅的、不苟言笑的人,恐他惱羞成怒,不好直言叫他換個方式,到了如今,鄭王殿下還當望門石呢。
太后哪裡有不知道的呢?只是想起了這個,她也覺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鄭王已經很難搞,安國公府的那丫頭也不是一個省心的,只拿這婚事當聯姻呢,想好了要將鄭王妃當個職業,把鄭王當頂頭上司,這,這麼兩個湊在一起,怎能不叫太后頭疼呢?
只是太后在這兒與五公主頭疼,那頭兒,阿元已經笑得在阿容的懷裡打滾兒,許久,方才抹了眼角的淚花兒,打著嗝兒小聲說道,「怎麼求到了你的面前?」鄭王,與阿容八竿子打不著是吧?怎麼有了疑難的問題,竟然問起了與他關係不大的阿容呢?只叫阿容奇怪極了。
阿容也覺得奇怪。
他與鄭王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況鄭王年長,素日裡也只與鳳唐交好,對於鳳唐,阿容只覺得必須捂住眼角的抽搐。這位二哥已經含蓄地找了他不知多少的麻煩了,簡直是年度最難搞的大舅哥兒。
須知鄭王已經注意到阿容許久了。
不是每一個好漢,都能將天魔星的毛兒摸得那麼順溜的,但看連在太子宮中都能大鬧天宮的熊孩子,卻在阿容的手裡那麼老實,鄭王就覺得阿容不一般。況阿容模樣兒那麼好看,總是占了大便宜的,鄭王喜歡順眼的人,因此一直對阿容很有好感,這幾日因婚事被折磨得不行,他急病亂投醫,遮遮掩掩地問到了現在特別幸福的誠王鳳鳴的頭上,鳳鳴如今快活,自然也希望皇兄快活的,因此便將「幫」了他大忙的阿元供了出來,只說這都是皇妹的一番辛苦。
「阿元是個好孩子!」鳳鳴一臉認真地說道,鄭王心裡恍然大悟,面上冷酷地點了點頭。
不過,作為皇兄,作為一個有威嚴的皇兄,怎麼能去問妹妹怎麼追求王妃呢?這不是以後都要在妹妹面前抬不起頭來麼?想到阿元從前對自己的尊敬,鄭王還是沒擱下臉皮來,只好想到了與阿元極親近,又不是他皇弟的阿容來,叫他來探探阿元的口風,瞧瞧這事兒還有挽救的餘地都沒有。
「回頭跟二皇兄說,這姑娘不好攻破,我未必答應,叫他欠你一個人情。」做媒,公主殿下最喜歡了,雖然眼下白眼狼四皇兄是個娶了媳婦兒就翻臉不認人的節奏,不過公主殿下向來心胸寬大,不愛計較,只等著日後給四皇兄穿穿小鞋也就是了,如今聽見鄭王心裡是喜歡這個王妃的,她不知為何竟然心裡生出了歡喜了,也為那姑娘感到有些高興,因此心裡願意,卻還想拿捏一下。
與冷冰冰的聯姻相比,彼此有情的姻緣,還是叫阿元覺得更合適那姑娘呢。
「別拿捏太過了。」阿元眼見鄭王一臉沉著,卻帶著幾分挫敗的模樣,便很好心地說道。
「人家那是黃花大閨女呢,二皇兄都過了幾手了?!」阿元翻著白眼兒辯解道。
「你!」阿容眼睛瞪大了,看著在自己面前如今什麼都敢說的阿元,許久,只好無奈地點了點她理直氣壯的小臉兒,輕聲笑道,「以後,除了我,不許與人說這個。」過了幾手……這話叫鄭王聽見,非吐口血不可。
「本來就是。」阿元便扭著阿容的手指,有些嘆息地說道,「二皇兄與四皇兄又不同。」鳳鳴喜歡齊善,那是真心喜歡,一心一意,除了齊善那眼睛裡就沒有別的女人了,成親之前,獨個兒住在王府里,據說都不需要丫頭服侍,統統都是小廝,且不准值夜的,就是因為這,才叫有些疑慮的英國公感動點頭,成就了一樁姻緣。可是鄭王,別說別的,就說他心裡喜歡安國公府的姑娘,可是府里如今那麼多的姬妾,估計那也是該睡就去睡,半點兒沒閒著。
「他後院那麼多的女人,我再叫這姑娘跟他動了心,這不是坑害人麼?!」阿元便小聲說道。
她的這一句句,早就叫阿容知道了她的心意,此時見阿元斂目,有些不歡喜地坐在自己的懷裡,有氣無力的,阿容想了想,便點頭道,「你說的很是。」一點兒都沒有覺得阿元這是矯情。
「你覺得我說得對?」阿元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感情,若是能分成那麼多份兒,還有什麼真心可言呢。」阿元一笑,摸了摸阿元臉,也似乎在表白自己的心意,此時溫和地說道,「感情都是對等的,既然鄭王想要得到那姑娘的全部真心,也該用自己的全部真心來對待。」他頓了頓,微微一咳,含糊地說道,「身體上也是。」嘴裡嚷嚷著我只愛你一個,後頭去親近一個又一個別的女子,這算什麼呢?
「這樣,我就放心了。」熊孩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一下子就猥瑣了。
「我只說你也不知該如何也就是了。」叫阿容說,鄭王這樣端著,就是還覺得自己身份不一樣呢,難怪人家安國公府不叫他進門,這得多把自己當回事兒呢?為了喜歡的姑娘低頭,哪裡有這麼難呢?
「不,你只說是我說的話,」阿元不欲叫鄭王惡了阿容,便小聲說道,「就是真心換真心,二皇兄能做到什麼程度,就能得到多少的回報,餘下的,叫二皇兄自己悟去吧。」
「好。」阿容應了,這才笑眯眯地問道,「這幾日,聽說你過得分外精彩,可是?」他隱約聽到外頭有人彈劾阿元,半夜知道,半夜就去了肅王府,得了鳳卿的幾句話,如今心裡有底,見阿元臉上並無異樣,便將口邊的安慰收了,只輕聲說道,「你只記得,不管你有什麼樣兒的罪名,我的心裡,你都不會變。」他目光一轉,便帶著幾分調笑道,「我倒是希望你嫁不住去,日後,也好不做第二個誠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