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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51:35 作者: 飛翼
    「太子哥哥總會護住我的!」阿元仰著頭叫道,順便抱著太子蹭了蹭,不著痕跡地將一臉的黑灰蹭在了太子明黃的衣裳上,後頭鳳唐看著,幾乎要暈過去,只厲聲道,「還不過來!」

    阿元探頭,對著自家二哥眨巴了一下眼睛,吐了吐舌頭,之後只往太子的懷裡鑽,叫道,「好害怕呀!」

    「行了行了,多大點事兒,與妹妹計較什麼呢?」太子的心情不錯,此時只當和事老,見鳳唐一張俊美的臉上鐵青一片,便很有經驗地說道,「瞧瞧,這就是沒有子嗣之故,待你有了孩子,便知道熊孩子都是一個樣兒,多了,你也就習慣了。」他這宮裡,一群的熊孩子天天做反,不是心理素質不錯,他早就上吊去了,見鳳唐只咬牙應了,這才小心地將阿元放在鳳唐的懷裡,見阿元對自己戀戀不捨,一雙小爪子亂撲騰,心裡快慰了,只低聲訓道,「方才多危險,也不怪你二哥生氣。」

    「我腳下穩當著呢。」阿元賊兮兮地湊到了太子的耳邊,小聲說道,「我瞧著呢,那處的下頭,是一片的新翻的泥土來著,特別的軟乎,就是掉下來也沒什麼關係。」

    太子一愣,之後看著機靈古怪的阿元,無奈地笑道,「怪道你竟成了他們的頭兒。」

    「叫太子哥哥與皇嫂快活一下,就是我的功勞了。」熊孩子的屬性之一,就是特別的會順杆爬,見太子歡喜,她便恬不知恥地說道,「我做姑姑的,帶著侄兒們玩兒,太子哥哥怎麼賞我呢?」伸手就要東西,太子早就知道妹妹的屬性,只揮了揮手,使人從上來了一盤子雪白的東西,這才笑道,「緬甸送來的象牙,最好看的,給你留著做首飾,攢嫁妝吧。」

    「嫁妝早就攢著呢。」阿元也不客氣,收了這一盤子滿滿的象牙,只想著回頭做點兒有趣的東西,這才叫鳳唐帶回了家。

    在車裡坐著,見鳳唐黑著臉看自己,阿元便急忙賠笑道,「二哥,我真的錯了,」偷眼見鳳唐的臉色未變,她便乖乖地說道,「再也不敢爬高了!」

    「你這樣叫人擔心,可怎麼是好呢?」鳳唐搖了搖頭,只叮囑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這樣,不是自己沒事兒找事?」見阿元確實往心裡去了,到底不忍苛責,輕聲道,「難道二哥,還會真的傷了你不成?」見阿元躲在一旁,小身子一拱一拱的,看著就是在面壁,鳳唐心裡更軟了,心裡想著,妹妹也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來著,便只溫聲道,「罷了,不罵你,叫二哥瞧瞧你磕著了沒有。」

    太子叫阿元往下蹦的時候,鳳唐的心都要從心裡蹦出來了。

    「一點兒都沒有。」阿元裝模作樣,此時轉頭,見二哥果然緩和了,便又拱回來,貼著兄長坐了,這才小聲說道,「二哥心裡有事兒?」

    「不是大事。」鳳唐稟告了聖人,這段時候一直在追查英王之事,那老傢伙一副老實的王叔的模樣躲在封地不出來,可是這京中多少的風波只怕都有那老東西的幕後黑手,鳳唐是年輕人性子急躁,只說幹掉這老傢伙就完了。到底是聖人想得多些,恐宗室動盪,因此一直在尋找證據,不過這些事兒,他不願阻了妹妹這樣快活的日子,只溫聲說道,「你只記得,除了皇伯父與父王,宗室之中,不是誰都是咱們的長輩,能夠親近的。」

    他只恐阿元年紀小,叫人給騙了。

    「這還用二哥說,傻子都知道。」阿元見二哥的臉又黑了,急忙求饒,之後,卻有些憤憤地說道,「也不知道二嫂怎麼喜歡了二哥!這樣小氣,怎麼過日子呢!」

    「告訴你怎麼過日子!」鳳唐氣得要死,只將這死丫頭拉過來,翻過身來就要打屁股,這熊孩子一點兒出息都沒有,頓時哭爹喊娘,嗷嗷直叫,不知道的還以為車裡發生了什麼慘案呢,鳳唐見這熊孩子乾打雷不下雨,有心收拾她,舉得高高的手卻怎麼也落不下來,就聽見這熊孩子還在哭道,「再也不敢啦,不敢啦!」如同一隻翻過殼的小王八似的,叫鳳唐見了不由嘴角翹了起來。

    阿元哭了好一會兒,偷眼見二哥的臉上笑了,這才鬆一口氣,只爬起來賠笑,正哄了兄長高興,待進了家門,頓時跳下來叫道,「二哥打人了!」說完,就撇開小短腿兒往屋裡跑,鳳騰就見頓時鳳玉鳳闕兩個腦子不拐彎兒就跑出來「護駕」了,閉了閉眼,忍住了心裡的怒火,這才進屋,就見阿元此時正與肅王妃抱頭痛哭,一旁的肅王與鳳卿笑得要死,連自家的媳婦兒都捂著嘴偷笑,只覺這府里是真不給人活路了,咬著牙問道,「很有趣麼?」

    肅王妃與熊孩子抱在一起驚恐看來,真是栩栩如生。

    鳳唐氣煞,又忍了忍,只低聲在媳婦兒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待回屋收拾你!」見媳婦兒的臉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覺得自己夫綱振奮,這才滿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對著桌面點了點。

    肅王妃抖了抖,低頭鬆開了熊孩子。

    熊孩子也抖了抖,一娜一挪地挪到了他的面前,一抬臉,狗腿地看著鳳唐,又忙碌地端茶倒水,口中不停地說道,「二哥今兒去接阿元,真是辛苦了。」

    「辛苦了。」肅王妃覺得自己很無辜,也跟著討好地說道。

    肅王在一旁看的無奈極了。誰會相信,媳婦兒養了十幾年,最後跟閨女似的呢?見阿元還在可這勁兒地賣萌,他摸了摸下巴,覺得這蠢萌還是送給母親更合適些,便笑著說道,「在家了這麼長時候,明兒我送你回宮。」見阿元想了想便老實地應了,他也覺得不知為何這丫頭竟是這樣地乖巧,到底滿意,卻也不當一回事兒,只帶著兒女吃了飯也就散了。

    阿元為何願意回宮?

    看徐貴人如今的悽慘唄。

    這位打從阿元一出生,就開始擠兌肅王妃,拿她當踏腳石妄圖叫八公主踩著她上位,這點子仇公主殿下全都記得真真兒的,如今見仇人落魄了,雖不至於落井下石,不過圍觀一下還是可以的,對進宮也不覺得多不舍了,第二日叫肅王丟進了宮裡,先去尋太后,祖孫兩個多日不見真是特別地親昵,貼在一起就不鬆開了,只叫過來給太后請安的五公主瞧得渾身發麻,只是想著阿元的小心眼兒,便也不流露出來,只忍了。

    阿元哄好了皇祖母,這才快活地出來,與五公主一同出來,見她眼角眉梢也帶著幾分輕快,不由笑道,「有好事兒不成?」

    「表哥要成親了,這不是好事?」五公主橫了阿元一眼,便笑問道。

    「誰家姑娘這麼倒霉啊。」從來不知道口德是什麼的公主殿下不客氣地問道。

    「喂!」好歹是表哥來著!

    「是誰家姑娘上輩子這麼惡貫滿盈啊?」簡直就是上輩子造孽,這輩子才沒投個好胎。

    這一回,好歹還婉約了一些,五公主也無奈了,只是也覺得那家的姑娘夠倒霉的,便嘆著氣兒說道,「是靖北侯家的大姑娘。」

    「皇姐是什麼意思啊?」見五公主的表情有些複雜,阿元便好奇地說道。

    「真是說來話長。」五公主如今,也不知道是她表哥慶振倒霉些,還是那位靖北侯家的大姑娘更倒霉些,此時竟忍不住一嘆。

    從這裡感覺出了不同的味道,阿元的一顆揣滿了八卦的小心真是撲通撲通直跳,只兩眼放光地問道,「時間不是有多是,說說。」

    「那姑娘,是個會武藝的。」五公主艱難地說道。

    其實,會武藝也不足以描述這位靖北侯家頗具傳奇意味的大姑娘。這位姑娘出生的時候,靖北侯正與夫人在邊關掙命呢,從戰爭中出生的女孩兒,從小就會舞刀弄槍,不到十歲就跟著父親上了戰場,如今還領著一隊的軍隊,不過是朝中沒有女將的先例,將這名頭掛在了她的弟弟的名下,然而指揮的人,沖陣殺敵的人,第一個永遠就是這位大姑娘。

    五公主說到這裡,阿元已經聽得佩服極了。她素來敬仰這樣比男子還要強悍的女子,不由扼腕道,「可惜之前不得一見,不然說什麼我都要與她做好朋友的。」

    五公主目中複雜地看了一眼對這樣不知殺了多少人,渾身都是血氣的女孩兒完全沒有鄙夷的阿元,心裡也覺得自己是不如她灑脫的,便嘆道,「母妃也是這樣說。」見阿元好奇地看過來,她便無奈地說道,「不過,尋常人家兒,誰敢娶她呢?竟嫁不住去,這在家都成了老姑娘了也沒有人上門提親,靖北侯家也急的什麼似的,只她自己個兒不著急,說是若是不行,一輩子不嫁人也就完了。」

    阿元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豎了一個大拇指,之後,便遲疑地說道,「你表哥那小身板兒,還不夠人家一根手指頭呢吧?」

    五公主斜了她一眼,便理直氣壯地說道,「表哥自己沒本事,自然要娶一個厲害些的媳婦,只是我見過那姑娘一回,不是個柔和的人,很是強硬,一身上下硬邦邦的,一眼看過來,我都覺得害怕的。」軍中混出來的,自有一股子殺伐之氣,哪裡是五公主這等只知道在閨中強橫的女孩兒受得了的呢?想到那跟男子也差不多的少女,五公主抖了抖自己的小身板兒,強笑道,「表哥有福。」

    「純糟蹋了一個好姑娘。」阿元卻覺得慶振軟綿綿的小樣兒,實在配不上靖北侯家的大姑娘。

    「母妃千挑萬選,可算挑出了一個合心意的,滿意的不行,也與靖北侯夫人透了口風,那夫人早就愁得什麼似的,知道竟然是定國公府給世子求娶,頓時就願意了幾分。」五公主繼續八卦道,「前兒表哥不是生出事故來了麼?舅母是個厲害的人,二話不說便進宮請罪了,母妃氣表哥自己不尊重,想著與靖北侯賠罪,婚事成不成還是另說,只別叫人家覺得是咱們拿人取笑,再結個仇什麼的。」定國公府的事兒,雖定國公夫人命下頭封口,不過卻定然瞞不住外頭,不如先說了,倒顯得自己家中無辜些。

    「靖北侯夫人這樣也願意了?」阿元就在心裡為那姑娘感到可惜了。

    「確實願意了,不過靖北侯夫人也說了,人嫁過去,嫡長子滿三歲前,表哥不能有庶出的兒女。」這是一片慈母心了,小孩子早夭的多些,可是大凡過了三歲,身子骨兒也就算是長成了,大抵不會有什麼問題,這也是最好的一條路了,只是五公主聽著也不對味兒,低聲道,「我倒是覺得這婚事雖成了,也是長輩們一頭熱,那位大姑娘看著就是很有主意,見了表哥一面,也沒有什麼反應,看著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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